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
-
沈莺再次来到顾执的住处，发觉里面已经被收拾地井井有条，墙上挂了两幅抽象派的风景画，桌上放着花瓶，插了几枝黄玫瑰，很有家的感觉。
郭嫂并不在家，她家中母亲突然生病，她赶去看母亲了，请了一晚假。正好明天是周六，顾执不需要她送他上学，又多放了她半天假。
郭嫂很感激少年的体贴，知道他要请沈莺在家里吃饭后，挤出了时间给他准备好了各种火锅食材，才去医院看望她的母亲。
少年一声不响的，拿着水杯要去给她倒水。
“我自己来吧。”
沈莺伸手去拿少年手中的杯子，结果少年拿的极其紧，她一时没有拿动。
“还是我来吧，”顾执笑了笑，“我没有那么无用，有些事，我还是可以为你做。”
说着，他慢慢地到了饮水机旁，给她倒了一杯水，“给。”
沈莺一怔，接过了水杯。
她拉开窗帘，看向外面。
雨下得很大，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雨越来越大了。”
“这雨要下上一周才会停，还有三天。”
沈莺意有所指，“今天晚上能停就好了，”她转过身，“我们吃饭吧。”
……
两人准备在客厅吃，这样就能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火锅了。
沈莺把郭嫂准备好的食材放到客厅茶几上，又在火锅里放了水和底料，等着它煮沸烫菜。
等她做完这些，她打开了电视，问坐在旁边的顾执，“顾执，你有什么想看的？”
“挑阿莺喜欢看的就好，我都可以。”
“好。”
沈莺本来想按搜索键，不知道按到了哪一个键，电视里出来了最近的观看记录。
——《爱情真的美》《你就是幸福》《豪门少爷的小女仆》
沈莺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顾执，你喜欢看这种类型啊，”他平时喜欢看这些？还真是看不出来，“那我们挑一部偶像片吧。”
顾执面不改色道：“平时郭嫂会在客厅看电视。”
沈莺点点头，“我说呢，感觉顾执同学平时会更喜欢看财经新闻之类的。”
“嗯。”
少年轻轻应了声，不自在的抿了抿嘴角。
沈莺挑了个综艺，“那我们就看这个，”她看了火锅一眼，“水滚了，可以放菜了，顾执你喜欢吃什么？”
少年对饮食没有特殊偏好，能吃饱就好，他扫了那堆食材一眼，开口道：“土豆，还有豆腐。”
“正巧，我也喜欢这两样。”沈莺拿起装有这两样的盘子，放了许多下去，又放了其他蔬菜，丸子和牛肉卷等食物。
食物很快就熟了，少年的手很稳，夹起了一块豆腐，放到了沈莺的碗中，“吃吧。”
“谢谢。”沈莺夹了块豆腐，蘸了蘸调好的料尝了尝，“好吃，你也吃吧。”她也给他加了一快豆腐。
少年微微一笑：“好。”
原本除了沈知外，沈莺是不太喜欢吃别人夹给她的菜的。
最近她跟顾执一起吃食堂，顾执时常会分享给她他喜欢的食物，不忍看到他被拒绝后流露出的伤心神态，她基本都会吃。
现在竟也渐渐习惯，不再排斥了。
沈莺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她派去跟踪沈悦的人，怎么到现在连一条消息都没发过来。
她拿起了手机，考虑到那人有跟踪到紧要关头的可能，没有直接打电话，发了条短信，问了问现在的情况。
不一会儿，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莺扫了那号码一眼，立马拿了手机起身，“接个电话。”
顾执看着沈莺离去的背影，曲起食指轻叩着扶手。
阿莺好像一直在等这个电话，会是谁打来的？
家人？还是喜欢的人，想到还有这个可能，顾执面如沉水。
她去了洗手间，轻轻关上了门，才接起电话，“喂，怎么样了？”声音还有些颤抖。
“我刚找到目标人物，她压根没有出校门，被关在了体育馆的器材室里，似乎还被同学欺负了一顿，人应该没有大碍。”
——竟然被关起来了，书里有这段吗？
沈莺没有印象，她只记得沈悦是在一个雨夜救下了蒋不复，大概是八九点的样子。
难道是蒋不复为了躲避仇家躲到了器材室，跟沈悦有了纠葛，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看着器材室，如果有人想进去就跟我说。”
“好，我随时会跟您联系。”
——蒋不复就要来了。
沈莺洗了个脸，镜子里的那双眸子平静无波，没有起一丝波澜。
她以为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会很激动，掺杂着畏惧或者其他。
