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断案之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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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恭卿坐在堂上的时候那叫一个衣冠不整。他现穿的这官服没能扣上扣子，因为那衣身实在太小，他就这会儿敞着穿着双手都不灵活了，要是真扣上，他猜测野史上肯定少不得会有这么一笔——世上第一也是唯一一个被官服憋死的人，其人名曰毕恭卿。除了衣服，官帽也被毕恭卿戴得歪歪斜斜。当然，官帽确实不小，毕恭卿现在虽说是心广体胖，可是脑袋那也跟常人一个样。他也就是脸大了点儿，可这也不影响颅骨不是。但是呢，那官帽里有非常、非常正宗的属于男子汗的味道。要是戴正了、戴好了指不定自己就给熏死了，毕恭卿心想。可能那时候野史就又要曰了：逐臭之夫死于心之所系。呃，可能是他想多了。
按理说在堂上的时候是衣冠不整是要被降罪的，因为县令官阶再低它也是个官儿，代表的可是朝廷的颜面，现如今这样给朝廷抹黑的行为实属不该。可是，戚仁看着吴业肿得老高的脚背，一会儿心悸一会儿偷笑，暗想自己才不多说话，对着一个傻子，谁说话能讨得了好？反正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没人吃饱了没事干，想必也不会把今儿这事给捅上去。
吴业站在一旁凄凄惨惨。他琢磨着发飙的少爷相当恐怖了，级别噌噌的上涨啊，唉，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图那啥省事了，自己要是本分一点也不至于给自己添加伤势。但是现在悔恨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待会儿回去还是快些找大夫的好。
“堂下所跪何人？”毕恭卿把状子推到一旁，拍一下惊堂木，支着下巴问，完全没有官员的气势。
“民妇王秦氏。”毕恭卿左下手抱着孩子的妇人回答。
王秦氏？得，两个好姓，而且抱着孩子上公堂，当这儿菜市场呢？毕恭卿心思完全飞远了。
“民妇陈李氏。”右下手的夫人偷偷抬头瞅一眼县老爷又迅速低下。
“大胆。”毕恭卿又拍一下惊堂木，接着嘴稍微咧了一下——手震痛了。
堂下两人各个颤抖一下，头是愈发的低了。
“那你二人到底是干嘛来了，累得我还要跟这儿受罪？”毕恭卿看一眼吴业写的纸条，心里道歉，对不起了，我又没学过，说不来官话，所以真是对不住，看样子浪费了你的心血呢。他心里这样想着右脚却不自主的打起拍子，心中默唱：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就当报还……
吴业见毕恭卿完全是胡言乱语，止不住一阵心跳。我的好少爷您又是闹什么脾气？照着我写的念下去不就好了嘛，唉。
戚仁如实记录下毕恭卿的言行，心中不屑，暗道果然是个草包，传言无误。
“回大人，民妇状告王秦氏偷了民妇的孩儿。”陈李氏道。
“原来如此，你不说我还以为是王秦氏老蚌得珠呢。”毕恭卿孩子般笑着说。他的面相虽不讨巧，可是这么一笑却可爱的。
王秦氏顿时满脸通红，但还是瑟瑟的说：“禀，禀大人，此孩儿确实是民妇的老来子，陈李氏她是诬告。”
“诬告？这罪名可不轻啊。”毕恭卿摇摇头。谁知道这里的法律是哪般模样，让我来审案，想得出来，看我不憋死你，把脚再跺响一点让大家都能听到啊，看我不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吴业见毕恭卿飞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过来，心中凛然，终于安安静静的站着，再不以动作暗示什么。
王秦氏抖一下然后很快的镇定下来：“禀老爷，陈李氏确实是在诬告。”
“老爷，别听她胡说，民妇没有诬告她，她这是在反咬一口啊。”陈李氏喊冤。
“你才是，恶人先告状。”王秦氏不甘落后。
看吧，不就是个菜市场嘛，毕恭卿低下头轻轻一笑，随即抬头：“你说你是孩子的娘？”他指着王秦氏问。
“是的，大人。”王秦氏端正了姿势。
“你也说你是孩子他娘？”再指着陈李氏问。
“是的，大人。”
