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分手在情人节里》枫瑶

1、情人节里的悲伤

　　偌大的客厅里，李东浩仁立在落地窗前，手指间优雅地端着高脚杯，抿了一口，始终没有展开眉宇间的皱纹。他，又在若有似无地怀念着她。若不是自己死要面子，他也不会失去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到头来他彻头彻尾地伤害了她不说，把自己也恨到骨子里。
　　那是一个让人无法忘怀的情人节——二月十四日。
　　李东浩软趴趴地趴在偌大的床上，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皮，朝照过来的窗外看了看，不禁苦叫了一声。
　　“哦，天呐！又在下雪，真够狗屎的。”
　　然后蒙头又睡过去。只是，还没有进入梦乡，他又一个猛跳起来跪坐在床上，拿起床头的日历看了看，眼前顿时一亮，不觉惊呼起来。
　　“今天是情人节？！”
　　可是，随即看了看窗外的鹅毛大雪，脖子不禁短了一截。李东浩咒骂了几声，懒洋洋地起床走进浴室，匆匆洗漱。
　　很快，一个又帅又酷的男人从浴室走了出来。李东浩站在落地镜前左右照了一下，满意地打了个响亮。
　　“OK！出发！”
　　刚走出家门，李东浩不禁又咒骂了几句。尽管很是不情愿，但是依然开门迈出了步伐。他今天不能不出门，因为早在多日前就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约好。本来也没必要特意选择今天，不过这是他们的要求，他们要求李东浩今天带女朋友过去，只有那样他们才肯帮他的忙。不然，免谈！
　　昨天已经跟尹香怡约好，九点半在延大街道的第五胡同的饭馆见面。他告诉她，今天他要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好让他的朋友们知道他有多么好的一个女朋友。尹香怡听后忙低下头，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犹如熟透的苹果。李东浩看呆了，缓缓抬起尹香怡的脸，慢慢低头含住她的朱唇。
　　李东浩出现在饭馆门口的时候，只见尹香怡朝他猛招手。他见了，乐呵呵地跑过去，紧挨着她坐了下来。尹香怡微微一笑，宛如春天里一朵盛开的花。李东浩大手一捞，把她搂在怀里，趁她羞红着脸低头之际，偷了一记香吻。这下，尹香怡脸脖子也红了，把头埋在李东浩的怀里，不肯抬起来。
　　李东浩好说歹说，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好不容易让她抬起了羞红的脸，可一眼她又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李东浩笑笑，像抚爱宠物般拍拍她的头，让她赶紧吃面。
　　吃过中餐的二人来到地下广场，这里是成年人的游乐城。台球、保龄球、乒乓球、鬼屋、游戏机、跳舞机等等等等，应有尽有。李东浩先给她买了打叠币子，让她去玩玩小儿科的游戏机，然后来到台球案子前打起了台球。
　　等他打得差不多了，发现尹香怡不知何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低着头打起了瞌睡。李东浩一愣，朝旁边的人看去。
　　“她早就坐在这里了，看了很长时间，后来就睡着了。”
　　“哦，那我们继续打吧。”
　　李东浩耸耸肩，继续打起台球。
　　“东浩，我们来啦！”
　　刚打得起劲的李东浩，不悦地看向拍他肩的郑山，瞪了一眼，然后打了一杆漂亮的球，才收起台杆，嬉皮笑脸地跟那些晚来的朋友开起无伤大雅的玩笑。
　　“山儿，就你俩？”
　　“嘿嘿，哪啊？那儿呢！”
　　李东浩顺着郑山的手指看了过去。一个很波的美女，一脸不悦地盯着游戏机，狠命地拍打着键盘，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李东浩扯扯嘴角，给了郑山一个结实的拳头。
　　“那还有一个。”
　　李东浩又顺着刘日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只看到她的背影，光看身材也是一个很波的女人，到底美不美呢，那就要看脸蛋了。正当李东浩猜测她到底张什么样，被刘日峰指着的女人刚好中了一个小娃娃，伸手取过后转身正面对着他们。
　　“哇靠！带来这两个正点。”
　　“不错吧？嘿嘿，带来了？”
　　刘日峰左右看了看，就是没有瞧见李东浩说好要带来的人。
　　“在那睡觉呢！”
　　刘日峰和郑山一同看过去，尹香怡的脑袋正逐食的鸡头般一点一点的。刘日峰和郑山互觑了一眼，又偷觑一眼李东浩，没搞错吧？这样的女人？
　　“老大，这……这是那个女孩？”
　　“废话！”
