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萌动的好奇心 ...
-
［还以为得是坠入爱河之类的才会有这样的魔力。］
金南俊继续着这个话题，还开起了玩笑。
虽然这两年对艺术作品有兴趣是真，他也一直尽可能的去搜寻艺术展览，但是并没有真正去学习专业的美术理论，自然也不会引出构图比例或者色彩调和的话题。
对他来说，比起从一副艺术作品中准确地探讨出一个深刻的意义或者定义，倒更在意面对作品时的感受，所以这句玩笑话也确实是他看到作品后的第一联想。
［那希望是我的画诠释不准确，毕竟如果是像宿醉般的爱情的话，听上去像是有点糟糕的经历。］
没有几分钟便收到了她的回应，也是玩笑式的语言，甚至还带着点调侃。
就像是在洗手间外他们搭上第一句话时显出的幽默一样，金南俊看着这俏皮话，不自觉的酒窝都露了出来。
真好奇，她/他是什么样地？
这个疑问，林一也有。
油管频道她更新的并不频繁，关注者也不多，所以几乎每条评论她都看得到，但并不是所有都会回复，当她看到《眩晕》底下收到了那条新的评论时，倒是趁着心情轻松的开始了互动。
要说原因的话，其实有点猎奇。
宿醉并不是她胡乱捏造的玩笑话，而确实就是这幅画的灵感来源。
那是在大学时的一场疯狂派对，期间也许喝了数十种不同品类的酒，以至于派对过程她已经全然不记得，只知道第二天睁开眼之后，连公寓楼里的旋转楼梯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的在视觉范围内交错变幻。
在那之后她就给自己定下决不再喝醉的规定，还顺便创作了这幅《眩晕》。
可当创作视频上传之后，她的关注者里，有人毫不吝啬的对她的构图和色彩进行了赞美，也有人批判她这不过是对抽象艺术一个失败的模仿，凡是牵扯到艺术这个层面上，看者总是自然的就想着把层面拔高，所以林一对这些评论倒是没多大在乎。
只无奈，大家好像都自然忽略了沟通的乐趣，光顾着抒发自我了。
她可从不自称艺术家，只当自己是个爱创作的人罢了，所以可想而知当她收到这条新评论后为什么开起了玩笑，大概是终于看到有人对自己这肤浅的幽默产生了兴趣吧，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个对象就是白天和自己交涉失败的金南俊。
而是，一个ID为Roving Martian的新关注者。
翻译过来是，流浪的火星人？
连他这个ID也略显特别，不像是来自以英语做母语的国家，因为这两个单词的组合并不常用，但是给出的留言却又非常擅长英语，那必定就是这两个单词有他自己特殊的立意了。
天文爱好者？或者只是喜欢科幻文学作品？有没有可能是字母乱序的文字游戏？
正在思索着这个名字可能的含义时，又出现了新的回复。
［大概我只专注在了神经系统的紊乱这个共通点吧。］
还很感性，林一饶有兴致继续开始输入文字。
［爱情在你这里听起来像是一件很疯狂的事。］
［如果不疯狂的话倒是有点遗憾。］
［那你一定是个很有冒险精神的人。］
“我最有冒险精神的时候就是在洗手间外面对你全盘托出！”
金南俊在林一听不到的地方回复了这个问题。
白天发生的那尴尬的一幕还印象深刻，本想着明天自己就要去釜山，之后一直到休假也将会是行程满满，自然没有机会再与她有更多的交集，也许今天就已经是为他们之间的偶遇划下了一个不美好的句号。
却没想到现在又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建立了联系，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他主动寻求来的一个机会。
那这样做的目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是想为洗手间外那个莽撞的自己挽救几分吧，仔细想想，两人的初遇又不算美好，他是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的就张口说了出来？还顺便提醒一个女孩，“当年你在我面前哭的可丑了你还记得吗？”
实在是不明智，想做朋友都是强求了。