但她没有，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来了，有种尘埃落定的宁静感。
……
这顿火锅吃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沈莺频频看手机，哪怕设置了响铃，也怕漏了什么消息，那边却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这一切都入了顾执的眼里。
“阿莺这是在等心上人的电话？”
沈莺好奇，“你怎么会觉得是心上人？”
“你已经看了手机三十六次了，”少年有些许怨念，“我想不出还有谁的电话会让你这样期盼。”
沈莺失笑，“你还数了啊。”
“数着玩儿。”少年紧抿着嘴角。
沈莺叹气：“我等的可比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心上人的电话重要多了，”这可是关乎着自己的性命啊，她给顾执加了一筷子菜，“吃饭吧。”
不是心上人吗？顾执陷入了沉思，还有谁的电话，会令人期盼着打来，手机迟迟没有动静，眉眼间便会笼罩着愁绪和失望。
他有些不明白。
……
吃完火锅，沈莺稍稍收拾了下客厅，心不在焉地跟顾执看起了电视。
这都快九点半了，电话那边还没有消息。
再过些时间，郭叔就要来接她，她行动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就书中的时间，蒋不复明明已经出现了。
她自认为她这蝴蝶翅膀，扇不到蒋家那么远，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想到此，沈莺有那么一点烦闷，她对顾执道：“顾执，我去楼下消个食，过个二十分钟回来。”
她每每心静不下来，或有事情需要思考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慢吞吞的走上两圈，浮躁的心会平静，迷雾也会散去些，变得澄明宁静。
“外面在下雨。”顾执看着窗外的茫茫细雨道。
沈莺说着去了玄关拿伞，“我带上伞就可以了。”
少年不放心，“这雨下了一周，地面湿滑，很容易摔倒，你还是别去了。”
“我会小心点的，你不用太过担心。”沈莺开了门，“砰”地关上了门。
屋里只余下综艺节目主持人那夸张的笑声，电视那冷凝的光照在少年的脸上，明明暗暗。
这是第一次，少年痛恨自己这副残破之躯。
若是他现在拥有一副健康的身躯，就能为阿莺撑伞挡下这蒙蒙细雨，脚下不稳时也能扶她一把。
不用像现在一样，思虑重重，却什么都不能做。
……
一出门，丝丝细雨飘过，带着凉意，沈莺那颗在火里翻来覆去煎熬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急也没有用，自她知晓这是个书中世界，而她又有性命之忧，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是个普通人，小聪明是有，像沈知那样走一步看十步的聪慧是没有的。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刚刚她几乎想打个电话给那侦探，让那个侦探直截了当问沈悦，蒋不复会在哪里出现。
幸好，理智阻止了她。
她不敢想象沈悦知道了她也清楚这是书中世界的后果，以沈悦比书中描写的还要狭隘的性格，她的结局一定会比书中更差劲。
空气中飘着青草味混合的花香，很好闻，令人心旷神怡。
沈莺慢悠悠走了几步，随后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她眉心蹙起，这里是房子所属的小花园，垃圾桶都不在这边，怎么会有血腥味道。
“救我，救救我……”
沈莺忽然听到了男人极细弱的求救声。
再听，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了。
这是幻听了？
她甩了甩头，难道她想蒋不复已经想的出现幻觉了？都开始幻想蒋不复主动出现在自己身边，任自己捏扁搓圆？
——我就在左边灌木丛下，救救我。
又来了，这真的是幻听吗？
这么一个黑漆漆的夜晚，下着雨又吹着冷风，猝然听到这声音还挺恐怖的，听起来像是撞鬼了。
放在以前，胆小如沈莺，肯定转身就走，找家里人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她没有这样的条件，心里也有那么一份希冀，万一她走了狗屎运呢。
沈莺缓缓踱步，往左边走去，果真看到灌木丛下躺了个人，天太黑，她看不清那人的面目神情，只看到他搭在外头那只无力的手上满是鲜血。
