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湛泊》啾一儿

12、梦里梦外

　　午夜时分，本是个洗去一身疲惫，休养生息的好时光，却梦不断。
　　“我是骁湛，交个朋友呗。”梦里的人自树后现身，大方地向夜泊伸出来友谊之手。
　　那天阳光灿烂，连带梦里的那个笑容都显得有点耀眼。
　　“嘿，你这人也太无趣了。”
　　“哈哈哈，原来你怕虫子的。”梦里的人仿佛发现了什么新乐趣，假装爱怜地抚摸着手上的知了。
　　让人又羞又恨！
　　“是我错了，我不该用虫子吓你。”
　　虽然害怕，但是在床上做着梦的人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这一身伤竟是你娘打的？也太狠了吧！你确定你是你娘亲生的？”
　　“别动！给你吹吹！”
　　吹了几下好像真的没那么痛了。
　　“小心！”
　　“快走，别管我！”
　　做梦的人满头大汗，浸湿了头发。
　　“太厉害了，夜泊，不愧是你！”
　　“早知道就不该听你劝，让你入梦，让你做诱，让我来做掩护保护你这样的鬼话的！”
　　梦里的人急得对其上下其手，但是笑容却重新攀上了做梦人的脸上。
　　场景变换，回到那个富丽华贵的皇宫。
　　做梦的人眉头紧锁，紧握拳头，大口喘着气。
　　“好一个粗俗之辈！竟敢蛊惑太子私自出宫，还满身伤痕地回来！”
　　“当年念在令尊对本宫有恩，以及太子年幼，心地善良，容易受骗，才留尔在旁，伺候太子，莫让人欺负去了。结果……
　　尔等……烂泥扶不上墙！一身大山莽夫之气，教唆太子抓鱼，逃课，耍虫子，蛊惑私出皇宫，还受了一身的伤！蓬头垢面的，这哪是一国太子该有的模样？！
　　还是说……
　　你收了他人好处，把太子诱出宫欲……
　　除之？”
　　“母亲，不是这样的……”
　　“来人！把骁湛拖下去仗打五十大板后打入万兽牢！”
　　“母亲！”
　　“我心意已决！某狡辩！”
　　“不要！”床上的人呼吸急促，一边摇着头一边一遍遍地喊着不要。
　　场景变换，再见时那人面容消瘦一身布衣，形同陌路……
　　那一年闹饥荒，他们屋顶相遇，拔刀相向，相视无言……
　　那一年枫叶红时，他们兵戎相见，他已是敌军之首……
　　那一年大雪纷飞，太子遍体鳞伤，他逆天玩命，灰飞烟灭……
　　汗水打湿了枕头。
　　梦终。
　　骁湛呆呆的坐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梦……
　　这是夜泊的记忆？
　　我……灰飞烟灭了？
　　不可能，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难道是被救回来了？
　　到底是谁救了我？
　　我为何会有夜泊的记忆？
　　难道是夜泊救的？
　　他又为何隐瞒？
　　是不是其中出了什么纰漏？
　　是没救成功吗？
　　还是像那疯婆子说的那样……
　　我是夜泊幻化出来的？
　　头疼欲裂，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自脑海涌出，乱成一堆麻花。
　　不能再想了。
　　太乱了，理不清头绪。
　　我得冷静。
　　手悄悄地爬上了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下去，试图用疼痛来分散注意力。
　　居然不痛！
　　“难道……我还在做梦？”
　　“你……在做白日梦！”
　　“放手！”
　　凭空多出了个声音，把骁湛吓了一跳。
　　一张狰狞的面孔撞入了骁湛的眼眸。
　　“什么鬼？！这么丑！”
　　“我是你弟，能先把手松开吗？痛！”
　　怪不得不痛，原来是掐别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