　　李东浩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放下台杆走过去轻轻摇了摇尹香怡。尹香怡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搞清楚自己在哪里，然后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
　　“东浩，要走了吗？你打完了吗？”
　　“我朋友来了，我们要去玩别的了。”
　　李东浩摸了摸尹香怡的头，微笑着说道。
　　“哦。”
　　尹香怡随着李东浩来到他们面前，她看着一脸邪气的郑山和一脸坏笑的刘日峰，不禁连连往后退，然后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李东浩身后。
　　一旁，宋连娜扭捏着臀部来到刘日峰身旁，一手勾住刘日峰的脖子与他来个当众接吻。末了，一把把三个中奖的娃娃放在案上，大方地打量起李东浩身后的小女人。宋连娜斜眼看了看尹香怡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探了探头，又赶忙缩回去，用鼻子哼了哼。
　　“装纯。”
　　刘日峰尴尬地朝尹香怡报以歉意之笑，低声喝诉了几声宋连娜，只见宋连娜不但不发火，还□□着故作娇态地捶了一下刘日峰的胸口。
　　“讨厌！”
　　“山哥，人家不玩了啦！什么破玩意，总是输，不完了不完了。给人家买巧克力嘛！”
　　郑山闻声望去，只见于艳华一扭一扭地朝自己走过来。郑山捏了一把她的臀部，偷吻了一记，爽声道好。
　　尹香怡大惊失色，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都这么开放？她……她偷眼望了望李浩东，她后悔缠着他要认识他的朋友了。她宁愿不认识他们，她只要知道他对她好久可以了。可是……她又偷觑一眼，她有机会反悔吗？
　　“咦？这个小妹妹是谁？”
　　“她是东浩的女朋友。”
　　“啊？你喜欢这样的货色啊？”
　　于艳华锐利的眼睛含着一股莫名的敌意看了看尹香怡，然后把她从李东浩身后拉出来，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个遍。不怎么样嘛！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于艳华看了一眼帅气的李东浩，真不知道前面这小丫头合了他什么口味。于艳华也同宋连娜一样，用鼻子哼给尹香怡听。
　　尹香怡把头埋进胸口，双手扭绞在一起。她此刻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觉得此刻赤裸裸地站在他们面前，毫无隐私地让他们看着她、分析着她，让她好不难受。
　　“艳花，你干什么呢？人家可是东浩的女朋友，别丢脸了，去！呆一边去。”
　　郑山不客气地一把把于艳华抓过来，推到一边。
　　至始至终，李东浩都冷眼观看着一切，好像跟他毫无关系般。直到郑山把于艳华赶到一边去，才扳过尹香怡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
　　“害羞了？不要害羞，这没什么的。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尹香怡没有想到李东浩的第一句话竟是毫无温度的质问，眸中毫无掩饰受伤的申请。好像她不应该脸红，不应该害羞，应该像那些豪放的女人一样，贴着他的身体发嗲。
　　李东浩没有勉强尹香怡抬起头，跟他那些朋友有说有笑地走在了前面，谈话间还能听到那两个女人的娇笑声和发嗲的撒娇声。尹香怡低头跟在他们身后，脚步千金重，泪水模糊了眼前，使她看不清前方。好多次，她都差点被绊倒。
　　当她鼓起勇气，擦干泪水，要与他们平起平坐时，抬头愕然看见李东浩的左右早已被宋连娜和于艳华占住。她们一左一右勾住李东浩的胳膊向门口走去，另一边，郑山和刘日峰搂住自己的女朋友嘻嘻哈哈地走着。他们完全忘记了身后有一个她，李东浩的女朋友，尹香怡！
　　不知是偶然，还是故意，宋连娜回过头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尹香怡，若有似无地咬了一口李东浩的耳朵。李东浩侧过头看了一眼宋连娜，笑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宋连娜扬起下巴鄙夷地看着尹香怡。尹香怡呆愣在那里，她不敢置信李东浩会在她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仿佛李东浩已不是以前那个呵护她、迁就她的李东浩。
　　鼓起的勇气霎间瓦解，她不知道如何反映，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他们一帮人走了出去，她依然呆站在那里。末了，李东浩一脸不耐烦地走进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她才尴尬的扯扯嘴角，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香怡，你在这发什么呆？我们都在等你了啊！”
