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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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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趴着,除了肩疼得快裂开了,脑袋还在颈上,坐在我床沿上的侍女秋果见我醒来,顿时扳起脸,起身给我倒水,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我心有不安,对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秋果还是不吭声。我心下里知道,这回闯了大祸,但还是拉过秋果的手:“同我说说我们现在的境况吧,我脑袋安稳了不?”秋果冷冷地回答,“暂时安稳了,你那一扑让他们信了望夏是你。……那一箭不过是试探,恰好你扑出来,说明望夏非常重要,我们这些人里最重要的就公主了!我们现在在虞城的客栈”
我有些庆幸,秋果瞥我一眼,冷哼道:“连他们都知道最重要的是你!苦肉计也不是这个使法!”我轻轻笑了下,“他们傻呗,对我来说你们才是最重要的。”秋果神色一变,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就你这样,平常一副冷静样,到了关键时刻比谁都犯浑;平常看着精明,到了要紧时候比谁都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还怎么活。”我想起来,这话母后在我出嫁的前夜对我说过,居然被秋果给记下了,我叹了口气,告诉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秋果没出声,但我知道,她知道我说的对已不气了,只是心疼我罢了。自她们这些人自6岁进宫,便开始习惯心疼我了。我进了点米汤,又有些倦,就睡了过去,只恍惚听到秋果在床边低低地叹息声。
我再醒来,是傍晚的时候,秋果不在,房里的桌子前面坐着个修长的身影,我眯眼一看,竟是舒夜。我有些忐忑不安,就闭上眼睛装睡。一会儿,我觉着耳边吹着温温的气,我有些心慌,更不敢睁开眼睛。
“栖梧,不要装睡了,气息乱了很久了!”他的声音有些笑意。我心一惊,猛得争开眼睛,“我怎么知道的,对不对?”他狎呲地看着我,我更慌了,怎么也说不出我不是栖梧,“我闻到的,你晕了我上前抱你的时候,闻到的——‘千颜’的味道,鱼腥草,你说谁最需要‘千颜’呢,明凰公主。”我心里某些东西开始崩塌,这难道是命吗。
我闭上眼睛,然后再努力争开:“不知道舒夜王子截住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若被截,承宛势必认为你雍国瞧他不起,他们若一气之下与我大庆联手,你岂不是得不常失。”
“说得真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承宛为什么有你的画像,我为什么能在这里截住你,我截住你若是娶了你,再与庆协商,承宛又会怎么想呢?”他的眼睛在我我眼前闪闪发亮,他的唇弯着,仿佛是在说十分有趣的事情,我的心却沉了下去,仿佛没有边际,“画莫非是你给的?我不知你是如何弄到的。不过你为何费劲心思想娶我呢,你娶了我,再与庆开战,也未必讨得了便宜,反而可能一则引起庆的情绪,二则多一个累赘?”我伤口有些疼,又觉得累了。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本来你三年前就要嫁给我的,就当是履行当初你庆国的诺言罢了!到是你今天的行为让我有些吃惊,真有意思啊,凤哥儿,有意思!呵呵,你还是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栖梧。”
我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只好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不知道为何,我周围的人都以为雍人没认出我来,我便也没说,既然他不说,我自是知道说不得。现在庆和承宛的情况怎么样我没法子知道,所以,我告诉自己先要安下心养病,等病养好了,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三日,秋果不再来照看我,因为她必须装出是望夏侍婢的样子,只是偶尔来给我换药,我觉得好笑,但没敢笑出声。她不找我,我倒也清静,自从我卤莽地去挡箭,她恨不得天天对我进行再教育,想来也烦。只是她不在,舒夜便不用忌讳,经常进出我房间了,这人有时调侃我几句,有时竟还拿书来看,美其名约夫妻要多熟悉,反而让我很是诧异,我心下里觉得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云歌也来过一趟,盯着我猛瞧,想来很是好奇我的真相貌,我见了他那一脸大胡子,就觉得好玩。
一个月不到,我身上的伤便好了,虽然留下了一个淡色的伤疤。不过我已经顾不得伤,此时承宛必定已经发现到的不是我 ,春及她们不知现在是何境况,父王他又是如何交代这件事情,战事又怎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那天晚上舒夜又来找我。
他只是说:“收拾一下,和我走吧。”我看了他一眼,他穿着玄色的劲装,头发扎在冠中,一丝不苟。我只稍稍理了一下,就说好了,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懂的。他毫不迟疑的拉过我上他的马,然后带我没入夜色,这我才发现,只有和我一起的庆人一个都不在,只有他的侍卫,我已经略微猜到他不宣布我是明凰公主的原因,只是没料想到事情进行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