毕恭卿一拊掌：“这不就结了，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孩子他娘那就让他有两个娘呗，一家养一天，多好，你们说是不是？”
“大人，一个孩子怎么能有两个娘，还请大人明断。”王秦氏急急的说。
“一个孩子不能有两个娘，王秦氏？”毕恭卿把头伸过桌前，歪着脑袋问。
“民妇是这样认为的。”王秦氏垂头。
“那你呢，陈李氏？”
“民妇也认为一个孩子没有两个娘。”陈李氏瞟一眼王秦氏又乖乖的跪好。
“怎么本官就听说一个孩子那就有两个娘呢，你瞧，一个娘一个干娘，干娘虽是干亲可到底也是叫的娘，这不就是两个娘么？再来一个亲娘一个后娘，虽说不是后娘生的可那终究也叫的娘不是，这不也有两个娘么？你们怎么说没有呢？”毕恭卿背靠着椅子微笑着说。
“大人说笑了，那陈李氏自有丈夫当不得我这孩儿的后娘，况且她家过几日就要搬走了，便是干娘也是不成的。所以劳烦大人给个明断。”王秦氏回道。
“这样啊，”毕恭卿挠着脑门儿，“那要不这样，我命人把他给一锯两半，分你们一人一半可好？”
“万万使不得啊，大人。”陈李氏惊呼。
“大人，万万使不得啊，这样孩子可就没命了，大人。”王秦氏哭泣。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们到底要怎样！”毕恭卿生气的一下子站起来。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陈李氏连连磕头。
“这是最后一个法子了，你们二人且站起来，一个拽着孩子的脚，一个拽着孩子的手，谁拽赢了就判给谁。”毕恭卿马着脸说。
“好，好。”陈李氏慌忙点头。
王秦氏觑一眼县老爷的脸色也不得不选择妥协。
待两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好了，毕恭卿吩咐：“来人，将孩子的双手交给陈李氏，双腿交给王秦氏。”
等他吩咐完毕便有衙役照做。
“现在你们就开始拽吧。说好了，输了的那个就没有孩子了。”毕恭卿再拍一下惊堂木。听得那声响，又看堂下各人战战兢兢的样子，暗笑，难怪小时候老师喜欢拿根教鞭原来有瘾啊，这东西。
听了县老爷的话，王秦氏双手霎时紧了一下，感觉到王秦氏好像用力了，陈李氏也使起劲儿来。虽说小孩子不大知道疼，可是这样被拉扯就是圣人也会火冒三丈，一个小孩子又哪里受得了，不多时就哇哇大哭起来。
王秦氏听到哭声心内如同刀绞，顿时撒了手，一屁股坐到地上痛哭起来。
陈李氏抱着孩子沾沾自喜。
“好了，结果已断，本官要休息去了，退——”这堂字还没出来，便被王秦氏的大喊声打断。毕恭卿无奈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不是你自己放弃的么？
“大人，民妇还有话要说。”王秦氏直起上身严肃的说。
毕恭卿又坐到位置上，有气无力的挥手：“还有什么一次说了吧。”
“禀大人，民妇承认孩子不是民妇的，可是孩子也不是她的。”王秦氏指着陈李氏恨恨的说。
“你胡说什么。”陈李氏略显慌张，“大人既然您已经断了案民妇这就带着孩子回家，谢谢您了。”说罢就往衙门外走。
“站住，大人未曾说退堂二字，何人敢放肆？”戚仁厉声呵斥。
陈李氏双腿打颤的回头跪下。
“大人，这孩儿原是我家邻居王民的遗腹子。王民是个猎夫，几月前在山上不甚跌落悬崖摔死了，王家没有其他亲人于是只剩下一个大腹便便的王余氏。两个月前王余氏生下了这孩儿。可怜这孩儿还未出世便失了爹，但好歹还有个娘护着。可是前些个日子那王余氏不知怎的却疯了。民妇怕她无法再照顾这孩子，又想着自己夭折的孩子，便起了收养他的心思，谁料，这个，这个……”王秦氏气得双手发抖。
陈李氏缩了缩身子。
“谁料这个人伢子居然打起了坏主意，那天要不是民妇碰巧看见，只怕这孩儿已不知被她卖到哪里去了。”王秦氏擦一下眼泪，“只是没想到民妇虽然把他护住了，她却告到了县衙。”
“大人，她是血口喷人，大人您千万不要相信。”陈李氏抱着孩子赶紧的摇头。
毕恭卿起身走下堂来：“你是人伢子？”
“不是，民妇是个正经人。她那是胡说的。”
“这孩子不是你的？”毕恭卿伸出手，“来，给本官抱抱。”
陈李氏递出孩子：“这孩子确确实实是我的，天地良心。”
毕恭卿抱着孩子点一下他的小脸：“这模样，啧啧。”然后掀开抱着孩子的小被子看了两眼，“口说无凭，那我问你，这孩子哪只膝盖上有痣，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民妇记得是左边。”陈李氏回答。
