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over the rainbow》砂时计

7、第7章 崩坏开始

　　做了个恶梦。
　　阳炎首先这么想道。
　　她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身边倒着被刺穿脖子而死的男生尸体。脸颊上的液体已经失去温度，但那粘稠滚烫的感觉仍留在那里。阳炎张开双手放到眼前，那片血色散发出来的阵阵腥甜香味仿佛要将她藏于深层的某种东西强行拉出来一样，像发高烧时所产生的晕眩感涌上来，头脑乱哄哄的。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带着极度痛楚的惨叫在耳边回荡不止，阳炎移动自己的视线望下去，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草地上，剩下那个逃跑不及的男生痛苦嚎叫着在地上翻滚，右脚的膝关节处插着一把匕首，血霎时染红了他的裤子。
　　“……噗！”
　　又是那种令人发抖的闷响，蹲在他旁边的德瑞克猛地拔出匕首，血液便争先恐后地从那个男生的体内涌出，林荫道里的惨叫更加骇人。
　　“阳炎，你朋友居然丢下你想一个人跑掉，我帮你留下他了哦，很高兴吧。”德瑞克笑嘻嘻地回头对阳炎说道，沾着血的脸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杀了一个人是在玩游戏一样。阳炎不知道自己此时摆出了怎样的表情，只见德瑞克惊讶地瞪大眼，“你怎么不笑一笑呢？你不喜欢吗？……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吧？”
　　他脸上的疑惑忽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神色，德瑞克扬起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大大的笑容，而后转动匕首将刀柄转到了阳炎的方向，并伸手抓住了阳炎的手腕，“给，虽然是我用过的，但请不要介意，用这把匕首把这家伙了结掉吧，个人推荐最佳杀人手法是当成娃娃那样把他给穿肠破肚，花花绿绿的内脏流了一地，很漂亮哦。”
　　倒在地上的那个男生听了之后惊恐的神情更甚，不顾已经不能动弹的右脚，挣扎着想要爬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然而，一阵剧痛在他右脚的伤口处炸开，撕心裂肺的惨叫再度响起。
　　“你怎么又想溜掉？太不够意思了吧？”德瑞克用很伤脑筋的表情埋怨地看着他，脚下突然使劲，很享受地聆听着随之迸发而出的嘶喊。
　　阳炎仍旧维持着原姿势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仿佛还在梦中一样。跟上次看到拦路杀人鬼的报导时一样，心跳得飞快，却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恐惧，也不是悲痛和愤怒。这次跟看报导不同，这可是自己认识的人啊，她怎么会这样冷静？这是……出了什么差错吗？她好像……有些奇怪？
　　德瑞克似乎没有察觉到阳炎的内心挣扎，再一次转头对她说：“快点动手吧，不然他又会溜掉的。”
　　他把匕首递了过去，在刀柄碰到阳炎手指的一瞬间，她像是触电般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即使劲地甩开了德瑞克的手，匕首叮铃地落在了石道上。一句被压抑的话语从阳炎咬紧的牙缝间迸出。
　　“……杀人凶手！”
　　德瑞克愣住了，随后皱起眉头，像是对着闹别扭的孩子般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像是竭力想要面前的人认同自己的话般，阳炎拼了命大喊起来，“我不会杀人！如果杀人才能活命，我宁可你现在就杀了我！”
　　没错！她是正常人，她不会杀人，不会做这种可怕的事！
　　阳炎努力转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德瑞克，但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完全撼动不了那只手半分。阳炎抬头望向德瑞克，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德瑞克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样，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死人的眼睛一样，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瞪着她。
　　“危险”的警告霎时响彻脑海，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快逃”，但是她没办法动。豆大的汗从阳炎的额头滴下来，她感到自己的脚在抖。
　　就在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就在附近响起。
