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灶门裕福子》山鸡咕咕

1、灶门裕福子

　　灶门裕福子在冬天出生。

　　出生时家中烧了炭火，他闻到炭屑燃烧的味道，受潮木头被慢慢烘干时的微妙味道，母亲喜悦眼泪的味道，父亲在门外舞动时衣袖划开的空气的涩味。但他只能在接生婆的拍动下大哭起来，呼吸到暖烘烘的空气。

　　母亲坐月子的时候喜欢抱着裕福子，嗅闻裕福子脸颊的味道，然后露出一个嘴角弧度最温柔的微笑。这个时候父亲就会轻轻拍响双掌吸引裕福子注意力，再适时做个鬼脸，惹得裕福子笑的傻兮兮。

　　三个人都在笑。

　　笑声和烧的噼啪响的炭火 ，这是裕福子最初的全部记忆。出生时闻到的模糊味道随着长大一点点具体。

　　裕福子一岁时，灶门炭十郎就背着他进山砍柴了。他闻到树皮褶皱里的树汁味儿，苦的，甜的，辣辣的，有点涩味的，他啊啊的指着方向，父亲是迁就他的，往往他指哪里就去哪里。结果到最后经常是一颗也没有砍成，但是裕福子笑得开心，回家后往往是灶门炭十郎挨骂，裕福子扑进妈妈温暖的怀里。

　　裕福子再大一点，就有了自己的专属小斧子。这意味着他可以自己出去，花一下午砍一颗小小的树。

　　这也意味着他可以一个人深入山中而无人知晓。

　　这样说或许很奇怪，但是裕福子对出生时最深的印象并不是无知的白，或是切肤的冷。而是燃烧的噼啪的炭。炭的形态是什么样子、一直都是不规则的吗？声音已经听到是噼啪响的、但它平时会有什么声音吗？它是如何诞生的、是像自己一样天生的形态吗？一切的未知已知都像是燃烧的火一样吸引着裕福子。

　　裕福子在梦中幻想过几次真相：噼啪响是因为有龙在里面叫；黑色是因为它在夜里诞生；不规则的形态是因为人们用水帮它定型。裕福子在梦中惊呼，惹得炭，规则的不规则的，黑色的，噼啪响不噼啪响的都围绕着他转。一起笑的像是看到犯错的孩子。

　　不可以再忍耐了，裕福子决定去寻找真相。

　　是在六岁，在一个夏天的，阳光明媚树叶互相挤压摩擦着发出嚓嚓声音的，天上没有一朵白云，黑云，灰云的下午，大约是一点多。灶门家刚吃完午饭。已经四岁的灶门炭治郎拉着裕福子的衣服后摆，从漏风的牙齿里漏出一句话。

　　“哥哥，裕福子哥哥要去哪里玩啊。可以带上炭治郎吗？”

　　“抱歉，炭治郎。这次不行，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礼物的，我保证——”尾音已经听不到了，裕福子撒开腿跑上山。

　　现在是七月末尾，这个时间蝉鸣最盛，是蝉死前寂寥中最后的喊叫。

　　有什么不对劲。

　　裕福子沿着山路向深处去。六岁的孩子跑过最初一段就开始累了，一路东张西望的走着。走走歇歇，不知不觉就深入了山中。

　　蝉声渐弱，云似乎从四方飘来，树不知何时停下摩擦树叶的动作。这一方空旷之地于是只剩裕福子走动时摩擦衣服的声音。

　　嚓嚓。

　　裕福子迈进一步。

　　嚓嚓。

　　裕福子身后有什么破土而出，快速的抽芽长叶生花。

　　花互相挤压，花瓣上生长出一个世界。嘴巴窃窃私语，说吧说吧。这孩子是吗，是他吗，是那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吗。

　　风又开始流动，吹拂过花朵，蝉鸣又肆虐耳膜。云松了口气，飘回四方。裕福子仍在前进，花轻推着他的膝盖，似乎要他停下。这是花朵吗？这真的是花朵吗？

　　裕福子尽力迈动双腿，可草叶顺着双腿生长，眨眼蔓延至脖颈，裕福子眨眨眼。他浑然未觉，只是茫然而充满决心的向前。渐渐变为原地踏步。

　　是裕福子在前进吗，是四周一切在退后吗。风悄悄围绕在裕福子四周，传来了花朵的私语。

　　“来「彼岸」吧...迷途之子......「家人」...牵起「手」来吧......”

