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康城》老建儿

16、父亲的菜园子

　　前面说过，父亲在医院和学校之间的围墙空隙处，自己平时放弃休息时间，开垦了一块不到一亩地的菜园子，这个菜园子也有我的付出，那个时候家里生活很苦，因为兄妹四个，我是老大，父亲一个人上班，工资只够我们吃饭的，有的时候还要靠借钱来维持，经常是这个月借下个月还，才东墙补西墙过日子，父亲开垦菜地也是为了贴补一些家用。
　　我那个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些体力活也少不了我，翻地、除草、施肥、除虫，我样样精通，我们菜园子里有西红柿、豆角、茄子、辣椒等。
　　围墙边上还种了冬瓜，白玉瓜。等到蔬菜下来的时候，我们家吃都吃不完，黄瓜一天一个样，西红柿一摘就是一篮子，每当医院下班的时候，医护人员都来家里，你那几个西红柿、他拿几个茄子，青椒，就是给钱父亲也不会要的。
　　父亲说:“咱们家生活困难，经常受到大家的接济，现在菜地里有富裕，就让大家吃吧”，但是大家也知道我们人口多，生活不是太好，后来也不好意思一直到家里拿菜吃了。
　　后来父亲就把吃不了的西红柿切碎，从医院里要一些输液的空瓶子（那是都是玻璃瓶，500毫升装的）洗干净了，把切碎的西红柿放进瓶子里，在放进锅里蒸熟，然后自然冷却，放在阴暗处，一直可以吃到第二年春天。
　　那时冬天只有大白菜、土豆，看不到一点红的绿的新鲜蔬菜。还有多余的菠菜，长豆角，父亲都用开水煮过，再用凉水过凉，把他们晾在晾衣绳上，晾干了在把他们一把一把用皮筋扎起来，然后在放进纸箱里，到了冬天，我们家的菜品都比别人家的多一点，颜色也着凉一些。
　　就是这样，也有一些和父亲有过过节的人，对我们家耿耿于怀，见不得我们好，有一天早上，父亲向往常一样起得很早，然后到菜园子里摘菜，但是它走进菜园就愣住了，所有蔬菜一夜之间受到了重创，被人全部踩踏破坏，青苗全部破坏的不像个样子，马上成熟的冬瓜，白玉瓜都给人用刀挖开，里面放进去土和石头，拉进去大便，这是多大个仇恨啊！
　　父亲气的浑身发抖，一句话说不出来，母亲也劝他，咱们过得比他们好，他们嫉妒咱们，你不要生气，我们的菜存起来的还很多，吃都吃不完！
　　医院宿舍旁边有一个花园，里面种了两颗葡萄树，在宿舍前面搭了很大的一个架子，这样葡萄秧子就爬上架子，把宿舍前面全部遮了起来，多余的葡萄秧子顺着架子爬上了房顶，夏天来了，人们可以在宿舍外面乘凉，我却可以爬到房顶，钻进葡萄秧下，躺在瓦房顶上，一串串葡萄就在我的嘴边，张开嘴就能咬得到！
　　另外一种用途就是在房顶上隔过葡萄秧就可以看到房后我们家的菜园子，有时候中午父亲在家睡午觉，我睡不着，就上到房顶上，钻进葡萄秧下面，看着房子后面的菜园子，怕被人偷菜，这样太阳也晒不着，又凉快，又可以吃葡萄！
　　在父亲的带动下，很多医护人员，没事的时候也到这里开垦荒地种菜，那个时候掀起了一阵全民种菜的热潮！后来，那片空地要建楼房，不久，三层楼房代替了菜地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