而现在有了陌生ID这个面纱，他们好像又回到陌生的起点，意外的…聊的来了，两个人居然就这样一抛一接的将话题引到了互相试探的阶段。
金南俊双手还犹豫的放在键盘上，思忖着怎么回复才合适。
除了感谢互联网这项伟大的发明，也觉得自己这样隐瞒身份的行为有点‘卑鄙’，却同时更‘卑鄙’的在猜测着她的想法，想着怎样才能合适的拿捏住话题。
大脑里闪过无数个方案之后，他直接扣上了电脑，选择让那姑娘也尝尝好奇心作祟的感受。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
就在林一刚刚对他的观点产生共鸣时，却在发送完回复之后等了许久也没有回音。
一边在油管上随意点击着推荐的视频，一边期待消息提示的声音，足足得有半个小时，连刚刚还湿漉漉的头发都蒸发干了一些水分，也不见有收件箱里有任何的动静。
不过是网络上的互动罢了，中途离席也是常事。
她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跑去卫生间将头发彻底吹干，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却不老实的一遍遍的刷新，可是一直到睡着也没等来那一声清脆的叮咚。
第二天。
林一还是照常五点起床，换上运动装半个小时晨跑，回到了公寓，泡了杯咖啡，打开冰箱切了个苹果加一根香蕉，拌上酸奶，拿起勺子开始了无声的早餐。
眼神散漫的注视着窗外，手上感受着马克杯的温度，天还没完全亮，空气也是一片寂静。
“我怎么在哪生活都感觉一个样呢？”
听上去像是她的自我嘲笑，明明纽约和首尔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城市，前几天刚来时还暗自吐槽过一番的，可确实关上房门后，她在哪都是这样运动泡咖啡喝酸奶。
得找点不一样的东西才行。
于是没多犹豫，吃完早餐洗了个澡收拾好一切就背起自己的包出了门。
难得这两天不用去BIG HIT，她可不想白白浪费这悠闲时间，更别说来首尔也几天了，除了那天金民灿带着自己在市中心逛了逛之外，她每天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在公司和公寓之间两点一线，连晨跑也逃不开这个区域。
提前在网上搜了一些攻略，跟着地图导航换乘地铁，没多久就到了城市里最有生命力的地方，那就是传统市场。
比起冷峻的高楼大厦，这样略显杂乱的市井更能带给她新鲜感。
不同色彩的招牌高低交错，脚步悠闲的流动人群，还有耳边环绕着的叫卖声，林一一边闲逛一边拿着相机截取着图像。
逛了一大圈也饿了，直接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刀削面摊位。
“姨母～这里要一碗刀削面。”
“内～”
看着摊主大妈手脚利索的打开热锅舀汤煮面条，嘴里还一边碎碎念的对着旁边一个抱着手机的女孩念叨。
“哎一股，每天就只知道看手机看手机，也不知道伸手帮下忙…手机里的欧巴那么好看吗？多看看你妈吧。”
女孩嘟囔着嘴，手机攥的更紧，“偶妈每天都能看到，当然欧巴更好看～”
这两人哪里是互相抱怨，分明是撒娇，林一低头偷笑起来，摊主大妈看到了她的表情倒也没害羞，反倒是在给她递汤面时热心肠的搭起话来。
“小姑娘你不是韩国人吧？”
“嗯，我是中国人。”
“那个防弹少年团在中国也有名吗？我们家秀妍眼珠子都要掉到里面去了。”
林一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差点被第一口热汤呛到，确实有名，这不到哪都能听到见到吗，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到旁边这个叫秀妍的女孩扯着喉咙喊道。
“当然有名啊！我们防弹欧巴可是世界明星好嘛！偶妈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阿一股，说的像自己亲欧巴一样。”
看到摊主大妈一副宠溺的嫌弃样，林一只觉得这两人互动可爱至极。
“我在美国生活，他们在美国也很有名呢。”
“我就说吧！偶妈你连电视都不看知道什么呀～欧尼你在美国生活吗？美国哪里啊？”
秀妍听到林一这样说开始闪着眼睛跟她搭话。