“不巧，不是左边。”毕恭卿摇头。
“是，是民妇记错了，在右边。大人您说小孩子都这么小了，那痣肯定就更小了，民妇没有仔细看也是情有可原不是。”陈李氏伸手拭汗。
“恭喜你。”毕恭卿微笑。
陈李氏松了一口气。
“答错了。”毕恭卿抱着孩子走到吴业跟前交给他抱着，然后回身：“大胆两妇人居然企图愚弄本官，该当何罪？”
陈李氏一下子瘫倒在地。
可是接下去毕恭卿回到座位后再没有声音。
“你二人还不将实情速速道来。”戚仁看毕恭卿半天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自己出声，心中却想着不过他在干什么呢？
戚仁绝对料不到毕恭卿才坐回去顿觉困倦已然梦周公去了。下首的王秦氏和陈李氏都低着头自然不知晓，两旁的衙役因为在侧面也没看到，所以毕恭卿正安安稳稳的睡着呢。
“民妇所言句句实话，绝无半点虚假。”王秦氏瞪一眼陈李氏。
“是不是如她所讲？”戚仁问。
“是，是。可是民妇也是可怜那个孩子想给他找个好家庭。”经毕恭卿这么一弄，陈李氏全没了再隐瞒的心思，因此底气不足的说。
“你一人伢子，还知道怜悯人？”王秦氏气愤。
“你去看看，去问问就知道了。我虽然是人伢子，我承认，可是我又从来没有骗过谁，经我手的人那都是自愿的。”陈李氏反驳。
“好了如你二人所说，案情已经明了。王秦氏，你速速去将孩子的亲娘带到福临客栈，而陈李氏你不仅诬告他人而且意欲拐卖，所以暂时收押，你二人可服？”戚仁判决。
“谢谢老爷。民妇这就去找那王余氏。”
陈李氏却是不服：“老爷，为什么要收押我？”
“莫非你更想以戏弄朝廷官员的罪名论处？”戚仁威胁。
陈李氏无奈，只得随着衙役往县大牢走去。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戚仁起身到毕恭卿跟前轻呼：“老爷，老爷。”
毕恭卿哪得理会，他睡得正香呢。
戚仁回头看看吴业。
吴业苦笑一下，用唇形说：“就你说退堂吧，少爷醒不了的。”
戚仁拿起惊堂木拍下：“退堂。”
毕恭卿“哦”一声，离开椅子偏偏倒倒的往吴业那个方向走，没走一步呢，左脚绊了右脚，哐啷摔倒在地。
“少爷。”吴业所有的不满一下全飞了，抱着孩子蹲下来，“少爷，您醒醒，回去再睡，醒醒啊……”
他什么时候能把县老爷叫醒呢，戚仁恶意的揣测。
好容易，吴业背着毕恭卿，抱着奶娃娃回到了客栈。
“咦，少爷睡着了？”张李氏在客栈的大堂里正无聊的吃豆子，看见吴业背着毕恭卿，怀中还揣着一娃娃，惊讶之余不由得大嗓门的说，“你手里的娃子又是谁的，不会是你的，你的那个吧？”张李氏眨眨眼一幅我这句话我们俩一定都懂的样子。
吴业抖抖嘴角，心道不仅我们都懂，这里所有听到的人也都懂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老奶妈！”吴业恶狠狠的问。
张李氏掏掏耳朵，摊开手，用身体语言表示——你说什么呢，我耳背，没听到。
“春桃，春桃，快下来来帮忙。”懒得跟张李氏理论，吴业对着楼上大喊。
春桃听得张李氏的声音的时候已经推开门，这会儿快速的下得楼来，问道：“少爷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的？咦，怎么多了个孩子，你的？呀，真是想不到，你手脚快得赛过神仙啊。”春桃跟着打趣。
“别说了，快把少爷接过去吧。哎哟，我的脚诶怕是要废了，还有，我的腰。”吴业哭丧着脸诉苦。
“活该。”春桃伸手把毕恭卿从吴业的背上抱下来，同时不忘奚落吴业，“谁让你给少爷揽事了。”
“你快别提这个了，我都后悔死了都。”吴业没了重担一身轻巧，但还是习惯性的将身体稍微前倾。“不行我这就得找大夫去。春桃，你顾好了少爷啊。”
“慢着。”春桃看吴业已经转过身去急急的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儿？”吴业可怜兮兮的回过头来。
“愣子，你手里的孩子你要抱到何年何月啊？”春桃笑起来。难得的她对着毕恭卿以外的人还笑得这么畅快。
“看我，都糊涂了。”吴业苦笑一下，把手里的孩子交到了张李氏怀里。
待吴业出了客栈，春桃拍拍毕恭卿的肩膀：“少爷别装了，他都走远了。”
毕恭卿伏在春桃身上，警觉的低声：“真的走远了？”
“春桃怎么会骗少爷您啊。”春桃捏捏毕恭卿的脸颊。
自个儿拍惊堂木上瘾了，春桃“调戏”自己上瘾了，唉，冤冤相报啊，这是。
