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戏》浪荡公子哥

2、2.

　　唐瑶看着自己身处的房子。两百多平。除去她们平分的两件卧室和书房，其余都是共用的空间。

　　开放式的厨房连接客厅，中间以长方形的吧台做隔断。整体敞开式的设计，灰白黑的色调。刚搬进来的时候她很不习惯。可她知道历关山最是中意这样的调调。衣柜也是清一色的黑白灰。

　　‘嘟嘟嘟嘟。。。’。窗外传来游轮的声音。透过客厅的大落地窗，外面的景色一目了然。此时江边灯火阑珊，夜色格外璀璨。在上海这寸金寸土的江边拥有这样一套房子的人不多。历关山是懂得享受的。

　　可她不一样，她不喜欢热闹的上海。他们刚刚领完证的时候她给他提过。她想带着母亲回老家去，那个江南的小城。历关山只说不行，母亲需要这边的医生。

　　再后来，母亲是永远的离开了。她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房间的颜色，习惯了这座城市，习惯了身边淡漠的人。

　　这是他们的家。他们是法律上的夫妻。

　　依着现在的情形，历关山应该是常驻上海了。这意味着他们要正式开始同居生活了吗？他在上海是还有别的住处的，可他没说，她也不敢问，她心里没底。

　　她的思绪越漂越远，到后来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历关山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小妻子歪在沙发上，睡得不成样子。

　　他有点想笑，她好像很喜欢睡沙发？多少回了？

　　知道她有这习惯还是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工作很忙。经常国内国外的飞。有时候他回到家里来，她就如临大敌一样。他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和她说着话，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答着答着就没了声响。待他回头，看到的就和面前的场景差多不，她抱着抱枕，睡的香甜。

　　只是那个时候她刚刚经历人生中的巨变，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半点活力。现在好很多了。他心里想着。

　　历关山把人抱回床上。他看了眼她的房间，和他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样。心里了然。低头给她盖好被子就出了房门。

　　第二天唐瑶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这几年空气越来越差。难得的，今天是个好天气。
　　家里早没了历关山的影子。这个人是很自律的。无论头天几点睡，第二天都是6点准时起床。跟她不一样，她喜欢睡懒觉。睡到日晒三竿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幸福。暖洋洋的一片。像是小时候妈妈抱着的感觉，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是。

　　窗边的手机发出悦耳的铃声。她起身去接听。很少有人给她打电话。她知道是谁。

　　“起来了”。隔着手机，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磁性。

　　“嗯”

　　“那就过来公司找我，吴叔已经到楼下了。”

　　“有事嘛”她明显的不想出门。这样的好天气啊，最合适在家煮一壶茶读一本书了。

　　“有，你赶紧的，我等着。”说完直接收了线。

　　唐瑶走到窗边看下去，果然有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紧接着她小跑着进了浴室洗漱。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特意的给自己化了淡妆。换了条连身的丝质长裙，外面搭一件淡色长款的风衣。风衣比裙子短了一截，刚好露出裙子的花边。配上高跟鞋，再站到镜子跟前，唐瑶略略满意。她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从小到大不少人说她是绝色。只是自己甚少在意而已。

　　快到历关山公司的时候，她给他拨了电话。

　　“我在楼下等你呀。”她说。

　　“不，你上来。”

　　于是她就上去了他的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上去他的公司，33楼啊。出电梯的时候，他的女秘书已经等着了。

　　她说“历太您好，历先生派我来接您。历先生的会还有一点时间，请你到他的办公室稍坐。”

　　唐瑶微笑着说好，由着女秘书带路。可路过公司大厅的时候她被墙上挂着的水墨图吸引了。
　　那是一副近两米长的山水图，图中远山近水，岸边丛林茂密。她不由的走近了些，越近心跳的越快。

　　历关山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他很明显的楞了一下。

　　站在大厅的女子一手拧着包，一手搭着外衣。正仰着头看墙上的画。长发撇在耳后，有一缕调皮的逃了出来，挡住了大半的脖颈。

　　莫名的，他的手有点痒。想帮她把耳边的小碎发顺好。他知道那又长又细的黑发有着怎样柔顺的手感。也知道被那长发遮住的雪一样白的脖子有多细腻。历关山觉得自己不行了。他想抱抱她。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他是见过的。他觉得他有点热。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克制一点，会吓到她的。

