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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中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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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跟丞相讨论洪灾一事,讨论得极为诡异。
提到的问题都是这两天翻来覆去说烂的,基本就相当于没话找话,丞相心中很是纳闷,这皇上到底是召他来做什么。
好在,楚青宴也对这冗长的铺垫不耐烦,他将身体往前一倾,声线陡然变得无比轻快。
“何丞相,这回皇子随堂测验,朕用你对翟族的策略做题目,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丞相的眉毛一动,知道这才是皇上叫他来的原因,但是这事皇上都已经全部做完了才马后炮来告诉他,他还能怎么办?
于是丞相只能恭敬一礼,表现地十分大度:“臣当然不会介意。”
“嗯。”楚青宴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随后又状似无意间将那几张试卷放在案几最显眼的地方,故意来回翻弄。
丞相余光瞄着第一张试卷,似乎是他的好外孙的字迹,当即来了几分兴趣。
“几位皇子天资聪颖,想必回答的不错吧。”他试探道。
见他上钩了,楚青宴垂下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将手中的试卷颠了颠,默默叹出一口气:“写的怎么样朕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这态度未免太过儿戏。”
丞相将眉头拧起:“不知陛下为何如此说?”
楚青宴将手中的试卷递了过去:“丞相请看,瑜儿这前半部分还可圈可点,只是到后半部分……”
声音戛然而止,而丞相早已皱眉看清了那潦草的字迹,神情满是不悦。
楚青宴嘴角忍不住勾起,又在下一瞬间抿紧了唇瓣,沉声道:“朕原本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可是现在……朕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将朕放在眼中。”
这句话着实有些严重了,丞相精神一震,二话不说跪下来当即请罪道:“陛下息怒,二皇子对陛下充满孺慕之情,一向谨慎行事兢兢业业,不敢有损皇室颜面,这绝对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字迹潦草了一些。”
“是么。”楚青宴轻飘飘地来了句,“都是一起进行测验的,怎么太子就没有出问题。”
“这……”丞相被噎地无法反驳,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一些。
话到此处,再多说就失了分寸,楚青宴看着面前那张憋屈的脸,心情大好,转而收了攻势:“罢了,念他平时态度端正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丞相连忙松了一口气:“多谢陛下。”
楚青宴颔首,掌心在翻阅试卷时不小心一抖,一张醒目的试卷就飘飘落在地面上,正巧被丞相捡起。
就算不想看,也会被上面那诡异的四个大字所吸引,丞相弯腰的动作一僵,停住不动了。
那弓着的背部有些垮塌,身体轻微晃动,仿佛风中残烛,楚青宴心中简直都要爽翻了,偏偏面上还要摆出有些无奈的态度:“这是朕那顽皮的三儿子所写,丞相也知道他性子散漫随心所欲,一向自由惯了,可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才好。”
僵硬的背总算是动了起来,丞相那张面沉如水的脸上硬生生挤出几分笑容,附和道:“您说的是。”
楚青宴从他手中接过试卷:“狗屁不通,哼,这孩子,就算丞相的策略再怎么不堪大用,也不至于用如此粗俗的词汇啊。”
丞相的眉梢猛地一颤,楚青宴却是已经眼含歉意望了过来,认真道:“丞相放心,朕一定会好好教育他。”
“……”
走出御书房,丞相的每一根胡子都是在抖着的,据说回到府中后当即就去请了郎中。
“哈哈哈哈哈太爽了!”而楚青宴却难得捂着肚子大笑不止,连帝王威严都顾不上了。
苏公公在一侧眼皮也不眨侍候着,皇上这性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出来,可以适当减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等笑够了,楚青宴整理了下龙袍,正襟危坐,又成为百官敬畏英明神武的帝王。
“那小混球这次做的不错,替朕扬眉吐气了。”楚青宴眉眼噙着笑意,大手一挥,“去挑几个国库里的宝物,就当是朕赏给他的。”
苏公公嘴角一抽,这大概是他跟随圣上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看见如此另类的扬眉吐气。
连这都能得到赏赐,三皇子殿下果然好福气啊。
苏公公带着浩浩荡荡的赏赐,兴师动众地来到三皇子宫殿,这一幕很轻易便被有心打探的人所看到,众人匆匆带着消息回到自己的宫殿,惊呼声顿时此起彼伏。
“什么?父皇只赏赐给了楚辞?”正懒洋洋靠在榻上的二皇子楚瑜闻言立刻支起了身体。
本来墨汁泼在脸上,就算沐浴也洗不掉印记就已经够糟心的了,结果现在又听到了个这么烦躁的消息。
他身侧有一宫女正拿着手帕轻柔地擦拭着他脸上的黑印,可这一动,那手帕便好巧不巧正巧戳到了他的眼皮,惹得二皇子楚瑜顿时猛地一蹙眉。
宫女同样一震,惊吓消散后,身体陡然颤抖了起来。她的小脸苍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恰逢这时,楚瑜忽然扭过头,那双锋利且阴鸷的眼眸,就这么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
后背乃至头皮倏地窜上一股刺骨的凉气,宫女下意识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道:“奴、奴婢知错,请殿下饶命!”