“少爷您是什么时候醒的？”春桃好奇。你说吴业他冤枉着背了多久呢？
“半路时就醒了，不过想到他太可气了就不想自己走路了。”毕恭卿撅嘴，活似一个孩子。
“也是，他如此私自决定是该罚的。”春桃赞成，“少爷您要不要喝茶，今天上堂一定渴了吧。”
“你不说还不觉得。”毕恭卿揉揉嗓子，“你一说就觉得嗓子在冒烟了。”
“那少爷我们先回房好不好？”春桃看看一旁哄孩子的张李氏，问毕恭卿。
“好吧。”毕恭卿回答，“不过我要抱小宝宝。”
“少爷，这个啊，因为您低头时看不到自己的脚，所以由您抱着小宝宝上楼是很危险的，我想少爷您还是回房之后再抱他好不好？”春桃轻柔的说。
毕恭卿极不情愿的点点头。天哪，在它没坏掉之前，自己要在这样的身子里待多久，是一年还是一辈子？假使这具身体真能由自己控制，那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减肥了呢？
回了屋，春桃一面给毕恭卿沏茶，一面向毕恭卿询问今天上堂的情况。
毕恭卿就一五一十的将前情说了一遍。
正说他凭什么认定孩子他娘时，张李氏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毕恭卿也不管她，自顾跟春桃继续说下去。说起来他还是小小的兴奋的，毕竟是第一次当法官嘛。
毕恭卿接过张李氏手中的孩子，偏过头问春桃：“春桃你抱孩子会不会看起来很别扭？”
“不知道，没抱过。”春桃摇头。
“我呢？”
“少爷您怎么感觉很顺手似的，这太奇怪了。”春桃皱眉。
张李氏也点点头，这少爷咋似跟自己一样熟悉呢呢？
“就是了，我没抱过孩子会顺手很奇怪吧，要是孩子他娘抱着他时看着不顺手不是更奇怪？”毕恭卿说着亲吻一下孩子的眉毛。心里边得瑟，这多漂亮，自己要收养着，就这样。
春桃想想点头道，“少爷您变聪明了。夫人一定会高兴死的。”
毕恭卿无语，自己咋就愣是没瞧出来自己跟聪明沾边了呢？不过就多看了几本闲书，多了些基本知识而已。
“那少爷您就断案了？”张李氏问。要不自己就呆在这里了，虽然环境恶劣，可是能每天有新鲜事也足够打发日子，张李氏心里展开了拉锯战。
“断案？我说了吗？”毕恭卿看向张李氏。
“少爷你不是说知道谁不是孩子他娘了吗？这不就可以断案了。”张李氏摸摸自家的鼻子，讪笑。有灰吗，干嘛少爷老盯着自个儿看啊？
“笑你个大头鬼。”毕恭卿瞪过去。
张李氏眼色凛冽了一秒又软下来，笑嘻嘻的动作什么也没听到。啧，现世报啊，张李氏想，刚自己揶揄了小吴子，现在就被少爷训斥了，唉。
“少爷您还是说说后来吧。”春桃扳回毕恭卿的脸。
“还没有开始呢。上堂知道是争这个孩子后，我就知道这孩子的娘另有其人。”毕恭卿撇撇嘴。
少爷真的聪明了？还没问话就知道案情了？春桃拧拧自己的手背，莫不是神仙真来过了而自己不知道？
“春桃你看奶娘她有长指甲吗？”毕恭卿笑笑，“宝宝乖给姐，哦，哥哥笑一个。”
张李氏连连摆手，哪敢留啊，要是划伤了少爷自己可就没有栖身之所了。
春桃使劲的拽过张李氏的手，秃秃的，很难看。
张李氏疼得想哭。
“没有。”春桃说。
“要是一个正常的娘是不会留长指甲的，对不对，奶娘？”
“是啊，怕伤了孩子嘛，这都是为了少爷你，都没能留个长指甲，涂个漂亮的丹蔻。可是为了少爷你，我就是不能忍也要忍，直到天怒人怨天崩地裂……”
真的从那个院子里出来的没一个省“油”的！毕恭卿闭上眼。
“闭嘴，听少爷说。”春桃轻声说。
张李氏立马封了口。哇哇，自己怎么就这么悲摧了，呜呜。
“孩子的娘不会留长指甲不会抱不来孩子，所以都不是了。”毕恭卿一边逗弄小孩一边说。
“然后呢？”张李氏问一句，偷瞧一眼春桃，没有瞪她，这才放心的笑了。春桃这小妮子肯定也想这么说，不过我比她先想到先问……
“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得找出孩子亲娘的线索。”毕恭卿毫不避讳的说，“问吴业去吧，我还没审完就睡了。”
“少爷您在大堂上睡着了？”春桃笑起来。
“想睡就睡嘛。”毕恭卿耸耸肩。
春桃好笑。少爷还是像孩子一样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断案之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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