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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清晨 ...

  •   静谧的深夜,孩子在床上辗转难眠。
      S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当当当——”
      座钟敲了三声,凌晨三点了。人造太阳此时化作一轮玉盘,银辉缓缓漫入室内,床上空空如也。

      封闭的明亮空间里,无数个玻璃拼成的独立房间在水草灯下闪烁着微光,房间——不,不该称它们为房间,那是一个个巨型的水草缸、雨林缸和培育珍贵花木的温室,植物在缸里抽枝展叶,端得是生机勃勃,种类多而珍奇,植物爱好者甚至可以在空间逛上一整天。
      只是,在空间待的时间愈久,一种诡异的气氛就愈发明显,当不安如乌云般覆盖心头,孩子突然意识哪里不对了——这个地方除了植物,竟无一活物!
      水草缸里没有鱼儿,雨林缸里没有虫儿,偌大温室里连只蚂蚁都找不到!
      孩子慌了,他跑啊跑,一头撞在一堵墙上,“哒哒”几声,墙上那排控制水草灯的开关被撞下了几个,几盏水草灯应声而灭。孩子撞得头昏目眩,迷迷糊糊间对上一双幽绿的瞳。
      ————昏暗的一角,苍白的缸,卧着一个人造的神灵。

      水月悠悠转醒。
      他枕着一室熹微晨光,盯着天花板发呆,对面白金色头发的男孩还埋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少年伸手去够枕下的手机。
      其实手机不应该放得离人体太近,可少年却偏偏把它埋在枕头下,像战乱时的人们把可以保护自己的刀刃放在枕头下,像嗜财如命的守财奴把自己最值钱的宝物藏在枕头下。
      水月熟练地点几下屏幕,屏幕上就出现了纯黑页面,银色线条纵横交错汇成路线,不需要任何操作,金色的光点就躺在他的视野里,静静的,持续散发着暖暖的淡金色,少年无数次觉得,那真是一颗温暖的星辰。朦朦胧胧,懵懵懂懂,情窦初开,他希望,这颗星星能回到他的身边,用爱情也好,用友谊也好,把星星牵住了、牵牢了……牵到他的身边来。

      十镜在闹铃中苏醒,窗帘自动缓缓往两边拉开,人工太阳洒下清朗晨光,又是新的一天。
      十镜拿起手机想看时间,刚滑动解锁开,一条短信突然弹了出来:
      亲爱的新生【镜花】(一年级上学期食肉动物青少年版):
      早上好!
      现在是早上六点四十,你一天的日程如下:
      6:50至7:10,在食堂进餐。
      7:30至8:30,在运动场地进行日常锻炼{详见校网教育版块帖子《体育与锻炼之早晨锻炼(低年级食肉动物青少年版)》},并在开始前去操场边的图书馆C取运动感应器佩带在身,锻炼结束后请回图书馆C交还运动感应器。
      9:00开始上课,第一节饰形课(9:00至10:00),第二节饰形课(10:20至11:20),第三节自习课(11:40至12:15)请前往任意图书馆进行自习。
      12:20,食堂开门,请学生前往食堂进餐。
      12:40至13:50,午休时间,学生可去除食堂以外一切可开放场所度过(注:午休时间建议青少年在宿舍休息15至30分钟,可起到降血压,保护心脏,增强记忆力,提高免疫力,振奋情绪,赶走抑郁的效果)。
      14:00开始上课,第一节饰形课(14:00至15:00),第二节饰形课(15:20至16:20)。16:45,教师必须结束教学。
      18:40至19:50,在运动场地进行日常锻炼{详见校网教育版块帖子《体育与锻炼之傍晚锻炼(低年级食肉动物青少年版)》},并在开始前去操场边的图书馆C取运动感应器佩带在身,锻炼结束后请回图书馆C交还运动感应器。
      21:00,宿舍区断电,请学生熄灯休息。