二皇子楚瑜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冷漠勾起了嘴角:“既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这只手也就不用要了吧。”
话毕,也不顾宫女那惊恐的表情,不耐烦地摆了下手,两侧的太监瞬间出列,熟练地堵上宫女的嘴,并拖着双臂把人架了出去。
楚瑜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条新的手帕,一边擦着脸颊,一边若有所思:“不知这个好弟弟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能惹得父皇如此赏识。”
那幽深的瞳孔中逐渐浮现深邃的黑,楚瑜仿佛感到一道看不见的黑影正在逐渐崛起,慢慢地吞噬起周遭的一切。
不管其他人如何看待圣上的赏赐,反正楚辞都是一个波澜不惊的态度。
他只是一开始怔忪了下为什么会突然得到赏赐,等到思考无果后,便果断放弃了耗费脑细胞。
瞥了眼那红的宛如滴血的极品珊瑚,他直接放在了小狐狸的面前,笑盈盈地哄道:“又有新的东西给你玩了,怎么样,喜不喜欢?”
看那半点不舍都没有的架势,似乎对这些赏赐完全不放在心上。
小狐狸深深看了他一眼,也冷漠地将珊瑚推在了一边,目光颇为嫌弃。
谁想到圣上宝库中的珍宝,竟然在这两人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楚辞也不在意,看了眼天边和煦的阳光,他身后戳了戳小狐狸那雪白的皮毛,提议道:“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去散个步吧。”
这还是太子殿下曾经提的建议,小狐狸身上还带着野性,适当出门散散心有助于健康成长。
不过对于雪狐来说,散步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静心在屋内修炼比较实惠,于是,它直接用屁股对准楚辞,以此来拒绝。
楚辞拍了它几次,它都不理不睬,只好放弃了:“看来你不想散步,那我只好一个人去炼丹了。”
炼丹?!
这个词却是令小狐狸的耳朵一动,眼底充满惊讶,这人竟然还会炼丹?
虽然楚辞的修为还不到练气一阶,按理来说根本不会炼丹之事,但想到那神奇的玉佩,也不排除会有什么不错的机缘。
不管怎么说,小狐狸还是一爪子勾住楚辞的衣角,决定跟他一起一探究竟。
下摆被抓住,楚辞疑惑地回过头,正好对上一双眼巴巴的小眼睛,小狐狸乖巧地仰望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腿。
楚辞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眼神隐约含着几分得意和无奈:“果然你还是想跟我一起出门对不对,害什么羞,知道你最喜欢我。”
雪狐:……我忍。
这就是无法开口的弊处,想骂人的时候只能忍着。
楚辞半点没有发现它那不爽的眼神,抱着它扬长而去,一路走到御花园。
御花园内始终没有什么人影,就算是圣上亲自解释冤魂都是谣言,但人言可畏,都下意识地想要避着点走。
于是楚辞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御膳房的菜篮子,小狐狸在他脚边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么名堂。
或许是周围太过寂静,楚辞还真自言自语地跟它解释道:“炼丹,首先就是要有灵草,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这句话说的倒是不假,小狐狸虽然不会炼丹,但这起码的知识还是有的。
就在它纳闷这片草丛中能有什么灵草的时候,楚辞已经痛快地伸手拽了一根,得意地炫耀道:“看!这饱满的叶片,看!这翠绿的颜色,看!这柔软的触觉。”
看!这只狗尾巴草,当真是平平无奇。
小狐狸木着脸看着楚辞,目光俨然如同看一个傻子。
偏偏处于兴头上的楚辞没有丝毫自觉,又转手摘了一朵玫瑰,朝它微微一笑:“花瓣可以美容养颜,正适合炼丹。”
“……”
小狐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个大傻子了,努力做了个深呼吸。
楚辞在御花园内足足走了一圈,每摘一种花草都能不伦不类地说出其中的理由,很快,百花齐放的御花园已经如同被龙卷风袭过,该秃的秃,该折的折,一片凄惨。
而小狐狸的眼神已经从暴躁到痛苦到无奈到冷漠再到心如止水……嗯,眼神已死。
让它继续忍耐下去的理由是,楚辞所折的花草确实是经过考虑的,他折的每一根植物,上面都覆盖着微弱的灵气,只是这种灵气就相当于大海中的一滴水珠,在小狐狸的眼里基本等同于没有,别说炼丹了,就连做菜都用不上。
楚辞却心满意足地看着菜篮里亲手采摘的宝贝,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和阳光相仿:“走,去御膳房炼丹!”
……
直到傍晚时分,楚青宴还在认真地批改奏折,苏公公候在一旁不断为他添上茶水,安静的御书房内充满了温馨。
然而,随着脚步声匆匆来到,尖锐的声线瞬间响彻了屋内:
“大事不好了,陛下!”
素来负责监督三皇子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滚进了御书房,哽咽涕泗。
楚青宴一见他模样,顿时一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拄着案几,先做了个深呼吸。
不能动怒,不能动怒,朕还不想这么早去见先帝。
连连做个几个心理暗示,楚青宴终于抬手道:“说。”
小太监哽咽道:“陛下,三皇子殿下他……三皇子殿下他霸占了御膳房……令御膳房里值班的人员全都中毒晕倒了!!”
楚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