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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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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社新一期的社刊发行,就在学校的小舞台那里搭了个简易却又不失大方的小型发布会。摄影社的新老成员都在,还邀请了好几个昔日的成员,都是留在本地的。这是我们摄影社的第十二期社刊了,据说,这一期拉赞助拉得很辛苦。其实,早就与我无关了。在林枳毕业之前,我就已经打了退社报告。几乎所有的社员都没做挽留,看来我确实是惹人厌,就连大一的师弟师妹也冷眼旁观。
“清儿!“是陈思晴。
“嗯?“一般说来,林枳的朋友都不喜欢我。当年的事,他们都很计较,可以说,陈思晴是个例外,具体缘由我也不知道。然而,林枳,作为当事人或者说无辜者,她却从没怪过我,这让我更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无耻。林臻也没怪我,可是,比之前更加地疏远了,每次相遇,他的脸上还如往日一般带着笑容,却是毫不掩饰的公式化的笑,淡漠而有礼,刺得我的心一颤一颤的,难过。
思绪回笼间已转过身去了,陆天亦也在呢。补充一下,林臻的朋友也不喜欢我,比如陆天亦。我还是系花呢!可是,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破坏别人幸福的人。千错万错,是我的错。
“思晴,有事儿?“再怎么样,一切已无法挽回,倒不如坦然面对。
“天亦有个朋友在宁远企业,”顿了顿,她脸上的表情未变,没有鄙夷,也没有傲慢,一如往日,“那边正要招人,天亦跟那里联系了一下,说了一下你的情况。薪水还可以的。你明天过去看看吧。要没意外,定板了。“
是的,我又一次面试失败了,陈思晴都知道了。只是,我想不到这次居然是陆天亦牵的线。是陈思晴的意思吗?不像啊,她一向不做这种事的。
送上门的肥肉怎么不要,虽然不是太中意,可是,总比喝西北风好。
嗯,接受他人的帮助得微笑着诚恳地说一声谢谢,哪怕他再怎么不待见我,脸色再怎么像墨斗。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礼数周到的人,所以,我无比甜美地对大帅哥90度鞠躬加“谢谢“。他”嗯“了一声,拉着陈思晴慢慢地远离了我的视线。
陆天亦并不是很讨厌我的吧?“啪“,想什么呢!犯花痴也不能犯到他身上啊,太自作多情了!李清儿,清醒一点儿,回去洗个澡,睡个好觉,明天会有好运的。
陈思晴和陆天亦交往有四年多了,没有怎么轰轰烈烈,倒有些细水长流的感觉,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爱情就该是这样。一辈子那么长,两个人点滴互助,互相珍重。
“思思,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煮了些吃的放锅里了,你要是饿了把电饭锅插上热一下就能吃了。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嗯?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陆天亦温声细语地诱哄着。
也是他们大意,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孩子。好在他们还年轻,还有机会的。昨天出院之后,陆天亦就拉着陈思晴去登记了,反正迟早要办的。
回想起来,陈思晴并没有很伤心,毕竟,她还那么年轻。所以,陆天亦不会很担心她自己在家会难过心伤而胡思乱想。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想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去想一下,他们现在已经跨进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应该要准备迎接下一代的到来了。
咋一听闻,是有点欣喜的,有点期待的,但是,或许是这个孩子确实跟他们无缘吧。
陈思晴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他们交往第一年的圣诞节时陆天亦送的毛绒公仔,半米高的,毛绒绒的很舒服。此时她确如陆天亦所想的那样在考虑自己新的身份了,不得不说,她是现在才有自己以为人妇的认知。
思维发散间,一阵悦耳的歌声传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电话响了。想到陆天亦出门前的叮嘱,陈思晴唇角微微翘起。
拿起手机直接按键接听。电话另一端的人赶在她前面出声,阻止了她的撒娇。
“思晴,天亦在你身边吗?“是林臻的声音。
“哦,是林臻啊,天亦上班去了。怎么了?“
“喔,是这样啊。也没什么,我后天要去深圳了,想跟他说一下。刚才打他电话打不通。跟你说也一样,你跟他说一下吧。“林臻那低沉的嗓音轻飘飘地,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
这是怎么回事啊?
“思晴你有在听吗?“
“哦,听着,听着呢——怎么那么突然?你去那做什么啊?“深圳啊,好远的呢。
陈思晴的睡意全没了,她起身套上暖暖的家居服,踱步到窗边,
只是,手机还是打不通,她现在又离线,说白了,找不着人。
事分轻重缓急,既然找不到人,这样守在电脑前意义也不大,还是将方才收到的邮件整理一下吧。一直以来,筱柔交的每一件设计都让赵泽天十分满意,这次也不例外。这样的人物自然备受瞩目,也就是说,整个团队都很好奇能设计出这样独特新颖作品的会是什么人。
林臻签了深圳一家外企,明天就要启程了,我想去送送,怕是,很多人都不欢迎吧。算了,都毕业了还再添些难受可不好啊,我还是提前约一下他吧。
疏远是疏远,不过,他礼数一向很足,所以,他没拒绝。不管如何,我算是放下一个包袱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子,没办法改变。时间无从倒流,生命不能重来。我和他这辈子无缘。有些底线确实不能越,因为后果无法想象,也难以承担。有些裂缝无法修补,哪怕女娲现身,何况,没有女娲,没有五彩石。
林枳一直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词语,可是我今天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话憋了那么久,个中煎熬难以言说。‘‘学长,放下林枳吧,都这么久了,你这样子压抑着自己也不好受吧。她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撇清关系的。她不会再回来了......’’