　　口气有些不耐烦，可是为什么？尹香怡困惑对上李东浩不耐烦的眼睛，想不明白。她抿着一双朱唇，硬是不让委屈的泪水流出来，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对不起，我好像看到熟人了，所以……”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李东浩不耐烦地打断尹香怡的话，尹香怡看着率先走出去的李东浩苦笑了一下，他为什么这么不耐烦起来？不过心里小小庆幸了一下，幸好他没有追问，不然一说谎就脸红的她，一定被穿帮。
　　跟在李东浩身后走出来的尹香怡，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去往酒店的的士上，等她发觉自己坐在的士的时候，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她张大了一张嘴，惊讶的看着酒店牌子……
　　“我什么时候来到这的？”
　　尹香怡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声。
　　李东浩看了一眼还在盯着门口的尹香怡，一声不吭地独自走了进去。尹香怡愣了一下，跟上李东浩的脚步走了进去。跟在身后的刘日峰和郑山直摇头叹息，想不透他怎么搞来这么一个纯情的女孩，怪不得要他们帮忙了。
　　酒过三旬，郑山开起了下三流的玩笑，乐得一旁的女人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还猛拍桌子。接着刘日峰也讲了一个少儿不宜的笑话，乐得他们前俯后仰，李东浩嘿嘿直笑着咒骂了几声。突然，李东浩向他们使了一下眼色，郑山和刘日峰眼珠子一对，然后黑溜溜地转了又转，眸中闪过一丝戏弄的神色。二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尹香怡瞧个不停，惹得尹香怡直冒冷汗。
　　“嫂子，你怎么就喜欢上东浩了呢？”
　　刘日峰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尹香怡闻声呆了一下，脸霎间红了起来，低下头没有回答。
　　“是啊！嫂子，他可是十足的风流鬼啊，你可别喜欢他。他啊……”
　　郑山拉了个长音，再次与刘日峰对望了一眼，看着低头不语的尹香怡，说。
　　“他跟别的女人同居呢！”
　　郑山故意把“同居”二字强调了又强调，然后又很不小心的“忘记”加“以前”二字。果然，不出郑山和刘日峰所料，尹香怡抬起疑惑的头，望着他们。刘日峰笑在心里，表面上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问向李东浩。
　　“东浩，那个跟你同居二年的女朋友，你还跟她见呢吧？我昨天还看到你们一起逛街呢，是真的吗？”
　　郑山看着一股怒气往上升，又不好发火的尹香怡，强忍住冒出来的笑声，怪叫一声，说道。
　　“哎呀，就是说呢！我昨天还跟她联系了呢，听说她怀孕了？”
　　“什么？真的啊？我还不知道东浩的手脚这么快。”
　　“谁不说是呢！我们兄弟中就他默不作声的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啊……”
　　“不过什么？”
　　刘日峰急忙一问，郑山看了一眼同样含着问意的尹香怡。
　　“不过听说她把孩子打掉了，说是东浩现在不想结婚。”
　　“啊？也对啦！他女朋友又不是就那一个，有什么稀奇的？”
　　“就是……”
　　郑山的台词还没有讲完，就被尹香怡很“礼貌”的打断了。
　　“对、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
　　尹香怡踉跄着走了出去。郑山和刘日峰看着尹香怡惨败的脸色，嘿嘿直笑。
　　“她相信了？”
　　“好像。”
　　“她对你没什么信心嘛！”
　　郑山与刘日峰互觑了一眼，转头看向李东浩说道。
　　“别废话，做好你们答应我的事。”
　　“呵呵，如果我们忘了，我们就不会说出‘事实’了。”
　　郑山不改玩世不恭态度，强调“事实”二字，认识李东浩的人谁不晓得那是一些避免不了的“手段”。郑山觑了一眼李东浩，拉过于艳华，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于艳华脸上闪过一丝捉弄人的神色，她看了一眼满眼戏弄神色的郑山，又看了一眼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等着看戏的李东浩。于艳华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站起来，盯着郑山看了好半天。突然，兴高采烈地做到李东浩的身旁，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贴了上去。在那一霎那，郑山心里升出一股不自在的滋味，不过，看到于艳华眸中一闪而过的捉弄得逞的神色，随即他又恢复生玩世不恭的样子。
