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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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想了想说：“今年格外的冷，听说收成又不好，北边一直干旱到现在，突然就是暴雪。这也不算什么，就是路上看到结冰的河面，不少鱼冻在湖面上。照理说，天冷都会潜下去，怎么义无反顾的往上冒呢，宁愿冻在冰面上也不愿意回到水里。”
天还没亮时，柳湘莲的屋子里传来声响，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住在他边上房间的宝玉听到后，披着衣服赶了过去，薛蟠一夜没有合眼，正使唤下人给柳湘莲喂药。
“大夫说了，这个粉面面你再喝一点下去就彻底不会出血了，也能助你快速恢复。”薛蟠扶着柳湘莲的身子，笨拙的用汤勺一点点喂柳湘莲吃药。
柳湘莲面无血色，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看了宝玉一眼全当做打了招呼了。宝玉坐在他身边，帮薛蟠端起碗，这样薛蟠好喂药多了。
柳湘莲人醒过来虽然不能说话，脑子还算清醒。他不知何德何能劳动来位富贵公子哥伺候在身边，一时间竟哽咽起来。他原就是家道中落的公子，舞刀弄枪是血性，敢于出头是仗义，去了半条命结交下两位真心待他的兄弟，他发自肺腑觉得值。
又过两日，柳湘莲能够自己坐了起来，薛蟠一直衣不解带的照料着，总算能回去好好歇息一番。
宝玉看望柳湘莲，给他送了消炎药让他连吃七日。下楼时，碰到前日求药的妇人。她穿的衣服补丁虽然多，洗的灰不灰、蓝不蓝的颜色，正跟着排队的人一起到二楼小碗菜里取菜。
宝玉纳闷，既然家境不好，何必出来消费？难不成真是骗药的？
宝玉让茗烟跟着她一探究竟，茗烟看她打包好一份红烧肉和米饭贴身放着，又用家里带的大瓷碗打了碗汤。
看到有人注视着她，妇人捧着比其他人都大的碗，拘束腼腆的说：“老爷，我听人家说这汤是可以免费喝的，不限次数的。我就多打一点带回去，给我家那口子。我碗虽然大，但是我就打这么一次，不像别人一顿喝好几碗。”
茗烟客气的说：“没别的意思，看你打的艰难我来帮你舀吧。”
妇人瘦弱的身子又弯了弯，很快捧着碗顶着外头呼啸的寒风走掉了。
“也是奇怪的很，一连三日了，怎么没银子吃药倒有银子打包？”掌柜的靠在柜台里面，对宝玉说。
宝玉还是觉得奇怪，叫茗烟跟了上去。
茗烟跟在她身后险些没跟住，想必是手里捧着热汤怕被风吹冷了，她一步并作两步走，几个弯下去消失在一家破落屋子里。
茗烟冻得直哆嗦，跺了跺脚听了一耳朵。刚想打个哈欠被灌一嘴的北风。茗烟临走前看着她住的摇摇欲坠的屋子，想要离开，突然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粗大脖子的男人拄着棍子把打包的饭菜与汤全部泼了出去。
茗烟见状不禁躲了起来，“哎哟，白瞎了好东西。诶，这是什么怪人，脖子怎么那样的粗。”
屋子里小儿啼哭不已，妇人抹着眼泪拽着男人往屋子里去。随后，又出来把落在地上的米饭一点点拢起装回碗里。沾了灰的红烧肉也只是七八块的样子，她还没捡完，从屋子里冲出一个半大小子大冷天连裤子都没有，光屁溜的抹着鼻涕眼泪，扑在地上抢了一块往嘴里塞。
茗烟咂舌，这过的什么日子啊。
说句不中听的，荣国府里狗都比他们家的日子好啊。
他一回头，撞到一个人，一看，又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大脖子！
“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大脖子是个中年男人，他用破布条捂着嘴说：“还想有命活着还不赶紧滚！”
茗烟吓得拔腿就跑，一路上居然又碰到五六个大脖子的人。
“二爷！二爷！”茗烟赶了回来，刚想碰宝玉，手愣了一下缩在怀里说：“七道口那边妇人有怪人！全是大脖子，我一路上看到了五六个！我看他们的样貌不像是咱们街上上的，不知哪个天杀的把他们都赶到咱们荣宁街后面去了，万一真是传染人的怪病，到时候病气过给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休要胡言乱语。”宝玉把他拉到一旁说：”什么时候开始人云亦云了。他要真是传染病怎么两个小的，还有那位大姐没有？八成是罕见的症状，等我回去查查医书，看有没有对症的。”
茗烟想了想，似乎是对的，于是把心沉下来回话：“我跟那妇人过去，是她家男人要不行了，把最后一点银钱全拿出来给他男人买吃食了。真是好女子啊，可惜她男人...脖子快要比脸盆粗了，路也走不动，年纪看起来不大却得拄着拐子走。哎，不行，我、我还是回去洗洗，万一、万一呢。”
宝玉：“哎，随你吧。这事先就咱们知道，别传出去了。赶着要过年了，想必是某些人有意隐瞒，不想惊动宫里面的贵人们。”
茗烟先回府收拾了，换锄药等人跟着，宝玉简单吃了一口就跑到对面安民堂里了。
这几日安民堂卖的最多的还是中药，西药根本没人吃。
宝玉叫来老大夫描述了一下症状，老大夫摸着胡须想了想说：“您给的那本《黄帝本草经》里有描述，还给了一个专门的字，此类病叫做‘瘿’，曾以为是虫子聚集导致，后《黄帝本草经》里说过‘十人割瘿十人死’，怕是没有治疗的方法啊。”
知道这病叫做什么就好办了，宝玉到后院找了间空房，打开通灵玉开始搜索‘瘿’，看看会不会有对症的西药药物。废了大半天的功夫，没有找到。
宝玉想着，会不会是名字跟通灵玉上的名字不一样呢。
于是干脆就搜索‘大脖子病’，没想着还真让他找到一种药。并且药品评论下面说了，这是因为缺乏‘碘’导致的，多吃海带、紫菜、海鱼、海虾有奇效。
宝玉到老大夫面前一说，老大夫寻思了下恍然大悟：“难怪沿海地区得这种病的人几乎没哟，看来就是饮食原因他们并不缺乏‘碘’。”
“可惜老夫从太医院得罪了人出来，不然能把此发现告知与太医院众人，也免去没海所依的百姓被枉称妖物或是传染病症被......哎！”老大夫名叫李守珍，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研究一段时间，“要是真能治好瘿病，老夫冒死也一定会请曾经的太医院同僚们上书今上，免得百姓们枉死。”
宝玉想着，若是把治疗瘿的药冷不防拿出来，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他只能在他能控制的范围能操作一番。
可是他没预料到的是，从角门回到梨香苑，将将换好了衣服就听前面说王熙凤有请。
他现在也是个忙人，与王熙凤不相上下。王熙凤知道他最近都管着药铺的生意，极少让他过去说话。
“我听小子们说，怎么府街上出了蹊跷？不知哪里来的几家得了怪病的，怎么就跑到咱们的街上来了？”王熙凤焦心的问，“后廊上住着都是咱们府上的人，会不会过了病气？”
还没等她话音落下，院子里传来动静，是贾琏忧心忡忡的回来了。
他脸色从没有过的难看，仿佛天塌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