      十镜看完短信,开始洗漱更衣,夏季校服轻而薄,在风里晾了一晚早就干了,她穿上校服,背上书包下楼吃早餐。尽管昨天并没有发书本,但十镜还是认认真真地在书包里装上笔袋纸帕等物件,把保温杯灌上温开水。
      上楼很辛苦,下楼很轻松,十镜哼着“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蹦蹦跳跳地走,还在半途发现一扇苹果绿的小门,推开一看是条滑道,十镜坐着旁边放着的小车顺着滑道滑到底,出了小门发现自己来到5号宿舍楼背面的出口,用时仅半分钟。
      十镜觉得一觉醒来状态好极了,一切都令人愉悦,她发现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得了,脸上笑容明媚照人,狐耳轻松地半立在头上,自如地旋着聆听路上行人的话语。

      时间还早,食堂没什么人,食堂的阿姨们站在各自的岗位高声聊天,好几种方言混在一起热热闹闹亲亲切切。
      今天食堂提供的是几种粥和叫不上名字的面食,除此之外还有几种地瓜、玉米和沙拉。不知道为什么,食堂一角还堆了一大筐一大筐的香蕉,各种品种的都有。
      十镜给自己盛了柴鱼花生粥,还端了一盘华尔道夫沙拉,边吃边看《体育与锻炼之早晨锻炼(低年级食肉动物青少年版)》,越看越头疼。
      忍着不耐烦翻完那些繁复的关于锻炼的好处介绍,十镜的目光停留在要求上:热身五分钟后,跳绳1000次,跑步一公里。
      (温馨提示:1、跳绳可在图书馆C门口领取,使用后归还。2、沿着图书馆C旁的橙色塑胶跑道跑到图书馆D,路程是一公里。3、香蕉是最好的运动水果,能及时补充运动后人体所需的矿物质,就连许多国家的体操运动员都会每天吃一根香蕉哦)

      十镜:……我好像知道那些香蕉是干嘛的了。

      十镜用校网的平面地图找到图书馆C,来锻炼的人意外的多,有老师有学生,那些学生看校服款式是学长学姐,十镜想到自己看见食堂人少所做出的很多人都还没起床的判断,有些心虚。
      你以为别人是没起床,结果是因为别人早就吃完饭去锻炼了。

      十镜去的时候还有点怯意,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去做热身运动,怕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做,变成异类,结果到了操场一看,好几个音响在喊拍子。
      广播体操的音乐,广场舞的音乐,还有幼儿园孩子做操的儿歌和又酷又燃(歌词还略yellow)的英文歌,五分钟换一曲,大伙儿挑选自己喜欢的方阵扎进去一块热身,又扭腰又摆臂又蹦跶,这些动作一个人做是傻.子是疯子,一群人做是激情!
      十镜很快就融了进去,嗨得不行,只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身上运动感应器的数值一直在飙升。

      音乐在第四分钟末开始渐渐缓下来,音乐停后,结束热身的人们纷纷排队去领运动器材,十镜排了一会儿队,领到一根体育中考规格的跳绳。
      跑步一公里并不难,慢跑的话八分钟就行,脸不红气不喘,怎么说十镜也是校运会一千米跑第一名,用时两分钟五十八,在医院时一直没有停止锻炼。
      但跳绳是十镜的弱项,她不拿跳绳蹦跶得可欢了,一拿跳绳就绊腿,她为了不绊腿就跳高了一点,结果跳200个就能原地升天。
      十镜握着跳绳柄,找了个空地,不情不愿地开始跳。
      一个,两个,三个……这计数器算得怎么那么慢呢……
      好不容易跳完1000次,十镜还了跳绳,捏捏僵硬的小腿就去跑一公里。跑步可比跳绳有意思多了,边跑还能边看一看这所学校,而不是像跳绳一样只能站在一个地方。

      圆君学校真的好大,四处花草丛生,如果忽略掉那些建筑物,简直像一个公园,许多出来晨练的学长学姐看起来都像地面上活动的正常人一般,毫无兽形特征,尽管其中有一些人长得有些平庸,但腰背都很挺拔,脖子不是往前伸还是直的,就显得颈项修长,肩膀宽而平,特别有气质。
      他们有的是舞蹈演员般小八字步地走,有的是模特般气场很足地大步迈,有的是学过商务礼仪般双脚一前一后地走一条直线;不论男女都细细修饰过脸庞,眉眼舒朗,举手投足间看着让人觉得特别舒服。