　　裕福子眼幕渐

　　祂握起了裕福子的手。牵引着孩童前进，花朵们亲昵的蹭着祂的和服下摆。

　　「散开吧。」风悄悄提醒花朵们。将和服下摆吹平。有月光照射下来，时间是什么时候了？太阳去往何方，如今是夏日吗——可有雪花飘落将近掩埋三尺。裕福子只是被牵引着前进。意识近乎消失，呼吸几近停止，目中一切光彩不再流转。他已近乎死亡。存在将要被抹去。

　　“我不要......”裕福子低声喃喃。“我的家人分明在......？”

　　「在这里。」祂开口，语气循循善诱。

　　「我们是你的家人，从始至终。」风细语着。

　　裕福子不再开口，他的意识混沌不可聚。

　　祂牵着他来到小溪旁，这是条从不消散从不出现从不被识之河。祂将裕福子放入溪水中。声音柔和，

　　「你要成为我们新的家人吗？不会有归所的孩子。」

　　“鹤见川。”

　　「......」祂闭上眼睛，将左手腕划破，蓝色的液珠将落未落。

　　“我明明才从鹤见川爬出来，你为什么又把我拽回来了？明明从未离去之人是我。”裕福子双目紧闭。

　　祂们像是在宇宙中交流，周围色光炸裂分解成更多图案，明明四周一片纯黑而又像是血管环绕。血液奔流的轰鸣声不停，可听起来又像只有溪水潺潺流动。星光点点闪烁不停。

　　「——」

　　“你在说什么？”

　　裕福子眼球剧烈颤动，脖颈青筋突出，冷汗全身。溪水温暖可他冰冷扭曲如坠深海中。

　　「——」周围景象扭曲，祂又开始哭泣，泪水将草地腐蚀，露出黑色的内里。

　　裕福子醒了。从久远的梦中缓缓苏醒。意识开始清晰。他发现自己在一片花海里，举目望去只有花海绵延。

　　“好漂亮......带几朵回家好了。”他试图站起来，才发现小腿肚颤抖不止，像是走了许久。裕福子揉着小腿，不停用眼搜索着适合家里人颜色的花。

　　“红色，褐色，蓝色，粉色。”

　　“为什么没有黄色......”裕福子失落的走下山。可他似乎太过深入山中。裕福子想不通原因，他明明只想在外围找找有没有炭的。

　　“难道是野兽袭击？但是我也没有受伤......好奇怪啊。”裕福子加快脚步，生怕又被不知名到了山中深处。现在他只想回家，看见看到花的炭治郎的笑脸。自己可以答应要送他礼物的。

　　已是深夜。灶门家早已熄灯入睡。稍早时，炭治郎看着收拾床褥的妈妈，想要提醒妈妈少了谁的床褥，但是又想不起少了谁的。只好在妈妈疑惑为什么多了一套床褥时安静的坐着。

　　炭治郎缩进被子里。被子下午刚刚晒过，带着阳光的味道。他觉得一定是少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他感觉有人推了推他，炭治郎转过头。

　　“哥哥...裕福子哥哥去哪里了......？”弥豆子悄声问自己的哥哥。

　　阻碍打破。

　　炭治郎猛然坐起，“对啊，裕福子哥哥还没有回——他原来是我的哥哥吗......？他是......谁啊......？”炭治郎摇晃着，随时要向后倒下。

　　“裕福子......”炭治郎陷入昏睡，呓语般说出这几个字。

　　今夜月光晦暗，是个难得的多云天，往日的明亮像是从未存在过。一切事物降低其存在感，想要突出裕福子的存在。草木从无人踏足的路上褪去，变成浅淡的绿消失在大地之下。裕福子听到有人在叫他。从所有存在之中呼唤他，是什么，是什么，那是五个字的音节，那是——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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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会有连载再开的一天啊哈哈哈(抹汗
将大纲重新修理了一下，正式连载再开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