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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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晓这一睡便是两天两宿没有醒过，中间被魏无羡拉来的江厌离照顾着喝了两次汤药，而后就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让人担心不已，好在那位整日里闲的发疯的药宗长老蓝幽屡屡不请自来，又替聂晓诊脉两次确定她的确是没什么大碍，众人这才松下了吊在嗓子眼儿上的忧心。
虽说事出紧急不得不御剑而行，但怎么也是犯了家规的蓝忘机与魏无羡再次受罚，一个面壁自省一个又又被罚抄，总归聂晓养病的前两天算是风平浪静过的安宁。
从江澄口中得知彩衣镇所发生之事的江厌离又惊又奇间，更是将那看上去柔柔弱弱，实则比许多男儿都坚韧的聂家小姑娘照顾的细致入微。直到匆匆抄完蓝氏家规回来的魏无羡冲进聂家精舍时，江厌离都还在聂晓床边体贴的替她擦脸擦手！
聂晓是被热醒的，便是还未睁眼她也能感受到身上似被烈火炙烤着的温度。
努力抬了抬略显无力的手臂想要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负重，手腕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略微冰凉的掌心握住。
“小可爱？”急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聂晓努力睁眼，模模糊糊间她便看见了一张略显焦急的少年俊脸正悬在自己的正上方，魏无羡难的正经八百的盯着她没了平日里的笑脸，满满的担忧几乎要溢出眸框来。
“无羡哥……”
“是我是我！”魏无羡脸上忧色骤敛，当下欢欢喜喜的伸手将撑了床沿想要起身的聂晓扶坐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蓝家那个白胡子老头儿说你灵力亏损又风邪入体，现在感觉如何，会不会浑身乏力会不会口干舌燥？对了，要不要喝水，羡哥哥去帮你倒一杯温水……”
“无羡哥！”哑了嗓子打断魏无羡的喋喋不休，聂晓反手攥了他的胳膊用力拍了一下以表示自己很好，“我没事了，现在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体力也恢复的不错，你别担心！”
“真的吗，可是你的脸色看上去还是很憔悴，要不然还是躺下吧，那个……”
“魏无羡你唠叨够了没有，阿姐让你端过来的汤你自己喝了是不是？”一道略显嫌弃的男音从门口传来，聂晓抬眸，便看见江澄正托着个方盒从门外走了进来。
“晚吟哥！”
“这你可冤枉我了，师姐专门给小可爱熬煮的山鸡汤，便是凉了我也不会偷吃啊！”
“诶聂……你别动，身体还没好就别下床了！”江澄连上两步跨到桌边放下药汁，见聂晓被魏无羡扶稳靠坐在床头正歪了脑袋笑看向自己，这才略微红了脸颊柔和了嗓音，“那个，你没事儿吧？”
“我还好，有劳晚吟哥挂念了！”
聂晓浅笑点头，目光落及江澄送来的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时却本能的蹙紧了眉峰，她自小嗜甜如命，自然的，对苦味的东西也就敬谢不敏！
“来来小可爱，咱先把药喝了再喝汤，你是了解我师姐手艺的，那山鸡也是羡哥哥我特意到后山为你抓来补身体的，待会儿一定要多喝两碗知道了吗？”
面对殷勤端药送汤的魏无羡阳光灿烂的笑脸，聂晓原本欲脱口的拒绝被生生的咽下了肚子，绷着小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将药汁一滴不剩的吞了下去。
胃部抽搐痉挛，聂晓尚未彻底长开的五官几乎皱巴成了一团，嘴里却被魏无羡迅速的塞进了一颗蜜饯果子。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包裹了药汁原本的苦涩，瞬间炸开了她的味蕾压下了那股翻涌而上的恶心感！
“甜吗？”魏无羡笑眯眯的望着脸色稍缓的少女巴巴问道，直到她因着那股酸甜的味道微弯了眸子连连点头，他方才肆意笑开来，“哈哈，还是羡哥哥了解你吧，就知道小可爱会喜欢！来，再吃一颗！”
说话间，又是一颗蜜饯被喂进了聂晓嘴里。
蜜饯甘甜，魏无羡却觉得眼前少女仍旧苍白的小脸上漾起的笑容，竟是更比蜜饯甜美了七分。看着聂晓不时歪头垂眸从蜜饯罐子里掏蜜饯果子吃的小模样，不由让魏无羡想起了曾经在莲花坞里圈养过的一只白爪子松鼠。
小可爱吃东西的模样，着实太好看了啊！
“那个，我二哥……”
这才发现自己醒来这么久还没有看见某人，原本还气难平的聂晓终是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提及了聂怀桑。
“哦，怀桑兄刚回去休息，昨晚他在你床边守了一宿，这不我们来了他才撑不住回去了吗！”
听她问起聂怀桑，魏无羡连忙解释聂怀桑已经长在他家妹子床边整整两日谁都拉不走，却又苦于那家伙修为低底子太差，熬了两夜实在坚持不住便被魏无羡扛到隔壁他自己房间去了！
魏无羡正想再帮聂怀桑说两句好话时，却见聂晓只微微点了点头，但似是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当下也就只撇了撇嘴，朝一旁的江澄挑了眉。
江澄素来就是个话不多的，原本以前不知道聂晓是女孩子的时候，他也不像魏无羡那般没有规矩与她勾肩搭背，更遑论如今她身份摆在面前，江澄便更是不会越矩半分。
