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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一个世界 ...

  •   第一个世界:别妨碍我学习番外

      01 你长高了吧?

      隋和出国的第三个冬天,江城顾宅。

      冬天夜晚降临得早,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庭院里的枯草,寒风呼啸,分外萧索。

      室内被地暖烘得温暖干燥,一楼墙上的挂钟指向7点,客厅里播放着让人提不起兴致的电视剧,因为主人去世而格外消沉的布偶猫公主懒懒地躺在沙发上。

      顾河山和苏雯从三楼下来,保姆陈姨正好准备好了晚餐,“先生,太太,吃饭了。”

      苏雯见顾植不在餐厅,看向陈姨:“顾植呢?”

      陈姨:“一下午都在老太太房里……”

      夫妻俩走向餐桌的步子一顿,对视一眼,扭头看向楼梯,眉头紧蹙。

      陈姨:“我去喊——”

      “我去吧。”顾河山搂着苏雯的肩拍了拍,转身上了楼。

      他停在二楼的主卧门口,轻轻推开没有关紧的门,屋里没有人,但连通隔壁屋子的门开着,那头是母亲的书房和画室。

      书桌上的台灯调成暖黄色,顾植坐在羊毛地毯上,脚边是一堆画稿。他一张张看过去,分类整理好。

      顾河山知道那是母亲的画稿,他自小和母亲学书法和国画,后来成了家立了业,工作繁忙,很少再提笔。母亲便开始教顾植。

      母亲在父亲去世后变得越发沉默,端庄优雅,却不爱笑,唯独对顾植的宠溺没有变过。

      她从小给顾植起了个小名,叫“枝枝”,喊起来亲热又宠溺,顾植这么大了她也没改口,临走前还拉着顾植的手:“枝枝,路,不要走那么急,一辈子,一下子……就到头了……”

      回想起那一幕,顾河山红了眼,转身站到墙后,生怕顾植抬头撞见他失态的模样。

      此时此刻,大洋彼岸的A国J城是早上七点,距离M大不远的一间公寓内,客厅的电视播放着晨间新闻,个子又拔高不少的隋和从跑步机上下来,轻喘着气,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灌了一大口水,慢慢缓下呼吸。

      他走回客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拧眉思考了片刻,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拿起遥控器调小电视音量,点开聊天记录置顶的联系人,播出了一个语音电话。

      响了三声就接通了。

      “晚上好。”隋和道。

      听筒那头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说话的嗓音干哑:“早上好。”

      隋和捏紧了手机,轻声问:“你……在家?”

      “嗯。”顾植轻轻应了一声,短暂沉默后,又道:“在整理奶奶的画稿。”

      隋和不擅长安慰人,更觉得“节哀顺变”这四个字苍白无用,长久的沉默过后,他道:“我马上放假了。”

      电话那头的人放松了语调:“什么时候回来?”

      “这周末的机票。”

      顾植:“我去接你?”

      隋和摇了摇头,摇完才发现对方看不到,于是开口道:“不用,家里会来接。”

      “嗯。”

      在两人这么长时间的联络中,这是顾植话最少的一次。

      这两年半的时间,顾植一直主动和隋和保持着联系,时不时给他发微信消息,一开始就是随意问候两句,关心关心隋和的动态。

      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隋和往往要隔大半天才会回复,回的话也不多,显得不冷不热。

      但顾植并未退却,一如既往的热情。

      隋和经常一掏出手机就看到顾植发来的照片或小视频,有时是“幼稚园一班”的趣事,有时是有趣的新闻或段子,有时是顾植家那只叫“公主”的布偶猫。

      第一时间查看顾植的消息渐渐成为了一个习惯。

      隋和知道顾植原本也有出国留学的计划,但是因为顾奶奶身体出了问题,顾植选择留在国内,保送了江城大学。

      顾奶奶得的是肝癌。顾植也曾对他抱怨,为什么不碰烟酒、生活规律、乐善好施、一心向佛的奶奶,偏偏会得肝癌?

      聪明的小神童解答不了这个问题。

      上个星期顾植突然和隋和断了联系,隋和一问才知道,顾奶奶病逝了——熬了两年,老人家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隋和知道,亲人逝去的痛苦并非旁人一两句话就能安慰得了,只能生硬地打破沉默,关心道:“吃饭了吗?”

