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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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的话就像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在卡拉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劫后余生的感激油然而生，卡拉看着伊索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微笑，心中很是羞愧。
天哪，他对伊索做了这样几乎不可饶恕的事情，可对方依然放过了自己，这样对比起来自己是何等的不堪。
伊索果断的放开刀揣进兜里，松开踩住对方的脚，甩了甩有些昏沉的头，他从地上捡起口袋，人群自动地散开为他让开一条道路，他挺直了腰杆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完全不担心会有人在偷袭他们，他之前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询问过关于这里的规矩，规则之一大人不会参与小孩的战斗。
并且，他们虽然是混混，但是却在某方面遵守一个规则，既然一开始战斗的人已经确定，他们就不会中途参与，他们会是这场战斗的证明人。
只是他们对伊索有些不满，所以没有按照战斗必须公平公正的规矩约束他们的战斗才造就了五打一的场面。
现在，谁敢不服？无关年龄，伊索，有资格踏足二楼，这场不公平战斗的胜利就是他的入场资格证！
杰森从上午起就尾随着那个踹了伊索的家伙，在他的单位门口等了一天，直到他下班，杰森脱了那人的衣服套了麻袋把人打了一顿丢到厕所里，又在外边晃了两圈才慢悠悠的踱步回工厂。
杰森一进入工厂就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他扫了眼被人转移到了柱子边的几个男孩，他们身上带着明显的淤伤，嘴巴里发出呻吟，看起来痛苦不堪。
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对决。杰森瞥了眼靠在最里边那个为自己启动电梯的男孩，他的眉头忍不住深深的皱起。
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和伊索打了一架。
卡拉注视着伊索时的视线里的恶意他不是不知道，杰森甚至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向前挡住了卡拉的视线并无声的警告了他。
杰森知道，他们的对决早晚会发生，他也不会一直护着伊索。
但他希望他们的战斗开始于伊索完全熟悉这里的规矩，当然，杰森并不认为伊索会输。
可是和他预想的偏差是这场战斗并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五，他在这里没有见到伊索，那间接的证明了胜利者是伊索，他以胜利者的身份回到了二楼。
明明是一对五的寡不敌众，杰森却在心中没有半点认为伊索会输的想法，他想象不出那个眼底藏着冷酷、疯狂的小崽子输掉对决的样子。
不过小崽子受伤是肯定的，那崽子的傲慢可不会允许自己把脆弱暴露在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面前。
杰森加快了步伐，他得去看看小崽子会不会因为伤势过度而死在他的房间里。
杰森推开门，房间里靠坐在椅子上的伊索半眯着眼睛听到开门声下意识摆出了防御的姿势，脸上的血用纸简单的擦拭过，血晕开黏在他的脸上，额头上用来堵住鲜血的纸巾已经被完全湿透。
本来只算得上破旧的衣服更是被撕出了好几个口子，从中可以看到淤青、抓痕等，整个人看起来凄惨得很。
伊索勉强的抬起头盯着他身旁的杰森，他抓起身边的口袋想要交给杰森，结果整个人就要从椅子上梭下去了。
他用迪克的钱给杰森带的麦当劳。
杰森抓着伊索不让他摔下去，另一只手接过伊索手里一定要塞给他的口袋。
“你别动，我给你处理伤口。”杰森把口袋放在一边，转身去拿放在床脚的小箱子。
像他们这样的人，经常受伤，医药箱总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不过这些年杰森手上的次数已经减少了不少，也是最近小崽子的到来才让杰森记起把医药箱整理出来。
杰森抓着医药箱再转身，伊索手里又抓着刚才给杰森的口袋，准备再一次交给杰森。
杰森有些无奈，他摸不透伊索想要做什么，伊索用仅露出来的左眼看着，他的嘴巴里干涩极了几乎吐不出字，像是缺血过多的后遗症，他只能视线不停在杰森和口袋之间游走。
“你想让我打开？”杰森试探地问道。