　　然而几米外的美人却不知他心里的苦，宛自看得入迷。

　　“阿瑶”历关山唤她。

　　“哎”唐瑶回头。“关山，你出来啦。”边说着边跑向他。脸有点红，是因为兴奋。

　　“是秦先生的画呢，你快来看。”说着拉起他的手就走向画边。

　　“我都好久没有看到秦先生的画啦，嗯，自从他在法国定居后，有快五年了吧”。

　　“6年”历关山打断她。

　　“哎，6年了嘛。这时间过的也忒快了些”。

　　“你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得来的。”

　　历关山就笑了，一脸得意的看她。

　　“你猜猜看”。他知道她见到是一定会欢喜的。他了解她，远比她知道的多。

　　“我猜不到呀。”嘟着嘴巴，像是在撒娇。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声音柔柔软软的，撩得他心湖的涟漪一层又是一层。

　　“你快说说呀”，“你是不是去法国啦。你见到秦先生了？他身体可还好吗。”

　　历关山看着她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话多的不似平常。他心里有点开心。寻思着不枉他花一番功夫为她得来。

　　秦先生是她小时候的邻居，同住一个大院。两家挨得很近。老先生在书画方面的造诣极高，却少收弟子。待她却是好，闲暇的时候教她画画写字。那时候他借住在她家，经常看到一老一小在院子的大树下下棋。她输了就胡闹，说先生坏，不让着她，生气的把棋盘搞的胡乱。秦先生就哈哈哈大笑。

　　她小时候就顶可爱，后来他是离开了几年，再见面的时候被惊了一跳。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漂亮得不像话。

　　阿瑶是他藏在心底的人，一藏就是好多年。藏的太深，藏的太紧，藏到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这样的一个人。

　　“先吃饭去。”历关山打断她。

　　“你别着急，我一会儿慢慢给你讲”。

　　“哎”。

　　唐瑶回了神。自己怎么就兴奋过了头了，这可是在他的公司呢。人来人往的，已经有不少的眼神往这边瞧了。

　　立刻的。她就收敛了神情，嘴上说着“好呀，那我们吃饭去呀。”

　　历关山把她牵进他的办公室，让她等着，自己出去交代事情。

　　她坐在沙发上，打量他的办公室，毫无新鲜的灰色调调。只是办工桌上的相框是她没见过的。走近了去。不由自主的她拿起相框来看。

　　是他们的合影，她大学毕业的时候，穿着学士服。两手捧着花，他站在她的旁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肩。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好像是他们结婚一周年。他来她的学校观礼，没想到他会来。她还记得看到他捧着花出现的时候，她慌的不成样子。到是她的同学看到，一个劲的说你老公好酷啊。闹着要给他们拍照。

　　她不知道他居然有这照片，她自己都没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心跳漏了几拍。

　　她觉得哪里不对。慌乱的，她立刻放下相框，回到沙发上坐好。

　　历关山推门进来就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人，神情和刚刚判若两人，看了眼自己的办工桌，明白了原由。

　　“阿瑶”。

　　“哎”唐瑶扭头看他。

　　“该走了”他说。

　　“哦”，她站起来，“那走吧”。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要替她拿包，她没让，他就用眼睛瞪她。

　　“你的员工都看着呢”她说。

　　历关山好笑，她变聪明了，知道用什么方法对付他，可她还不了解他。

　　“看吧，是该认识一下他们的老板娘的”。历关山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唐瑶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热了，这个男人，真是越老越没脸没皮的了。

　　午餐是在大厦楼下的餐厅吃的，她问他“关山，你叫我出来不单单是为看一幅画这么简单吧，可还是有其他的事情嘛。”

　　“我让你出来，是为着一会儿去购物”。他用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看着她。

　　唐瑶气结，心下郁闷。拿着叉子一个劲的戳着眼前的意面。

　　“阿瑶。”他叫她。

　　“嗯”？

　　“你还记得孙阿姨吗”。

　　“记得呀，怎么”。孙阿姨，是小时候她家里的保姆阿姨，饭做的极好吃。

　　“吴叔已经去接她了，从明天起，孙阿姨来照顾我们的饮食”。他把我们两个字咬得极重，他要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以后，你是不是不走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是”。历关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