　　“喂喂，为什么我才离开一会儿，就变成了这种发展？那边的家伙，赶快还我校园恋爱养成脸红心跳的感觉。”
　　不知何时出现在德瑞克身后的是夏马尔，他好像并不在意暴露在随时可能袭来的危险之中，也没觉得有哪里危险，挺随便地站着，仍旧一副痞痞的懒笑。夏马尔朝阳炎眨巴一下眼睛，阳炎忽然感到身体的禁锢消失了，连她本人都没办法解释，居然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隐约的期望。
　　“能不能放开她呢？想要人质的话，我可以代劳哦。大叔我为了可爱的女孩子，就算隔天全身酸痛也无所谓。”
　　德瑞克没有放开阳炎，眼神冷酷地看向夏马尔，“你是新来的Dr.夏马尔？”
　　“就是短短一天便成为校园偶像、英俊潇洒无人匹敌的夏马尔本人是也。”
　　阳炎紧张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很怀疑夏马尔知不知道现在的处境，且不说他黑手党杀手的身份是不是真的，万一不小心惹怒了那个疯子，下一秒就是他身在血海了。
　　“女士的姿容是很重要的，随便破坏可不是绅士作的事呢。看来我得重新教导你绅士礼仪才行。”
　　事情发展并没有因为阳炎的惊疑而缓慢下来，夏马尔在看清阳炎的状况后一脸震惊地抱怨起来，但是眼神的温度却异常的低。
　　德瑞克微微垂下视线，一瞬间看向了夏马尔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你……就是三叉戟夏马尔？”
　　听过这个名字的阳炎如遭雷击。她立刻将目光转移到夏马尔身上，却发现夏马尔因为德瑞克的一句话，全身的气势都变了，又一次露出了阳炎从未见过的表情——带着些许血腥的笑，隐约透出刀锋般锐利的杀气。
　　“啊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就好办多了。你该早点说出来的，害我还在苦思冥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杀死学生的教授继续呆下去。”夏马尔语气忽然一转，“在碍事的警察到来之前，说吧，哪个家族派你来的。”
　　德瑞克笑了起来，“什么家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傻对我来说是没用的，我一秒间至少想到一百种方法让你说实话，别忘了我的外号叫什么。更何况，对于男人，我一向不抱任何同情心和耐心。”
　　就在最后一个字从夏马尔嘴里吐出的瞬间，毫无预警地，他像变魔术般朝着德瑞克掷出两柄小型手术刀，猛然惊觉过来的德瑞克随即又从腰后抽出另一把匕首，叮叮两声，两柄手术刀应声落地。
　　此时，德瑞克的眼角余光忽然掠过一道黑影，想伸手去挡却已来不及，做出这一判断的他立刻挥动左手，将一直在他身后的阳炎拽到面前，遭遇突变的阳炎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劲风迎面掠过，再定睛看的时候，才发现夏马尔转移到了她旁边的大树下，树干上有一道深深的凹痕。
　　“好在没有踢到阳炎的脸……”夏马尔带着庆幸的夸张表情拍着胸口，随即一脸嫌恶地指着德瑞克骂道，“喂！你这家伙怎么搞的？绅士礼仪一定要重修！”
　　“你才是一直在说什么蠢……话……咦？手臂怎么突然……”
　　德瑞克瞪着眼看向他的左手，那只手从刚才开始突然颤抖个不停，一股剧烈的痛楚从骨头里钻了出来，仿佛有一把刀在刮着骨头一样的可怕痛楚。手完全用不上力，违背他的意志放开了阳炎的手。阳炎惊讶归惊讶，但还是立刻远离他。
　　“我不是叫你不要忘记我的外号的吗？三叉戟，带来灾疫的死神。”夏马尔将阳炎拉到身后，这时，一个细小的黑影缓缓地飞回夏马尔身边，居然是只蚊子。
　　“抱歉，我对你的印象实在不深啊。再说，这种小伤……”
　　话音刚落，德瑞克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向自己的左手，登时血花四溅，他的左手被划得皮肉都翻卷了起来。德瑞克像是没感觉到痛楚般笑了起来，满是血的脸看起来异常扭曲。
　　“嘿嘿，这样就不会痛了。”
　　阳炎惊呆地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瞪着德瑞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只手忽然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听见夏马尔虽然懒洋洋但却让她有些认真的声音响起，“真可惜，原本还想让你看看我的英姿呢，不过接下来的不适合女士观赏。闭上眼数个一百下，很快就会结束了。”
　　德瑞克眨也不眨地盯着夏马尔，忽然间，他的右手臂扭曲了一下，夏马尔立刻踢起脚边的手术刀，一把抄过抵挡住德瑞克的攻击。德瑞克一击不成，却不抽身撤退，反而以不要命的攻势接连砍向夏马尔。
　　这家伙是什么人？否认了是别的家族派来的杀手时，那个细微的脸部表情告诉他这人并不是在撒谎，但要说他只是精神有问题的普通人也说不过去，普通人是不可能有他这般身手的。真是的，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呀，肉搏战可不是他的风格……
