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凰》沈熹

14、第十四章

　　早上我醒来时，浑身酸疼，床第之事，舒夜待我素来温柔，昨日却整整缠了我一夜。此等事情果然如嫁前嬷嬷叮嘱的那样，恰到好处才佳，否则，我今日也不至于睡到日上三竿，起不得床了。
　　秋果进来与我梳洗，我就吩咐她为我梳髻，稍做打扮。秋果一脸惊讶，我也不解释，又叫她午后到舒夜下朝后处理政事的御风楼通知一声，说是晚上我与众姐妹一并吃饭。说到这儿，我微微一抬头，问正在为我梳头的秋果道：“这平日里侧妃们是单独饮食，还是一起做伴？”
　　“回主子，都在前院的听涛小筑来着。”秋果答道，“不过，主子不去也不打紧，反正王爷是日日回栖凤园陪主子食晚膳的。”
　　“果儿，躲的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是我的便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现今沉迷在虚幻中，到头来不过一场空，你在宫中多年，这还看不明白么！”我捋了捋额发，对秋果的手艺甚是满意，既不张扬，又显高雅：“莫要忘了通知其他夫人。”
　　“主子，您这是要给她们下马威么？”秋果神色迷惑。
　　“非业，非也。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果儿，你知道我皇姐被下离书的原因为 何？”我笑着看着她，决定告诉她一些想法，以免她瞎操心。
　　“果儿知道，是无所出。”秋果答到，倒也不避讳，她转身撩过挂在屏风上的我的外衣。我伸出手来任她为我穿上。这外衣，是夹着金蚕丝所织就，衣料色泽清淡上，花色也简单，却瞧着熠熠生辉。我甩过袖子再坐到梳妆台前，勾起嘴角：“皇姐她当然不可能有所出，回国时母后派御医特地诊过皇姐的身子，她仍是完璧。”我拿起梳妆台上的玉钗，轻轻地插到发间，假装没看见秋果诧异的神情：“舒夜他一开始打算娶的就只有我，并且似乎对此十分执着，甚至可能计划再三，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却是我昨日没有将他踹出栖凤园的主要缘故。”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眉色清明，双眼明媚，脸若桃花，十分满意，就起身到桌前食早膳。秋果却定在那里完全忘了要给我拿箸一事，我不禁弯了嘴角。
　　我自行取过箸，夹了一筷子的金银丝，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既滑又香。秋果回过神来，到我的身边伺候：“主子，果儿猜这必定是王爷恋慕主子的缘故。”
　　我放下箸，看着她，心里清楚此时自己的眼神有多犀利。秋果看神色不对，直直跪了下去，我转过头，稳住神情，又夹起一筷子金银丝，开口道：“你如今也学会在我面前讲一些应景的话了么？”我自然知道，虽然舒夜如今十分宠爱我，但是以当初我与他相识的情景，自然不可能有一见钟情的可能；再者他想娶我在先，抢我在后，又怎么会是因为恋慕我才为我虚了正妃的位置，必定是有其他图谋。秋果在宫中多年，怎会看不出其中深意，但现在却对我说出如此虚应阿谀的言语。我又吃了几口其他的食物，终是不忍见她跪着，于是叫她起来，“你先去和其他的夫人知会一声，收餐盘的事情就让练儿做吧！”
　　她抬头看我一眼，似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言语，静静退了出去，一刹那间，我感觉孤单如同潮水一般将我淹没，再没了胃口。
　　我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外间，外间置放了整整三个柜子的书，柜前是一张书桌，桌边有躺椅，还有一张较高的小案和两张精致的椅子。我随意抽了本书，坐在桌前翻动。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婀娜的身影推门而入，绕过屏风，俯身向我请安，我挥了挥手，她就自己去收拾碗盘了。那是练儿，栖凤园里的丫鬟，我进园子的守侯，舒夜亲自吩咐添下的其中一个人手。她收完碗盘轻声出了门，才片刻又转身回来，立在我身边，待我随时差遣，是个懂事的丫头。
　　我心中烦闷，放下书，有心观察那丫头，她穿着下人的衣服，看来只十四、五岁，脑袋梳着两个髻，容貌只得清秀，眼神却很灵动，是个好姑娘。她知道我在看她，却不敢出声，我一笑又假装拿起了书，却瞥到她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心情又稍稍见好。

作者有话说

　　什么时候安排小二出场呢！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