　　没等李东浩从于艳华的行为里反应过来，另一只胳膊也贴上一个人，侧眼看去，原来宋连娜也贴了上来，李东浩只觉鸡皮疙瘩掉满地。他向损友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得到他们“不要看我，自己看着办。”的神情，害他掉头就想落跑。
　　“你们……”
　　不等李东浩抱怨两句，尹香怡正好从洗手间出来。她抬起微红的眼帘看到李东浩趁着自己去洗手间的空挡左拥右抱。身体僵硬了一下，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正好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纷纷看向她，表情各异。尹香怡努力压制住心中的一股怒意，一股醋意，一股恨意，拿起放在一旁的背包，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东浩，你们玩，我走了。我想我们以后没必要见面了。”
　　不久，包厢内没有一点声响，直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李东浩咆哮着怒吼，并甩开缠住自己的两个女人。霎间，包厢里的温度降到零下36°。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怎么突然衍变到这个状况。
　　“你们给我滚！”
　　于艳华和宋连娜一惊，慌忙站起来退了好大一步。
　　“东浩……”
　　“滚！带着你们的女人滚！”
　　李东浩看也不看郑山和刘日峰，盯着门口怒吼。
　　“东浩……”
　　“艳华，你还是走吧。想必是他自己还没有想明白，我改天联系你。”
　　郑山偷觑一眼黑着一张脸的李东浩，一边劝告一边把于艳华推向门外。宋连娜看了看李东浩，再看看刘日峰，吞了吞口水，拿起包包往门口走去。郑山和刘日峰相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
　　“东浩，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动了情了。”
　　郑山抿了一口白酒，幽幽开口。许久，李东浩没有开口说话。末了，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而尽，滑稽地笑了一下，一扫不悦的目光。
　　“发火？哥们儿，你们有没有搞错？只不过是想让你们陪我落单而已。”
　　“啊？”
　　正往嘴里灌酒的刘日峰吓掉了下巴，酒水愣是从嘴里缓缓流下来。
　　“靠！你耍我们？”
　　“哈哈……难得能耍到你们，我能不好好利用机会吗？”
　　“搞什么？今天是情人节耶！你那一吼我们不也没有情人了？”
　　“就是就是……”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郑山和刘日峰在一旁咒骂着李东浩，手中的酒不客气地灌到自己的肚子里，仿佛那杯酒就是李东浩一样。
　　李东浩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是怎样，通常他都很乐意他们的“帮忙”。可是当尹香怡看到自己“左拥右抱”的时候，虽没来得及掩饰受伤的表情，却很快恢复到面无表情，甚至……甚至毫无在意。对，就是那股毫无在意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他，让他有股冲动狠狠地拽着她的双肩逼问她，为什么表现得那股毫无在意的表情？为什么看到他左拥右抱，还能保持平静？但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也没有留住她。
　　“哈哈……你们说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情人节里没有情人，而是过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过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而是过有情人却不能一起过的情人节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过有情人却不能一起过的情人节，而是过情人节里与情人分手的情人节
　　所以，日峰，我们还好。最痛苦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面前的那个家伙。哈哈……”
　　刘日峰有点喝高了，舌头打着卷，摇头晃脑地说道。
　　“对！对……！对！我们……我们比那个家伙好多了。”