　　夏马尔如此想道，与此同时，一颗胶囊从他的衣袖里滑落下来，在闪避攻击的途中，他趁机打开了胶囊，另一个极小的黑影从里头飞了出来。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古怪的声音，阳炎认出那是在另一个男生身上听到过的可怕声音。
　　噗嗤——噗嗤——
　　这次流出鲜血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德瑞克。先是一丝鲜血从他的眼睛流出，鲜血流过的地方像是被血给腐蚀了一样，开始出现无数个细小的伤口，很快便扩大溃烂，融合而成更大的血洞，不仅是整张脸，连大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别乱动哦，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的。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很丑了，对不起，我是存心的。” 夏马尔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非常从容地走近他，“怎么样？要说了吗？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谁也没有料到，情势再一次出现了逆转——德瑞克仅仅是颤动了一下，居然毫不迟疑地伸腿踢向夏马尔，力道比之前的更强。居然不知死活地朝德瑞克直直冲了过去，正确来说，是朝德瑞克身后的枪冲了过去。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看着德瑞克仿若狂战士般的模样，夏马尔皱了皱眉。半空中的蚊子就像是接收到他的指令般，一改悬停的状态，朝着正在疯狂攻击夏马尔的德瑞克飞了过去。
　　刷——匕首突然一个横划，三叉戟蚊子险些被砍成两半。夏马尔难得地愣了一下，就趁着这不到一秒的空隙，德瑞克忽然蹬了一下地面，以诡异的姿势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朝着阳炎极快地冲了过去。
　　糟糕，一时大意！
　　夏马尔气急败坏地跟在德瑞克身后冲了过去，但德瑞克的速度更胜他一筹。正当他有些焦急的时候，忽然看见阳炎捡起了落在她脚边的匕首，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对着德瑞克。
　　“……笨蛋！”有生以来，夏马尔第一次骂长相水准以上的女性。
　　对于夏马尔的话语，阳炎全都没有听见。
　　——她不要死。
　　拿起匕首的时候，时间好像忽然慢了下来。德瑞克的突袭，夏马尔的呼喊，都离她而去，全身感官唯一清楚感受到的是，手掌握上刀柄的感觉。挥刀时手的角度，该如何用力，应该瞄准哪里下手才能致对方于死地，这些知识仿佛刻在身体上一样，自然而然就浮现在脑海里。这一刻，对死亡的恐惧、对自身异常的疑问和不安，忽然统统都从阳炎心中消失了。
　　嘀嗒。蓦地，一滴血溅上了阳炎的脸颊，滚烫的温度一下子让她从云端坠落回地面。
　　不可以！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心脏鼓噪起来，浑身的力量因为这个温度而被抽取殆尽，匕首从使不上力的手掌间滑落下来，窒息的感觉已汹涌而至。
　　反击的时机一眨眼便失去了，阳炎瞪大的眼睛里映出了狰狞着脸扑过来的德瑞克。
　　“噗嗤嗤嗤嗤嗤嗤——！”
　　鲜血四溅，受到致命攻击的并不是阳炎。德瑞克全身剧烈一颤，全身上下的血洞里同一时间喷出了血箭。在德瑞克倒下的身影之后，夏马尔眼神冰冷地站在那里，白大褂上滴血不沾。
　　德瑞克倒在她身上，支撑不住重量的阳炎跌坐在地上，德瑞克就倒在她膝上。血沫不断从他嘴里涌出，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手已经拿不住匕首了，却还在拼命想往阳炎的身上刺去。
　　“……死……死……”德瑞克忽然间呢喃着什么，“为什么没有杀死……我……因为这个……才……才从那里……”
　　更多的血沫从他嘴里涌出，最后一秒里，德瑞克忽然笑了一声。很愉快的笑声，仿佛完成了什么使命一样。
　　大脑像是被这声短促的笑入侵了一般，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阳炎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头顶上方是亮晃晃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阳炎有些迷惘地看了看自己躺着的白色床铺，又抬起手看了看上面做过处理的大小伤口，迟钝地想道，她似乎在一家医院里。
　　“阳炎！”一道焦急的女声唤回了她的神智，阳炎转过看去，渚美纱和费奥丽都守在床边，两人眼睛红红的。旁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见她望了过去后向她露出愧疚的表情。
　　“你醒了，头还疼么？”白衣的护士小姐看到阳炎醒了，走过来轻声问道。
　　“还好……”阳炎回答道，声音异常嘶哑。