看起来伤的不轻，那她就放心了。
“啊？”沈莺捂住了嘴巴，把那声恰到好处的惊叫给掩了下去。
她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书中沈悦对蒋不复说过的一句话，她说要不是我为了参加竞赛去补课，我也不会认识你。
是了，原来她对育才小区的熟悉感是这么来的，书中的沈悦经常去育才小区补课。
这所有的一切就都串联起来了。
“我不是坏人，别怕……不过坏人……马上找来了……带我去避一避。”男人声音虚弱。
沈莺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身下人腿上。
“嘶……”那男人痛吟起来。
“你怎么了，哪里疼？”沈莺明知故问，声音慌乱，含着浓浓的关心。
男人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你踩到我的腿了。”
沈莺连忙后腿了一步，手足无措道：“对……对不起，我以为是石头，天太黑了。”
蒋不复看着眼前的少女声音比小奶猫都大不了多少，含着浓浓的歉疚，他生出的那点烦躁也随云烟去了，“没事，你先扶我起来。”
“哦哦……好……”
沈莺蹲下身，抓起那男人的胳膊，花了些力气把他扶了起来。
这男人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沈莺身上，她扶着他吃力地往前走了几步。
雨天路太滑，少女走了没两步，似乎是踩到了青苔，没有踩稳，往草地上摔去，连带着蒋不复也被带到了地上，刚好当了少女的肉垫。
男人闷哼一声，声音比刚才还要痛苦。
少女撑着男人的身躯，慌乱的爬了起来，手上满是黏糊糊的液体，快崩溃了，声音中带着哭腔，“你……你没事吧，你可别死啊……你说句话啊。”
若是这里有路灯，就能清楚的看到听声音十分慌乱紧张的少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若结了一层冰。
“我还活着。”再被你这么折腾下去，怕是真的离死不远了，这后半句话，蒋不复没有说。
他有点怕这少女哭，太烦。
沈莺模样殷切，“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哥哥帮忙……等我，我很快回来……”
“快一点……”
“好，你在这里等我。”
沈莺转身进了消防楼道里，脸上别说泪了，连一丝慌乱都没有。
两只嫩白的手上沾着粘腻红色的血，沈莺看了一眼，嫌恶地在裙子上擦了擦。
随后，她拿出了手机，拨了110。
蒋不复一个□□老大继承人，能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
在她看来，应该是去血拼了，警察局就是他的归宿。
至于救护车，沈莺也会打。
想到她书中的死跟蒋不复脱离不了关系，她就巴不得他死了算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蒋不复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死，让他多流点血也好。
“喂，你好，这里是城南派出所，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沈莺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阵凉意，后背汗毛竖起。
她本能感觉不好，没等她回头，脖子上就多了一只手，渐渐收紧，那只手粘腻潮湿，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他不是伤的动弹不得了吗？都是装的吗？
沈莺轻叹一口气，她的运气还是这么差啊。
“挂了。”男人沉静道。
不要慌，沈莺告诉自己。
沈莺用力掐着手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对电话那头道：“派出所？我明明打的是120啊。不要意思，打错电话了。”
随后，她挂了电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嗯？”身后的男人冷冷问道。
沈莺还是有些慌，大脑一片空白，等她意识回笼的时候，一句“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已经脱口而出。
话落，她和身后的蒋不复都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