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 ...
-
淅雨初歇，屋檐上的积雨滴滴答答落下来。
鼬走过洒满桂花的湿漉漉的石阶，举目四望时神色有些许茫然。
高高低低的和宅建筑已被一片森郁取而代之，包裹着宇智波领地的灰墙消失了，这是一座被青石砖和桔梗填满的公园，过路人寥寥，只是安静地下着花雪。
空气中桂花的味道香甜得近乎腻人。
鼬顺着石径往南走，错过了被隐藏封存的族长家宅，他一直走到园区的尽头，看到朱红色的鸟居从繁枝茂叶中呲出一个角。
这时鼬的脚步顿了顿，他突然察觉到什么，收敛起气息站在了一颗樱花树后。
撑着黑伞的青年正从北道走来，虽说穿着踢踢踏踏的木屐，可在石板路上行走时却是悄无声息的。
他左手捧一束白菊，穿着正式的黑纹付羽织，腰间插一柄白鞘的长刀。
那似乎是参加葬礼的打扮，黑伞之下只露出尖尖的下颚和栗色长发。行至鸟居前，青年收起伞，面对神社被烧焦的石壁深深鞠了一躬。
重新直起身子后，鼬看到了他脸上残留的肃杀之意，迷路的空乏渐渐爬上了那双翠绿的眼睛。
出于被观察者的敏锐，鼬不敢多看。
他收敛视线、背靠樱花树发了很久的呆，白日到黑夜，直至迟暮的夕阳照亮了石壁和大片大片干枯的血痕。
鼬走进了南贺神社，背后的橘光一点一点探进来，映得半室明亮。
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当初的模样，那个夜晚有非常多的逃难者躲进了祠堂，他提着刀将他们的头颅一一斩下，鲜血在墙壁上喷溅出了壮丽而触目惊心的浮世绘。
置在蒲团前的白菊是这个世界里唯一色彩鲜明的东西。
靠近光束尽头的白菊时鼬发现了与记忆有所出入的地方——光暗的交界线后，供奉神佛的神龛前多出了许多立碑，密密麻麻地呈三列排开。
看不清楚凹陷的字迹，鼬走上前触了触牌面。
宇智波稻火。
宇智波八代。
……
两百多个名字用端正的橘逸氏体刻在木碑上，有人替死去的宇智波们立了牌位。
鼬愣住了。
很快他的脸上显露出被杀了一刀的表情。
鼬跪在蒲团上，背负的如山岳的重量迫使他弯下腰、额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
灰尘在橘色的光束里沉沉浮浮，宛若族人们的鬼魅包裹着他蜉蝣，令人窒息的哭喊尖叫在耳畔第一千零一次呼啸而过，鼬的额间渗出冷汗，忍不住指尖微动。
他突然触碰到了什么。那是白菊的枝叶，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青年的体温。
于是鼬挣扎着从潮水般的绝望与恐惧中拉住了那只手。
外面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昨天。
++++++++
上午的葬礼结束后，延年趁着午休时间去了一趟南贺神社，下午开始便忙得连轴转。
首先在与砂隐村的谈判会议上，延年这才知道第四代风影的尸体在沙漠腹地被发现，大蛇丸一方俨然早有筹谋；除此之外我爱罗竟然是一尾守鹤的人柱力，在西部森林与鸣人战斗时受到□□文太的重创，后与勘九郎、手鞠遁走。
在接受砂隐村的全面投降后，第二个问题来了。
三代目阵亡、木叶村遭受严重打击，火影继任者的选举迫在眉睫。
长老团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暂且主持大局，延年作为最重要的文书记录人员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团团转，经协商讨论、初步拟定的继任者名单上只有两个候选人名字，一是自来也、二是志村团藏。
志村团藏这个名字对于延年来说并不陌生，大名鼎鼎的根部领导者，自宇智波灭族事件不久后却销声匿迹。
虽说跟团藏从未打过照面，但延年出于某些“私人原因”对这个鹰派的政客实在反感，于是毫不犹豫地把选举票投给了前者。
商讨会议结束后，次日一大早，延年在离温泉街不远的天台上逮住了正举着单筒望远镜偷窥的白毛老淫贼。
他一脚瞄准自来也的屁股，不过差点点踢着，机敏过人的老淫棍已经收回望远镜靠在了栏杆上。
他热情地打招呼：“哟，栗旬啊，这么早找我有事么？”
延年走过去趴在栏杆边，看着罕见而沉霭的雾气顺着高高低低的屋脊浮动，整个木叶村都笼罩在一层轻描淡写的剪影中。
“看鬼啊…今天的雾这么大，你分得清楚到底是美少女还是抠脚大汉么？”延年冲自来也呲牙。
“这种事儿你没有经验。”自来也打了个哈哈，直接切入正题：“说吧，你找我干嘛？”
延年板脸：“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自来也抱着胳膊，一副装作听不懂的模样：“表情别这么严肃嘛，和砂隐村的谈判不是顺利结束了吗？”
“他们会对外宣布一切都因大蛇丸而起，况且砂隐向木叶全面投降的时候谈判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延年耸耸肩：“现在必须最优解决的是——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更大的危机。心怀不轨者伺机而动，不只大蛇丸一方，在村子恢复力量前长老团决定从各个部队召集几名头领，成立紧急执行委员会。”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强大领袖。在昨天和火之国大名召开的紧急会议上，长老团已经推举了你作为第五代火影的候选人。”
延年笑嘻嘻地拍了拍自来也的肩膀：“我看好你哦。”
自来也也笑嘻嘻道：“帮我转告炎叔和小春老师，真不巧我不是当火影的料。”
延年眨眼变脸、悲愤交加地说：“身为三忍之一的您都不作为，还有谁能胜任如此大任呢？”
自来也摸了摸下巴：“三忍的话，不是还有一个人么？而且显然，她比我更加合适。”
与此同时，茗茶街的早茶铺。
卡卡西正捧着《亲热天堂》斜倚在门面的柱子边，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突然瞥见阿斯玛和红肩并肩走了过来。
“哟，两位。”卡卡西合拢书塞进兜里，热情而鸡贼地打着招呼：“看起来感情很好啊。”
红的脸颊有些发烫：“笨蛋，我只是受红豆所托来买丸子。”
阿斯玛接话：“倒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没什么。”卡卡西耸耸肩：“我来买供品，顺便等人。等佐助。”
说到这里他用眼风扫了扫早茶店里面——隔着半截幕帘，隐约可见两个穿着黑底红云袍的人坐在最外围的桌边，似乎正慢吞吞地喝茶。
红和阿斯玛接受到了他的暗示，“你会等人，真是太罕见了。”阿斯玛不动声色道：“供品是给带土的么？”
红：“带土？”
卡卡西没有解释什么：“嘛，就是这样……”
“卡卡西？”
从街对面走过来的佐助惊异道：“你居然提前到了，还真是难得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瞥见了早茶铺桌子上放着的两杯热气腾腾的茶、以及盘子里相当显眼的三色丸。
桌边空空荡荡的，吃茶的两位客人宛若凭空失踪，但佐助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此时他阴沉着脸，低声道：“我讨厌甜的东西。”
“是么。”卡卡西淡淡应了一句，掀起眼皮子看了红和阿斯玛一眼。
红和阿斯玛微微颔首，下一刻便瞬身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第 1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