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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番外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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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拂江岸草,夜色凉如水,月随波涌,星落云散。
一只小船从芦苇深处缓缓驶出,在夜里漂泊孤行。
船头不见撑篙的棹夫。
船身轻晃,惊动萤火,草丛间虫鸣声此起彼伏,谱就一支天然的夏夜曲。
沈逍遥蹭着方思明的脸,引诱他凑过来跟自己接吻。
他做事的时候话不多,调情的小动作倒是特别有一套,惹得方思明经常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方思明泄了力,松开他,躺在沈逍遥身下急促地呼吸。
怕动静太大翻船,沈逍遥今晚理所应当地磨起人来,躁得方思明几次想踹他,却因腰酸腿麻不得不半途而废,反倒被沈逍遥趁机握住脚踝,又是一阵绵里藏针地欺负。
沈逍遥起身后,方思明有点不适应,裸着身子往暖和的地方拱了拱。
好在沈逍遥很快折返,将他抱在怀里,喂了几口水。
方思明背靠在沈逍遥温热的胸口,懒懒地不想动,任对方给自己擦拭身体。
男人拿着巾帕的手掠过腰线,沈逍遥凑到他耳畔,低沉开口:“张腿。”
发觉他说了什么,方思明一怔,随即仰头在沈逍遥的下巴上羞恼地留下两排浅浅的齿印。
沈逍遥低笑一声,俯首贴上他的额头,作势反咬,跟他嬉闹。
方思明躲了两下,没躲开,又被他摁在怀里亲了会儿。
发觉他又在碰那里,方思明颤了颤,偏过头抗拒:“不要了。”
“嗯,清理一下。”
他说话时,方思明能感到背后那人胸腔轻微的鸣震。
方思明移开视线,不着痕迹地将头埋进沈逍遥的臂弯。
他指尖探下去,冰冰凉凉的,那阵不适的灼痛感霎时减退不少。
给他穿衣裳的时候,沈逍遥还恋恋不舍地不肯放开,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询问:“能动吗?要不要我抱?”
方思明皱眉,哑声道:“哪有这么娇气,你去停船。”
沈逍遥又跟他讨吻,方思明敷衍地亲了亲,他才餍足地出去。
船只缓缓靠岸。
方思明坐起身,沈逍遥只给他裹好了里衣,中衣跟外套还胡乱地扔在一边。
方思明捡起来看了看,发现有两件已经被糟蹋得不能穿了他抱着衣服沉思一会儿,决定丢在这儿,等沈逍遥来处理。
整个舟棚里都是暧昧难言的气息,方思明卷起草帘,又燃一支线香,放进案上的卧香炉里,驱蚊除味。
沈逍遥光脚走到船舷边,提绳从水下捞出一只鱼篓,里面的花鲈脱水,瞬间炸开似的活蹦乱跳。
沈逍遥从夹板底下抱出些柴禾篝草,拿火折子在岸上点了,煨茶煮酒。
方思明穿好衣服,半天才磨磨蹭蹭地从舟里出来。刚刚同完房,他身上还在发热,衣领微微敞开着,颊颈处的潮红未褪。
见沈逍遥在篝火边忙前忙后,问:“在做什么?”
“张三那里学到的烤鱼。”沈逍遥说,“想着你没吃过,就做做看。”
方思明:“张三是谁?”
沈逍遥解释:“快网张三,香帅的朋友。”
方思明歪了歪头,他表情没变,沈逍遥却知道他心里不快。
“好啦。”沈逍遥拉过他的手,笑嘻嘻地哄道,“烤鱼而已,没必要放醋啦。”
方思明绷着脸:“哪里有醋?”
沈逍遥不戳破:“一定要我说吗?”
方思明撇了撇嘴,在他对面兀自找了块石头坐下。沈逍遥顺势把烤好的鲈鱼送到方思明唇边:“尝尝?”
方思明接过,咬了一口。
“好吃吗?”
“嗯。”尝过味道的方思明把花鲈完好的另一边递过去,“你也吃。”
沈逍遥好笑。
发现他袖口有些脱线,沈逍遥拎起他的袖子:“这儿怎么破了?”
方思明看了眼,不甚在意:“刚刚挑的时候没注意,无妨,明天换件就是。”
“那也不能这样放着不管啊。”沈逍遥起身坐到他身边,从腰带的夹层里摸出枚精致小巧的荷包,打开来,“给你补两针。”
方思明脸上难得浮现些出乎意料的表情:“你……随身带针线?”
沈逍遥很认真地给他缝:“习惯了。”
“……”
方思明盯着被补好的袖口,一时说不出话。
他刚刚其实是打算丢掉这件衣服的。
现在看来,还是不丢了吧。
“对了。”沈逍遥忽然道,“昨天的信,无名有说什么吗?”
方思明回:“只有五本。”
“五本?”沈逍遥看起来有些不相信。
“我也奇怪,可无名说他问过了,的确没有多的。”方思明安慰他,“也没关系,若真在他那里,不还也是好事。”
省得两边尴尬。
这个“他”便是说得楚留香。
自打沈逍遥在药局找了个职位之后,素日里就愈发忙碌了起来,好容易才盼来这么一段假。
沈逍遥医术精湛,手头的事务自然要多些,本打算等端午之后再走,谁知那日楚留香带来一个少年,说想让沈逍遥帮忙治病。
原是那少年习武不当,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沈逍遥便挑了些调和的书,让楚留香先照着办,他当时一心二用没注意,不慎将他跟方思明用的房术书也一并给了出去。
楚留香之后虽然没找上门来,但沈逍遥脸上挂不住,连夜收拾东西,天还没亮就带着方思明逃走了。
话说回来,两人相恋那么久,曾经能像这样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屈指可数。
他们过去蹉跎了太多时间,所以现在才必须竭尽全力地去弥补。
方思明这些天跟他厮混在一起,过了好些你侬我侬的日子。
温柔乡、英雄冢。
他从未想过男人温情蜜意起来也会令人乐不思蜀,万圣阁还有一堆事务没处理,下属三天两头飞书送来的文信除了加急要紧的他都不想看——
如果不是沈逍遥撒娇带哄地劝着他的话。
方思明感觉整个人都要在糖罐子里泡废了。
这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么?
用过晚饭后,他们并没有在此处停留多久。
小舟顺水飘荡,方思明枕着沈逍遥肩,两人躺在船头,四周清宁安静。
沈逍遥随手摘下长在水边的一片茭白叶问:“玩过这个吗?”
方思明摇摇头。
“像这样。”沈逍遥示范给他看,茭白叶就如箭般刺向夜空,笔直地射出去,划出一抹光亮的弧度。
如果换作以前,方思明肯定会笑上两句幼稚、雕虫小技。
不过此时的方思明安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倒是沈逍遥一直在滔滔不绝。
他好像听得很专注,又好像在走神。
沈逍遥注意到,问他:“你有心听吗?”
方思明点头。
沈逍遥:“我刚刚说什么了?”
“你说……”他把沈逍遥末尾的话复述了一遍。
“还有呢?”
“还有……”
方思明凑过去,跟他唇碰唇。
刚用茶漱过口,嘴里那股淡淡的茉莉香还没散,带着些清苦的味道。
沈逍遥有点起兴,与他细腻地唇齿交缠过一遍。
方思明亲完,却不想负责,倦恹恹地伏在沈逍遥的肩上:“困了。”
沈逍遥枕着胳膊,两人的身体依偎一起,相互温存。
蜻蜓远去,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