终于,林臻肯放下手中的菜单,用他那潋滟的桃花眼锁住我的视线,‘‘清儿,我想说,林枳是我的好朋友。一直都是,我尊重她,她想做朋友就做朋友,就这么简单。至于我对她的想法,那只是我个人的事,你并没有权利干涉。’’语气并不严厉,可我就是找不出一个反驳点。
第一次,跟林臻在一起时有了如坐针毡的感觉。第一次感到难堪异常。
今天,我才终于明白,当年我的所作所为有多过分,因为它现在都让我承受了。之前虽然也听过很多的冷嘲热讽,甚至还有人当面把一杯奶茶泼我脸上,不过那时候我只是对林枳有着心疼和愧疚,但是不后悔,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我坚信。然而,如今我确确实实觉得当初错得多离谱。对不起,林臻;对不起,林枳。过了今天,我是彻底断了对林臻的任何念想,以后他只是我的学长而已了。我也会想念他的,还有林枳学姐。
生活还要继续,人生还在前进,过客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直到生命尽头。我早该想通了。
陆天亦一下班就走人了,这几天都是如此,不过因为他平时待人接物态度极好,又能挑灯夜战,甚至是通宵,所以,大伙儿都没意见——反正他手头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说,人际关系很重要。
人都是这样的,等到失去了才发觉自己的过失。不过,陆天亦是个例外,他一直都这么珍惜陈思晴,就像很多小言里的深情男主。不可否认,陈思晴就是这么好命。心思单纯的人未必就吃大亏,同样的,机关算尽未必就能如愿以偿。
我以为,倨傲的态度可以不让人看扁我,从小的生活环境令我对周遭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戒备,我见惯了这个社会的势利,以至于我也成了一个势利的人。尽管我做得那么骄傲,尽管我自以为不会被人看扁,其实,他们看都不想看我。我不是天生的狐媚子,我是真的喜欢过林臻的,只是他们不信而已了。庆幸当时互联网尚未有今天的态势,不然,我妈的小老婆身份也要被人说三道四了。
那个人并不爱我妈。在我十六岁那年,我亲眼见到他跟一个仅比我大几岁的女的在车上做些恶心死人的动作。我当即爆发了。卯足了劲冲上去要跟他‘‘理论’’。说了不过两句,他就甩给我一巴掌,还冲出口一句‘‘野孩子’’。
我没挣扎,也忘了挣扎。那三个字就是我整个童年时期的阴影,我逃不了,也挣脱不掉。没人知道我心里的煎熬,长年累月地隐藏心事,把周围的人都骗过了。我的确可以很乖,外人怎么说我不放心上,那三个字谁都可以说,就他不能。而他今天说了。我突然之间释怀了,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不必再委屈自己讨妈妈开心而毕恭毕敬地喊他一声‘‘爸爸’’。我回家后复述了白天发生的一切,完了后我妈沉默着,脸上出奇地平静,眼睛里没有半点异样情况。她就那样看着我说,‘‘清儿,我们离开这里吧。前几天我听别人说S市的实验中学的本科上线率极高,每年都会超指标。你想去吗?”她眼中的期盼使我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走进上档次的酒店包厢,林斐突地一愣,暗骂一声冤家路窄后在自家老总旁边坐下。
名业地产的发展前景极好,不单单是地产,在公司步入正轨后,就往多元方向发展了。这一切,出自一个有为的领导者。但是,林斐这个人还是主观意识太重,评价一个人,就得全面评价。尽管步入社会后,他已经收起了很多的棱角,但是,对于凌优杰,他就那么执着地保持自己的敌意。当初要不是这个\"优秀\"的男人,林枳就不会带着伤痛与遗憾离开他们。林斐大林枳两届,几年打拼,已脱去了当年那种冲动与青涩,越发磨练得成熟稳重。
这样的成长,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在成长的路上我们都要靠自己的双手,维持着不被打倒,我们依然默默无闻。
客观地说,凌优杰这样的男人是极出色的,他与同样出身豪门的未婚妻解除婚约的事,确实震撼了不少人,但是,对他的事业的影响并没有外界预料的那样大。本来也不是非要不可,事成了,就是一桩强强联手的商界小事,如今放开,前路依然有明灯照耀。
唯一的不变,就是少了一位伴在身侧的佳人。两年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寻不着,探不到,消息一次次传来,他的心就像被剜过一刀刀,心痛了,她却不知道,不然她怎么还不回来,她怎么舍得让他伤心。都说男人一生真爱一回,如此珍贵的一次真爱,却像是一场儿戏。
真爱也好,儿戏也罢,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人生不是只有爱情,对男人来说,爱情并非生活必需品,有没有,一样地活着。
时间流逝的瞬间,没有人能抓住,那些飘渺,美好而且梦幻。可是,却不属于任何人,它在天地间沉浮,在人世间流连。那是人们都在期盼的,作为人的一种向往存在着。
想过后,凌优杰苦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水晶杯放回抽屉里。思念很磨人。
桌上堆了一大堆的文件,今天不处理完可不行,打个电话给秘书处,给自己准备晚饭,顺便预订了宵夜。有这个必需。
自从林枳消失后,凌优杰就由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彻底转变成了一个工作狂。想来是要借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结果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