　　李东浩苦笑着看着他们一言一语，喝着闷酒。许久，他说了一句话。
　　“山儿，你说的不完全是。我来补充吧。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过情人节里与情人分手的情人节，而是过情人节里要甩情人的情人节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过情人节里甩情人的情人节，而是过情人节里甩了情人后依然不想放手的情人节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过情人节里甩了情人后依然不想放手的情人节，而是……”
　　李东浩仰首喝下杯中酒。
　　“而是过情人节里失去她后才发现爱着她的情人节！”
　　“呃……”
　　郑山和刘日峰顿时傻眼。这是什么情况？他在说什么疯言疯语？对，他疯了！不然……就是他们的耳朵除了问题。
　　“东浩，你吃错药了？”
　　“不！”
　　李东浩又是仰首喝下杯中酒。
　　“我放不下她了，我爱上她了。”
　　“可是……可是你是要我们帮你的，好让她离开你。”
　　“是。该死就该死在这里，是我亲手把她推离我身旁……”
　　“该死！那你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快去追啊！”
　　刘日峰和郑山异口同声的吼出去。在听到李东浩要他们帮忙让尹香怡自动离开他时，他们提出在情人节里进行计划。这，只不过是为了给单调的情人节加点颜料，却不曾想，让李东浩过了一个悲惨的情人节。
　　外面依旧下着鹅毛大雪，大地被雪白的雪盖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悦耳的沙沙沙响声。可是……当李东浩追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尹香怡的身影。从包间里跑出来，五分钟的时间内，电话打了足足十多个，可是没有一通打通。或许……她很生气吧。
　　李东浩飞快地拦了一辆的士，一路焦急地来到尹香怡家的楼下。抬头望去，五楼左边的那个窗户黑漆漆的一片。她……还没有回来？想上去看看，却没有勇气；想转身离开，却舍不得。李东浩站在疯狂飘下来的雪下，固执的等着那扇窗户的亮光。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四个小时过去了，那扇窗户依然黑漆漆的一片。
　　李东浩看了一眼临近12点的手表，吁出一口气，依依不舍地往回走。
　　路上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一个搂着一个从一个起点走到另一个起点，越过李东浩身旁时，会拿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直到扭疼了脖子，才把视线转向前方。
　　一路上想起自己与尹香怡的点点滴滴是那么的快乐，是他疯了才要朋友帮他甩掉尹香怡……他，真的是疯了。
　　“东浩，你看这个好不好看？送给你哦！”
　　尹香怡在李东浩生日里，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蝴蝶结一跃跃到他的前面。
　　“东浩，我们照大头贴嘛！电脑可以读出我们未来的孩子哦！”
　　尹香怡拽着李东浩往经过的大头贴机走进去。
　　“东浩……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呜呜……”
　　看着因盲肠炎而无精打采的李东浩，尹香怡伤心的眼泪噼里啪啦。
　　“东浩，为什么不可以？怎么会不可以？一定可以！你要相信自己啊！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一定！”
　　当李东浩因为一个企划案伤脑伤了好几天，决定放弃时……
　　“出差吗？恩……那要带这个，还有这个。恩……这件也带上吧。”
　　每次出差都是尹香怡帮他准备简单而实用的行李。
　　“东浩，我要吃汉堡包嘛！走嘛！走嘛！”
　　时不时，尹香怡耍着赖皮要李东浩给她买汉堡包吃。
　　“东浩，东浩……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
　　突然闯进来的尹香怡，一脸娇气地喊着李东浩，当她发现屋里有别人时，立刻收起羞涩的神色，躲到李东浩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角。
　　……
　　“原来……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过情人节里失去她后才发现爱着她的情人节，而是过明知道爱着她却无法挽回的情人节。”
　　大雪，依旧疯狂飞舞；他，依旧走在漫地雪白的雪地；但是，失去了的她是否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