      顾植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搓了搓脸,“马上去。”

      “嗯,好好吃饭。”隋和劝道,又顿了顿:“我回来……我们去一趟江城寺吧。”

      顾植撑地起身的动作一顿,眼眶突然涌上热意,他捂住听筒深吸了一口气,出口的声音还是有些哑,“好。”

      挂了电话,顾植没起身,垂头埋在膝盖上,又静坐了好一会儿。

      “叩叩——”书房门被敲响。

      顾植抬起头,看见父亲顾河山站在门口,“爸。”

      顾河山:“吃饭。”

      “哦。”顾植抬手搓了搓脸,将脚边的画稿用纸镇压住,站起身走向门口。

      父子俩一起下楼,顾河山问:“隋家那小孩儿?”

      “嗯。”点完头,顾植脚步一顿,看向顾河山,父亲听到了,那刚才应该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

      “他要放假了吧。”顾河山走向餐厅,又转向顾植,神色温和:“你也该回学校了,不是要期末了?”

      “嗯。”顾植应了一声,他请了两周假,送奶奶最后一程,如今是该回学校了,便道:“我整理一下奶奶的画稿,明天回。”

      楼下苏雯也听见了顾植这句话,看向他的眸子尽是担忧,顾植走上前揽住她,宽慰似地笑了笑。

      苏雯何尝不知道,婆婆去世,最难受的就是他们父子俩。她时常忍不住落泪,他们父子两个却强撑着,不露出半分软弱,还反过来宽慰她。苏雯心里叹了一声,握住儿子的手,拉到餐桌边,“吃饭吧。”

      一家三口在餐桌边坐下,安静地用着晚餐。

      顾植的爷爷在他十岁的时候死于心梗,如今奶奶也不在了,餐桌上的人又少一个。

      “明年准备出国吧。” 顾河山突然道。

      顾植愣了愣,抬头看向顾河山和苏雯。

      顾河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理智冷静地替顾植做着人生规划,“高三不就准备好了吗?”当时连申请资料都准备好了。

      顾植又看向苏雯,她没有开口,只是给顾植夹了一块红烧肉。顾植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父亲母亲,有些不忍,便道:“在国内读也——”

      顾河山打断他:“按你自己的规划来,学管理将来接手公司也好,想继续做研究也好,爸都支持你。”

      苏雯也点了点头:“妈妈也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开心。”

      顾植眼眶有些发热,父母对他一直十分包容,就连他高中毕业之后突然向家里出柜,父母也在震惊之后予以了理解,只叫他先瞒着生病的奶奶。

      外人常说,羡慕他的父母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顾植才是万分庆幸,能有这样开明的父母。他垂下头低声道:“我再想想。”

      “嗯。”顾河山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吃饭吧。”

      ——

      隋和在圣诞节前一天回了国,和顾植约好元旦去江城寺。

      元旦那天,顾植开车去接他,在隋家花园门口给隋和发消息:“我到了。”

      片刻后,隋和手上抓着大黑羽绒服外套跑出来。顾植见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忙探身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快上车。”

      “谢谢。”隋和迅速上车系上安全带,叹道:“晴天也这么冷……”

      前两天下了雪,今天虽然放晴了,但气温依然很低,顾植顺手把暖气调高,问:“学校怎么样?好玩吗?”

      无聊的开场白,隋和答:“就那样,没什么好玩的。”

      顾植轻轻笑了一下,道:“你肯定是家、学校、实验室,三点一线。”

      “小宅男。”顾植下了结论。

      隋和张了张唇,即将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他们一直有联系,他在国外过得怎么样,顾植明明都知道。

      顾植又问他同学怎么样,有没有谈女朋友或男朋友。隋和的回答十分简短。

      “不怎么样。”

      “没有。”

      江城寺在城郊的南山。山上还有未化的雪,山路有些湿滑,顾植开得很慢。隋和坐在副驾驶,打量着两侧的山峦和松木。

      一路上都是顾植在找话题,不知道第几次偏头看向隋和的时候,突然道:“你长高了吧?”

      这是两人分别两年多的第一次见面,顾植刚刚看着隋和跑过来的时候就隐约有这个感觉,但是他没下车,感官不够直接。

      隋和点了点头,“高了一点。”

      顾植牵起唇角:“现在多高?”

      “175。”

      “不错不错,就比我矮10公分。”顾植笑道。

      隋和瞪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脸有些烫。他把车窗降下,冷风灌进来,又缩了缩脖子。羽绒服放在腿上,毛衣不是高领,冷风一吹,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顾植见状,把车窗玻璃升了上去,问:“暖气太高了?”