只是莫名想起那晚喝酒时聂怀桑的戏言，又想到彩衣镇那日眼前小姑娘的一举惊人，江澄再看向聂晓时也不由的红了耳尖匆匆撇开目光去。
“对了！”聂晓忽然放下手中的蜜罐子掀了略显厚重的锦被就想下床，却被魏无羡眼疾手快的摁进了被子满目不解的盯着。
“怎么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们不用听学吗？”聂晓一边问着，一边掀了被子似是又想要起身，“温家那个倒霉货在哪儿？”
“已经晌午了，距离下午的听学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你找温晁做什么？”魏无羡满目不解，小姑娘昏睡两日醒来不找兄长不找他，反倒是记挂着温家那个趾高气昂的有几个意思？
“找他算账！”聂晓忽的沉了脸色，言语之间略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算什么账？”
“自然是山下水行渊的账，我听苏涉说，泽芜君推测水行渊是被人从上游撵到碧灵湖的，而那碧灵湖上游水域原本就隶属岐山温氏的地界。就温晁那德性推测来看，把搞不定的邪祟赶到别人家这种缺德事儿他们温氏铁定是干得出来的！要不是因为那水行渊，我二哥也不会……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会那么说我……”
想起在彩衣镇的事情，聂晓本平静的眸色倏地腾上簇簇火苗。
“这你也猜到了啊？可是，温晁已经走了啊！”
“走了？”聂晓怔住，她扭头去看说话的江澄下意识的追问，“什么时候走的？”
“的确走了，据说是在我们下山除祟当天就离开了！”魏无羡应和似的点了点头，“想必是的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便迫不及待的回去邀功了呗！”
魏无羡话中有话，这倒是让聂晓想起了蓝忘机从寒潭之下取回的那只阴铁碎片，以及从寒潭回来那晚潜伏在蓝启仁书房外偷听他们谈话的枭鸟，那只专事监视的温氏契约兽。
所以温晁他们这次来听学，果然是为了被封印在此处的阴铁碎片？
那日在后山遇到温情时聂晓便觉得她行为诡秘似是在探查什么，如此看来，她当日的怀疑并不无道理！所以在那之前，温家便已经知道了阴铁这个东西并且开始寻找？
联系之前蓝翼前辈曾说过，这十年来她手中的阴铁碎片感应到了别的碎片开始躁动不安，导致她残存的灵识压制不住阴铁的力量。加之先前姑获鸟对温晁的殊死纠缠，聂晓猜测或许温氏早已经从别的地方找到了一块甚至多块阴铁碎片，然后，他们利用那些碎片修炼能够摄取修士灵识的歪门邪道。
原本温氏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人尽所知，如此一来，再得到阴铁碎片重塑薛重亥昔年的辉煌，便该是温若寒甚至整个温氏的最终目的吧！
陷入沉思的聂晓没注意到江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归等她回过神时，房中便只剩下她和单手托腮看着她笑眯眯的魏无羡。
“温家的目的果然是阴铁碎片？可如今泽芜君和蓝先生已经将之重新封印沉入寒潭，便是温若寒自诩仙门百家之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来云深不知处搜要吧？”
“谁知道呢！”魏无羡无奈的摊了摊手，“所以只能先放着不管，偷得浮生半日闲，浪得几日算几日咯！”
话毕，却又忽觉不该在这么个小姑娘面前这般失言，魏无羡当即转身捧了依旧冒着热气的山鸡汤送到聂晓面前，“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来来来，先喝汤，山鸡肥美滋补，但是凉了也会腻味许多！小可爱一定要多吃点儿，他们蓝家的饮食太清淡了哪里够啊！”
先前他还觉得聂家小可爱发育不良身量矮小瘦弱，如今再看，魏无羡不由在心下暗自感叹她不愧是清河聂氏的孩子。十三岁的小姑娘站在一干女修当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这要是再长两年，小可爱怕是站在自己面前都不用仰脖就能与他对视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便在聂晓卧床休养，魏无羡课堂上与蓝启仁斗智斗勇的鸡飞狗跳中匆匆溜走。
基于魏无羡的日日相陪，所以对于每每睡醒过后枕边都会出现两颗皮薄肉多、甘甜多汁的白玉枇杷时，聂晓是半分没有觉得意外的。只在享受完美味的水果后，也会喃喃赞叹两句魏无羡这人看上去粗枝大叶，没想到挑选水果还是挺在行的！
等聂晓终于被允许下床走动已经是七天之后了，那期间聂怀桑也日日前来探望，聂晓却只是客气疏离的点头摇头，让聂怀桑一颗关爱妹妹的心七上八下惶惶不可终日。
魏无羡更是莫名抽风般数次问聂晓，是否与那个已经面壁思过好几天的小古板含光君是旧识，却在她迷茫摇头表示不曾时，默默吞回了想要再问出口的‘湛哥哥’是怎么回事！
聂晓昏睡的那两日，魏无羡不止一次从她口中听到清晰无比的‘湛哥哥’三个字，他们所认识的人里除了蓝忘机那个古板无趣的人，魏无羡实在是想不到谁的名字里有那个‘湛’字。他也曾对聂怀桑旁敲侧击过，得知不净世上下甚至是那个孟瑶，也没有哪个人曾让小可爱那般亲密的唤过。
那时候魏无羡心里是没来由的泛了酸意的，小可爱甚至连羡哥哥都未曾喊过自己，更何况是那般亲密的直接唤名！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养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