“纽约。”
“哇～我也想去纽约，防弹欧巴们上个月刚在美国开了演唱会来着，哎…纽约很棒吧？”
棒吗？说不上来。
那个不分早晚高峰，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很忙碌的都市。
充斥着各种不同的文化，逛都逛不完的艺术展览，在任何场合时间段都能认识新朋友，刚到纽约的时候她也是热爱的吧，甚至在帝国大厦的顶楼俯瞰时还错以为自己已经驾驭了这个梦幻岛。
可这么多年过去后，反倒是认清自己不过是万千游客里的一员罢了。
虽然有了熟悉的朋友圈，偶尔也能约上他们在小酒吧里喝酒聊天到三四点，第二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喜欢的咖啡店吃一顿早午餐，回公寓的路上再顺便和房东太太打招呼寒暄几句日常，可打开家门后空气又回归了一片寂静，就和今天早上的场景如出一辙，她看似已经在那里如鱼得水，其实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也要热爱生活罢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笑着打太极，“这里也很棒啊…你看来真的很喜欢防弹少年团啊？”
“因为他们优秀啊，欧尼用油管吧？怎么会没看过他们的视频呢？”
这可不能怪她，大数据的弊端而已，因为她鲜少观看这个频道的视频，所以不主动搜索的话系统也不会给她推荐，除了能从权正恩那里偶尔听到一些他们的信息，确实说不上了解。
秀妍秉持着追星就要安利的原则，贴心的打开了他们的频道主页给她看，“欧尼是这个哦～七个人我都很喜欢，最喜欢南俊欧巴，他IQ有148呢。”
啊…金南俊。
又是这个名字，林一脸上无意识的就露出了尴尬，隐隐还有点抱歉，连回应这个问题都有点没底气。
“啊…这样…”
倒是一旁的大妈及时救了场。
“IQ148的家伙不当检察官，去当了爱豆？”
女孩顿时音调高了八度，“啊偶妈说话真的太讨厌了，这叫梦想啊梦想！”
“你这是中二病啊中二病。”
两母女还在继续拌嘴，林一就这样偷笑旁观一直到吃完碗里最后一根刀削面。
逛完传统市场后她还去了不远处的跳蚤市场，顺便淘了一些小玩意儿，也算是心满意足的在傍晚前就回到了公寓。
打开相机检查一天的收获，她一边翻动着照片一边露出了笑，画面里一些场景就和小时候妈妈经常带她去的菜场一样。
舔了舔唇，她好像尝出了那碗热汤不一样的味道，还心血来潮想做点新东西。
“辛苦了！”
刚结束完釜山第一场见面会的防弹七人和工作人员们互相道着辛苦，之后便换了衣服坐上保姆车去往住所。
金南俊刚拿出手机还没打开解锁，就听到前排的田柾国说，“哦！林一努那上传了VLOG啊…这是什么啊？”
抬眼的角度刚刚好能瞄到他的手机屏幕，而他旁边的金泰亨则直接把头凑了过去，两小孩还有一嘴没一嘴的讨论起来。
“啊都只是照片啊…可这都是照的什么啊？怎么都是特写啊？啊…这个，泡菜啊这是，泡菜的特写，还有绿豆饼，传统市场吧这是。”
“大发，这也算VLOG吗？甚至连BGM都没有，真特别。”
金南俊收回探出去的头，也悄悄然的打开了视频。
时长只有几十秒，而内容仅仅是像幻灯片一样的照片切换，拍摄的角度也不寻常，大部分是细节特写，比起实景，更注重的是氛围的传达，甚至有些照片转变的速度让人只看得清色彩，最后结尾则是一张略微模糊的镜前自拍。
照片里她还是T恤配上牛仔裤，不过T恤不再是一贯的白色，而是多了些像是胡乱勾画的涂鸦，饰品也更多层了一些，不夸张但是别出心裁。
她去逛传统市场了？倒是没想到她会喜欢那样的地方。
着装也是，从前几次碰面来看还以为她衣橱里挂的全是同样的T恤，没想到在工作场合外也会有这样细微的小心思。
就像是闵玧其看到她在便利店买饭团觉得违和一样，金南俊想象她这样穿梭在大爷大妈们中间的样子同样觉得稀奇。
心里那个叫好奇的东西好像已经慢慢开始张开爪子不安分的挠来挠去了，还好，现在已经有了合适的靠近方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萌动的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