　　“你只是受到一些轻微的外伤，昏倒的原因是精神过度紧张又突然放松的缘故，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去叫医生过来。”护士安抚地笑了笑，转身走出了病房。
　　“阳炎，你觉得怎样？还是很痛苦吗？”费奥丽含着眼泪问道。
　　阳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叔父叔母呢？”
　　“刚刚才通知了伯父伯母，要赶来还要一段时间。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病房门忽然打开了，有人朝着病床径直走了过来，阳炎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医生，我很不舒服……”
　　她忽然闭上了嘴，在被单下的手一瞬间拽紧了床单。站在窗前的两个男人，一丝不苟的西装、完美的面部表情、恰到好处的动作，正是当日来向她询问的国家警察瑟雷斯和安东尼。
　　“又见面了，渚小姐。不过，这似乎不是什么愉快的再遇。”瑟雷斯露出一抹微笑，让阳炎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打扰你休息我感到非常抱歉，但看你似乎恢复到足以接受调查的程度，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吗？”
　　费奥丽立刻挡在瑟雷斯身前，充满愤怒和不满地瞪视着他，“有什么不能明天再问吗？我的朋友才刚经历一场可怕的灾难，你却要她立刻再经历一遍？！”
　　被劈头骂了一顿，瑟雷斯也没生气，反而看了看费奥丽和一旁的女生，笑容未变地说道，“两位就是费奥丽小姐和玛利亚小姐吧，持刀杀伤两名受害人的那名男学生似乎就是费奥丽小姐提议，由玛利亚小姐居间牵线介绍给渚小姐的，没错吧？”
　　费奥丽一下子把话给憋回去了。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介绍了那种危险人物给阳炎，才会让她遭受无妄之灾。
　　“不是费奥丽的错！”阳炎和玛利亚不约而同地反驳道。阳炎愣了一下，玛利亚却没有停顿，接着说了下去，“那个男生是我找来的，要负责任的是我才对。不过，我实在无法相信我的朋友里竟然会有这种杀人狂……”
　　瑟雷斯露出了有些兴味的笑，“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玛利亚抿了抿嘴，不情愿地答道：“请问。”
　　“你当时叫了哪几位男学生，还记得所有人的名字吗？”
　　“这个……我得看看我的通信记录。”玛利亚翻出手机，迅速按了一会儿后，肯定地说，“三个。皮西耶•伯恩，马克•莱伊斯和维拉诺•利贝特。”
　　瑟雷斯笑得更深了，仿佛在说“果然如此”。“死者是皮西耶•伯恩，另一个重伤者是马克•莱伊斯，最后一位维拉诺•利贝特，据资料显示，案发当时他正在一号阶梯课室上课，在场三十五位学生和一位教授可以作证。请问，那位名叫德瑞克的男学生是谁呢？”
　　玛利亚愣住了。“德瑞克……我的朋友里没有人叫这个名字啊。”
　　费奥丽也皱起眉头，“但是那个人明明就有跟我们说是玛利亚叫来的……咦，不对，他完全没说，只是他的话让我们误以为是而已！他说他是经济学院的，玛利亚你认识吗？”
　　玛利亚摇摇头。一旁的瑟雷斯接口道：“我从米兰达女士那里拿到了全校师生的名册，其中找到两个叫德瑞克的男生，不过他们并不是经济学院的。”
　　他将两张资料递给费奥丽，费奥丽看了之后立刻摇头，“不对，长得完全不一样。”
　　那个叫德瑞克的人到底是谁？他是出于什么意图进行这次袭击的？选定阳炎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数个疑问在房内众人心中盘踞不散。
　　“我……”阳炎沙哑的声音蓦地插了进去，她扭过头背对着三人，“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先出去吗？”
　　“哦，当然可以。”费奥丽第一个应道，应答的同时狠瞪了瑟雷斯一眼。
　　瑟雷斯也没有勉强，“那么，我们明天再来，在这之前请好好休息吧。”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阳炎蜷缩着身子，卷起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喉咙很痛，全身发烫，身体里面好像被火烧伤般异常刺痛。脑子里不停地循环着德瑞克临死前的那句话。
　　「为什么不杀死我？因为这个，我们才从那里……」
　　这算什么？
　　她明明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所有的灾难都朝她靠拢过来？她只是想平平凡凡地生活下去而已！
　　细碎的呜咽从她的嘴里逸了出来，但被单却没有任何水晕晕开。
　　而阳炎此时的姿势看不到的角落里，在放置在桌子上的阳炎的随身杂物里，白色的手机静静地躺着，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
　　有短信。

作者有话说

　　夏马尔突然消失了……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