      隋和点头:“有点热。”

      顾植便把暖气调低了一档。

      隋和靠在椅背上,还是望着窗外。提议来江城寺的是他,但真正两个人独处,竟然有一丝不自在。

      除了表哥夏天,隋和没什么朋友,也很少参加同学组织的社交活动。他和顾植也不过同桌两周,虽然这两年一直有联系,但二人的关系严格说起来更像是网友,真正面基了,着实有些尴尬。

      顾植成熟了很多,高三那年阳光开朗的模样只余一点点影子,轮廓更加立体,气势也变强了,犹如一把出鞘便能劈空斩浪的利剑。他在大学也是佼佼者,现在是校学生会副会长,大三还打算竞选会长。

      隋和就从来不参加这些学生组织或社团。他不爱受约束,也不爱管别人。他喜欢有自己的空间,做自己的事,平时除了上课就泡在图书馆或实验室。

      他觉得自己和顾植完全是两种人,自己就适合在实验室埋头做研究,而顾植则适合站到人前做领袖,应付各种各样的事、形形色色的人,肯定也会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这样的顾植,怎么会需要他安慰?隋和突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怎么了?”顾植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表情。

      隋和摇了摇头,“快到了吗?”

      “到了。”车子爬上最后一个坡,前方就是停车坪,层层树木后面,是一幢庄严肃穆的寺庙。

      两人下了车,顾植从车后座拿出自己的白色羽绒服穿上,招呼隋和:“这边。”

      隋和跟过去:“你经常来?”话一出口隋和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顾植视线穿过树林望向前方寺庙,淡淡地答:“偶尔。”

      隋和抿了抿唇,有些懊恼。顾植应该是经常陪顾奶奶来。江城寺挺有名,顾奶奶在这里给顾家人点着长明灯。所以隋和才会提出来这里。

      虽然他和顾植都不信宗教,也不信鬼神,但他们都敬畏生命,敬畏死亡,更感激亲人的爱护与疼惜。

      隋和虽然对人冷淡,但是隋爸隋妈赋予了他充沛的感情,他只是不喜欢表现出来,不愿意显得稚嫩、脆弱。

      隋和陪着顾植给顾奶奶上香祈福。住持与顾奶奶相熟,拉着顾植说话。隋和四处逛了一圈,在院外的许愿池边等他。

      江城寺已经发展成了江城的一大景点,虽然天冷,但元旦这天上山的人也不少。

      许愿池底十分俗气的沉着许多硬币,还养着许多锦鲤,但是天太冷了,不太活泼。

      隋和找旁边的小卖部换了五个硬币,非常俗气的开始许愿。

      “祝爸爸身体健康。”

      “祝妈妈身体健康。”

      “祝顾爸爸身体健康。”

      “祝顾妈妈身体健康。”

      “祝顾植……心想事成。”

      隋和丢完五个硬币,顾植就出来了,看着他冻红的鼻尖,皱眉道:“怎么不在里面等?”

      隋和注意到他眼睛有点红,正要开口,却见对方走近,帮他把羽绒服帽子扣在了头上,又把他的羽绒服拉链拉高,“都冻傻了。”

      隋和愣愣地由他动作,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与顾植之间的10公分差距,他瘪瘪嘴退开一步,却没把帽子放下。

      顾植问:“住持问我们要不要吃了素面再走。”

      隋和点了点头,把手插进羽绒服口袋里,“哪边?”

      顾植却拉住他胳膊:“等下!”

      隋和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就见顾植拿出手机晃了晃:“来合张影。”

      “真俗!”隋和别扭道,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走过去,站在了顾植身边,在顾植说看镜头的时候,抿唇露出了一个笑。

      咔嚓——笑容定格。

      伤痕随时间流逝变淡,美好的愿望一一实现。

      02 你要有心理准备

      顾植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候,得知隋和邀顾植同住,顾河山很认真的找顾植谈了一次。

      “你是不是真喜欢隋家那小孩?”

      顾植实话实说:“是。”

      顾河山下一个问题就切中要害:“他呢?和你一样的取向吗?”

      顾植摇头:“他还小……”他其实没有明确问过隋和这方面的问题。

      “正因为他还小,可能性太多了。”顾河山依然理智冷静地做着分析:“所以你要知道放任自己的感情肆意滋长的后果。”

      顾植沉默。

      顾河山:“你成长的路太顺了,这件事可能是你遇到的第一件,耗尽心力也未必能如愿以偿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如果不能接受同性,你能做到只和他做朋友吗?”

      顾植沉默。

      顾河山又问他:“为什么喜欢他?”