伊索重重地点了下头，头垂下去就再也没能立起来，他脑门上贴着的纸巾随着他的动作飘舞了一下，天知道他原本只是想轻轻点下头，结果他的脑袋就不受控制的栽下去了。
杰森皱皱眉，快速地扯开口袋，一下子他就顿住了，口袋里凌乱的躺着各种留了一半的麦当劳，有些薯条甚至散了出来，杰森有些哭笑不得，但感动总是多于无奈。
这小崽子记得给自己带吃的，至少不是个白眼狼。
杰森再一抬头就看见了伊索的颈椎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垂着，看起来脖子像要裂开一样。
杰森赶忙扶着伊索的脖子让他的头重新立起，杰森一只手按着伊索的脖子，展开身子，他的手臂很长，很轻易地就抓到了床上的枕头垫在伊索的身后。
比起刚才说这句话的语气，杰森现在的语气更加轻缓、安抚，他轻轻地拍了拍伊索的背。“你别动，我给你处理伤口。”
杰森用手拽着伊索头上堵住血的纸试图揭下它，轻轻一扯，伊索忍不住轻呼出声，外层的纸倒是被扯下来了，里面的却已经黏在上边。
皱成一块的纸已经被血染红像一块死皮贴在伊索发黑的伤口处，鲜血已经不再流出看起来却依旧凄惨。
杰森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写着洗洁精的瓶子，从里面倒出消毒水把手打湿，这是伊尔森曾经留下的医用消毒水。
杰森沿着边缘轻轻地、不停的拉着已经和肉黏在一起的纸的边缘，等他觉得纸巾已经松动才突然发力使劲扯下了纸，他感觉到伊索突然的一抖，随后完全僵住了。
“还没结束。”杰森
“...什么？”被活活疼到意识回归的伊索慢了半拍问道。
杰森抓着镊子，捻伊索伤口上的没有撕下来的小纸片，疼的伊索龇牙咧嘴，因为疼痛，他控制不住的抽动眉毛，这让杰森的动作复杂多了。
杰森喘着气，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伊索不自觉地挣扎让难度增加了不少。
突然一个想法从杰森脑中划过，杰森突然停下了动作，严肃着脸：“快看左边那是什么。”
听到杰森的话，伊索眨了眨眼没有任何动作。
杰森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他瞥了眼伊索：“你怎么不看左边？”他原本是想转移伊索的注意，在趁着这个机会扯下来。
伊索无辜的眨了眨眼“大概是..因为，我的大脑保持着警惕，它选择不信你说的鬼话？”
“电视上说小孩的注意力总是容易被转走，这个时候就可以趁着他不注意搞他了。”杰森干巴巴的读出自己记忆中电视里的内容。
“我不是普通的小孩。”伊索的语气有些得意：“什么小孩可以揍翻几个比自己壮多了的家伙。”
“你也挺惨的。”杰森悄悄的移动着镊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砖块要是在往下砸点你的右眼就没了。”
“我报复回去了。”伊索勾起嘴角，眼睛笑弯了的说道：“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的吧？那个给你看电梯的小鬼，我用刀划了他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伊索睁开的左眼直直的盯着杰森，想看清杰森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的情绪。
“噢。”杰森挑挑眉。
“你不生气吗？”伊索小心翼翼地看着杰森，轻声问道。
“挺生气的。”杰森平淡地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对决，居然还用上了板砖，他犯规了不是吗？如果对手是我，他会被我折断仅剩的那条腿。”
“你不是生我的气？”伊索偏着头问道，这让杰森好不容易悄悄挪到小纸片处的镊子又偏了。
“我划伤了他的眼睛，这是恶意报复。”伊索，这样恶意报复的事情，佩姬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做的，所以他在佩姬身边也有很好的克制。
可是，伊索从没和佩姬以外的人长时间相处过，他不知道杰森和佩姬的差别，所以伊索刚才刻意那样说，只是为了用佩姬的底线去试探杰森的底线。
不过也有伊索也有私心的一部分，他在发泄佩姬离开后累积起来的愤怒，只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察觉这点。除了小丑没有人可以看清自己吗？
杰森哭笑不得的看了眼伊索：“他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了他生你的气？”他再次偷偷地把镊子移到小纸片处。
“知道吗？我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你是我第一个愿意用那发子弹保护的小崽子。你注定了，就是我杰森·托德的搭档，是我杰森·托德照着的家伙。”
杰森明显袒护的话让伊索的鼻子瞬间酸了起来，他斗着眼睛试图看清自己有没有因此红了鼻头。