      这些就是自己的学长学姐们啊!
      十镜看着看着,自豪感漫上心头。
      看来这个异者学校还蛮靠谱的。

      跑完步还有些时间,十镜还了运动感应器,去食堂拿了一根香蕉,边走边吃。
      到了教学楼22号教室,教室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早就抱团在一块儿聊天了,十镜只在熟人面前闹腾,陌生人前根本放不开,而且那几个同学都是成年人了,十镜跟他们没话题,还不如转身就走。
      十镜这么想着,转过身来,却又看到一人。

      “嗨,镜花。”少年嗓音清泠泠的,但他的唇角却温暖地弯着,“早上好啊。”水月慢悠悠地走向十镜,侧脸迎着日光,鸦色的睫沾了些金色,瞳里映着晨曦,腰背挺拔。某一刻,十镜感觉他身上有某种与学长学姐或者白相似的特质。
      扛不住美色的十镜下意识回以微笑:“你也早上好。”

      “听说你住在4402?”
      水月很有心机地在离十镜两公分处站定,这是刚好能让十镜不起排斥的安全距离,他微微低首来看她,阳光顺着发梢流到下颌,于是他的整张脸都浸在暖金色里,发墨肤白,唇红齿白,清俊得恰到好处。

      十镜住的小城盛产美女,好看的男生却少得可怜,加上正是对爱懵懵懂懂的时候,十镜从没敢仔细看一眼男生,前几次遇到水月时因为还不算熟就没敢多看,这一低头的颜值直接把十镜看呆了,反应过来时恨不得社会性死亡。
      “呃……你、你说什么?”沉迷美色的十镜一下子听岔了,赶紧又问了一遍。

      “我是说,听说你住在4402?”水月眼里含笑,那是一种很清澈的笑意,使他的瞳像山间的溪水有粼粼波光。

      十镜努力控制表情:“是啊。对了,你抽了哪个宿舍?”

      “巧了,我抽到了4401,你的隔壁。”水月突然往十镜背后招手,“快来!”

      十镜一回头,发现背着小包的白正从不远处的走廊中段狂奔过来。
      之前已经介绍过教学楼曲折得像一条贪吃蛇,有时候两条走廊在空中相隔一米,从左边走廊走到右边走廊,路程却不如想象中那样短。白离两人才十几米远,近得连表情都看得见,可白硬生生跑了半分钟,这才靠近了三四米,还要跑好几条走廊才能到这里。
      十镜看得脖子都酸了,正想走过去迎他,白突然单手按住走廊窗框,身体腾空而起!
      十镜:我看到了什么?Σ(っ°Д °;)っ

      只见白姿态轻灵地跃到前面的走廊,再单手撑框,又一次跃起,起起落落两次,直扑十镜怀里:“镜花姐姐早上好~”

      老实说,十镜也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管是作为档案优秀的新人,还是一个一直坚持锻炼且四肢健全的青少年,她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十镜是真的没有见过才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做出这样危险的跳跃,如果白手滑了,那该怎么办。

      “姐姐你吃早餐了吗?我给你带了糖。”只是一走神的功夫,白已经在翻他的小背包了——十镜瞅了眼,全是吃的喝的——男孩很认真地说,“你要是没吃早餐,我可就不给你吃糖了。”

      “教室面前收敛一点吧,当心被老师看见了,校规说了,在教室附近吃零食会被扣分的。”水月走上来拍拍白的肩(“没事,姣姣不会罚我的。”白淡定地撕了糖纸),转头对十镜说话,“我的舍友。”
      十镜惊讶:“好巧啊!”
      白把撕了糖纸的水果糖捏着纸棍递给十镜:“吃吧。”
      “你就这么给我了?万一我没吃早餐呢?”十镜故意逗他。
      “那你就闻闻吧。”白体贴地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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