      顾植觉得自己张口能说出隋和的无数优点,聪明,可爱,有趣,与他合拍。

      可他还是沉默,开始反思,自己对隋和的喜欢是否来得过于突然。

      但当他很快发现不能这么想下去,因为,一旦连他自己都怀疑他对隋和的感情,很快就会意识到,隋和的很多优点在别身上也能找到,可别人又不是隋和。这样比较压根比较不出结果。

      而所谓感情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谁非谁不可。如果隋和真的不喜欢他,他会难过,却不会伤心欲绝,也不会强取豪夺。

      可他应该也没有办法和隋和做朋友了。

      从前奶奶总爱说:“枝枝,你长得太快了,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他承认奶奶是睿智的,一眼看穿了他的本质——他对这个世界,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漠然。

      所以他才放慢了步调,和同龄人一样,做每个年纪该做的事,把自己融入集体,隐藏自己内心的冷漠与倨傲,让自己的特别显得平常。

      即便他有能力向隋和一样跳级,也只做一个符合世俗标准的“优秀的人”——除了喜欢男人,喜欢隋和这一点。

      他看似圈子很广,朋友众多,可实际上,除了家人和一起长大的高岩,以及一出现就让他挂心的隋和,他都没放在心上。

      送走奶奶之后,他也没难过太久,而如今试想一下,没有隋和,人生也不是过不下去。

      可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在乎,那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已经浑浑噩噩了几辈子,一无所获,也挣脱不了。

      他现在唯一想拥有的就是隋和,所以他不敢否认自己对隋和的感情——这会让他有一种再次迷失的感觉。

      于是顾植对顾河山道:“没有为什么吧……可能就是因为,他不偏不倚,恰恰是我喜欢的样子。”

      03 悄悄话

      隋和和顾植刚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目睹过他们在实验室接吻的马里恩知道,其他人还没有发现。

      马里恩生日那天,请全实验室的同学吃饭,选了一家方便多人聚会的自助餐厅。

      隋和入座前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坐在他和顾植身边的马里恩就开始挑拨离间:“Sweet,顾把你的红酒换成了牛奶。”——实际上他清楚隋和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

      隋和这才注意到他们杯里都是马里恩带来的红酒,只有自己面前是乳白色的牛奶。

      顾植只是下意识觉得他还小,又记着他以前说过不喜欢酒味,却很喜欢喝牛奶,便自作主张给他换了。这会儿见隋和看过来,便凑近了用华语问他:“要喝红酒吗?”

      隋和看了看顾植的红酒杯,摇头说:“不要。”说着拿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

      马里恩听不懂华语,抗议道:“嘿!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隋和用英语回他:“不告诉你。”

      马里恩:“……”

      马里恩自讨没趣,岔开了话题。大家举杯祝马里恩生日快乐,送上各自准备的礼物。

      后来大家三三两两聊起天,又问马里恩有没有其他安排。

      隋和至始至终都在认真吃东西,并且很快的喝光了顾植给他点的牛奶。

      顾植见状,端起自己的红酒杯递给隋和,用华语小声道:“要不要尝一口?”

      隋和很自然地就着顾植手中的红酒杯尝了一口。

      “好喝吗?”顾植问他。

      隋和点头:“还行。”

      顾植却道:“我觉得没有你甜。”说完,对着隋和方才喝过的杯口,抿了一口红酒。

      隋和看着顾植的举动,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脸顿时比红酒还红。

      马里恩正扭头想问他俩去不去酒吧,看见他们俩的小动作,强烈抗议:“嘿嘿嘿!你们不要欺负我们听不懂华语!”

      他忽然喊了一声坐在隋和另一边的新成员玛丽,“玛丽!我在你的简历上看到你会华语!”

      隋和扭头看向玛丽:“!!!”

      顾植突然有点面热。

      因为热爱华国文化特意学了华语而吃了成吨狗粮的玛丽,突然涨红了脸,对上隋和严肃的视线,下意识用华语道:“我华语不好!真的!”

      字正腔圆,非常标准。

      隋和:“……”

      顾植:“……”

      两人同时低下头,叉了一小块牛排往嘴里送,淡定得仿佛不是话题中心。

      在其余人好奇地追问玛丽到底听见什么的时候,隋和把左手放到桌子底下,轻轻掐了掐顾植的腰。顾植同样把左手藏到坐下,捏了捏隋和的手心。

      然后两个人像没事人一样,一手握着餐具吃饭,一手在桌下拉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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