杰森是除了佩姬外第一个接近自己的人。
哪怕一开始，杰森是带着利用的念头收留伊索的，杰森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拥有看透人心能力的伊索轻而易举的就看清了他的想法。
伊索只是看破不说破，因为他也需要杰森的帮助，而杰森现在对他无害。
可无法否认的是，杰森对他的态度正在发生改变，从一开始的利用变成真正的在乎。
如果说迪克是突然侵入伊索黑暗世界的太阳，强势、温暖却又毫无章法，让伊索害怕被灼伤却又想要去触碰。
那杰森就是落日，漂亮、神秘，逐渐融入伊索的黑暗，像让人上瘾的曼陀罗，一点点侵蚀着伊索的世界，让伊索熟悉他的味道，沉浸其中。
伊索对杰森谈不上喜爱，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说，伊索喜欢像超人一样耀眼的人，因为他们光明、正义，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伊索对杰森却有一种雏鸟的依赖。不是指他对佩姬的，来自正常的对母亲的依赖。
杰森是伊索的引路人，是带领他来到黑暗区域，并且教会他如何在黑暗区域生存的引路人。伊索对他带有依赖，依赖会产生束缚，束缚会制造痛苦。
可依赖同时是温暖的，让伊索高度不安的心可以停下来歇一歇。
这一点很重要，只有活着，才有未来，只有活着，才能复仇。
趁着伊索正在委屈，眼帘低垂着，嘴角自然向下撇起，目光不在他身上，杰森手速很快，伊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从伤口上扯下了那块小纸片。
伊索无声地张开嘴巴，想要尖叫出声却又觉得不符合人设硬生生的压了下去，鲜血也顺着伤口的轮廓再一次流了下来。
杰森熟练的从箱子里拿出伤药贴盖在伤口处，也不管血再不再流。
伊索眨了眨眼睛干巴巴的问道：“是这样的吗？”他觉得伤药贴似乎不是那样用的？
“放心，没问题。”杰森的语气太过肯定，伊索也不好在说什么。
杰森拿起绷带在伊索的额头上缠了两圈，固定住伤药贴。
“把我的右眼一起缠了吧。”伊索
杰森没有问，只是瞥了眼伊索，眼神示意伊索说理由。
“我总要让那个打了我的家伙感到内疚。”伊索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怎么会感到内疚？”杰森忍不住问了，他怎么搞不懂伊索的逻辑，卡拉不会更加得意？因为自己弄伤了伊索一只眼睛。
“啊。”伊索奇怪的瞥了眼杰森，他以为像杰森这样的混混都会懂一些邪恶的计谋，原来杰森是不擅长用计谋的那种吗。
“有个人被绑架了，他的家人选择放弃他，警察也不愿意打理这件事。杀了人质是最省力的方法，可绑匪选择放过人质，人质会对绑匪产生名为感激的情绪吗？”伊索举例子道。
杰森仔细思考了一下，他似乎听懂了伊索的意思。“我不会对曾对我抱有恶意的家伙心怀感激，但你怎么肯定他会？”
“他当然会。他之前丢失了一条腿不是吗？因为这个他比人低一等，因此嘲笑过他的人肯定不少吧？”伊索咬住嘴唇露出两颗小尖牙，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然后呢？”
“身体的缺陷让他自卑，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身上再出现一个缺陷的地方呢？
所以，我保留下了他的眼睛，并告诉他‘我有很注意替你保留了它哦’，这样他会认为是我对他手下留情，并且是出于我的善意才留下了眼睛，他会对我保有内疚和感激不是很正常的吗？”伊索得意洋洋地说道。
杰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着头。他完全没有被伊索的情绪感染，反而，不安吞噬了他。
他还记得伊索解脱般的笑容，那是伊索堕入黑暗的前兆，伊索曾经在意他的母亲，可现在他除了自己的生命，什么也不在乎，而伊索隐藏的真实内心，连杰森也无法完全看透。
有的时候，杰森透过伊索玻璃蓝的双眼能看到深不见底的浑浊黑暗，可很快他又会隐藏起来。
就像现在伊索已经十分自然的开始设计周围了，他天生就属于黑暗一样，只是刚刚来到黑暗的世界，需要时间适应。
这让杰森心中的警铃不断作响，伊索在未来一定会是影响哥谭的大人物，他的成就或许会不亚于Joker。
所以他才会在伊索说出‘走投无路求他收留’的话下选择留下伊索，这样，他暂时多了一张保命牌不是吗？
如果这是漫画的世界，杰森不认为自己会是漫画的主角，他绝对是主角变强路上的石子，在不被需要的情况下就能被一脚踢开，或者他只是冥冥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炮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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