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惊奇笔记》清远醉风

3、第一章·妖僧（2）

　　老李抹了一把眼泪，点头解释道，她常在多宝寺烧香。这个寺庙离市区较远，以前是个香火鼎盛的寺庙，民国时期军阀混战，就给破坏了。现在已经是个远近闻名的破庙了，除了初一十五还有附近的老人去烧几只香，平时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老李的房子就在这个破庙的附近，也就常去烧个香，求个心里安慰。

　　破庙以前没人看护，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野和尚，平时话不多，前段时间烧香去得晚了，破庙里那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野和尚就对老李动手动脚，被老李喝止后，恼羞成怒，扬言要她儿子不好过。老李骂骂咧咧回去后，心里还是有点怕的，因为年初上香祈福的时候，老李把全家人的八字给了那个野和尚，希望能求神佛保佑。万一这野和尚真有什么本事，儿子的八字还在他手上，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儿子就忽然病倒。今天我这一卦算出来，就算是坐实了这件事。原因虽然知道了，但老李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又不敢去闹事，这事你也没办法报警。老罗脑袋转得快，问我道“你看卦象上有没有解救？”这话提醒了我，我又细查了一番卦象，六爻卦以“官鬼”爻为疾病，以“子孙”爻为制鬼之法。此卦“子孙”爻旺，绝处必有生路，五行在土，卦象属水，于是我回答，不着急，还有得救，定有贵人，是一个名字中有土的人，这个人的屋子周围应该有一个水塘。

　　老李听说有救，很着急，说到哪儿去找这么一个符合卦象的贵人呀。这个时候就凸显出老罗的重要性了。前文说过，老罗是个迷信的八卦太婆，每天骑个自行车四处晃悠，认识很多奇人异士，于是找寻贵人救星的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就交到了老罗手上。线索只有两条，一个是名字中有“土”，一个是屋子周边有水塘。

　　老罗属于热心肠的人，第二天开始就上山下乡的找，还真被她找到一个农村的阴阳（我们那里把懂行的人叫做阴阳），远近都有名气。此人姓田，可不是有个“土”字在里面么，家住农村，左侧有一个小水塘。老罗认定是此人，便把老李和我都带到田师家中，把这事给田师详细说了一遍。田师笑道：“我这一年当中，可不知道要处理多少这样子的事情，小问题的啦。”

　　老李看田师拍胸脯拍的这么响，肯定是有把握的，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眼泪汪汪的说了很多感谢的话。田师眯着眼笑嘻嘻的听，估计也很是受用。等到老李的赞美之词用的差不多了，便举手打断了老李，慢悠悠的说道：“我干这事，那是要得罪人的，搞不好要惹祸上身，所以收费自然是不便宜的。”老罗笑道“这肯定的，不能让田老师白干活的呀，这个谢礼是少不了的啦，就不知道多少合适呢？”田师五个手指叉开，道：“至少五万，少了这个数，咱们就不用谈了”。一听到五万，老李当场就吓傻了。五万在当时是什么概念呢？那会我们城区二手房价才四百多一平米，五万可以买一个一百平米的大房子了。老李租一本书出去才收五毛钱，卖一本旧书也就赚个两三块钱，加上儿子在成都看病住院，老两口多年的积蓄也用的差不多了，这五万实在是负担不起。老李一个劲的求田师能否减少一些费用，就差跪下来抱大腿了。老罗也在旁边苦苦哀求。田师被求得烦了，大手一挥说道：“至少四万，这是最低的价格了”。虽然打了个八折，仍然是老李无法负担的价格。老李和老罗还是继续求情。

　　我在旁边实在看不过眼，但那会还是个没啥钱的穷学生，钱我是给不了的，总不能让我拿把菜刀威胁老田吧。正在抓头挠耳的时候，忽然发现田师屋外晾衣杆上，晒的全是男性的物品，并无女性衣物。我们来屋子这么久，也不见他老婆出来接待，难道说田师没有结婚？田师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年纪，按照农村人的习俗，早该结婚了，难道没钱娶老婆？这也不可能，他收费这么贵，至少钱是不缺的，不可能因为贫穷而娶不到老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老婆离婚了，要么老婆过世了。于是我又注意观察他屋内的情况，发现右手边堆满了奇异怪石，看来田师是个奇石收集爱好者，而且从石头上的灰尘来判断，放在那个地方应该有很久的时间了。再看他的大门朝向，整个屋子的风水布局在我大脑已经成型了，默默盘算了一番，我大概心里有谱了，但是不确定，顾不得也只好赌一把，于是我大声问道：“田师，怎么不见你婆娘呢？（当地把老婆叫婆娘）”

　　老罗老李老田三人组正在你拉我扯讨价还价，被我一声问句打断。田师愣了一下，说道：“婆娘？早就死求了！”好，我等的就是这句话，证明我算的不错，不过还要再确认一下，于是我又说道：“是癌症死的吧，是不是子宫癌？”田师把我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惊讶的说道：“耶？你娃儿怎么知道？”老罗这个老江湖，知道我肯定有什么点子了，于是赶快说道：“这个小张会看风水。”田师哈哈一笑，摇头表示不相信，说道：“这小子看样子也不到二十岁，能有什么功力。也不见他拿罗盘画图纸，就能知道我家的事情，我不相信。”田师这个疑惑，自然是有道理的。他只是不知道我跟随师父多年，风水一道尽得真传，看他这个房子还真不需要拿罗盘定格局的。而且我这一番话语，其实是一个鱼饵，就看田师上不上钩。

　　果然田师又开口问道“既然你说你懂风水，那我便来试试你。”好，鱼上钩了。不怕你试，就怕你不信。我微微一拱手，说道：“请田老师画个题目”。田师见我这么淡定，估计也信了三分，他抖了抖衣服，说道：“其他不好验证，你就只说说我身上，可有什么病症灾痛。”之前来的路上，我便注意到田师家左侧有一个池塘，池塘上飘满了绿色的植物。这在风水上，都主男人身体不好，泌尿系统有疾病。于是我微微一笑，问道：“你是不是腰部经常酸痛，而且小便不利索，有尿频尿不尽的情况出现。”田师一听，这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很多，虽然没有回答，但是我知道我答对了。于是更进一步讲道：“你这种情况最近越来越严重，医生有没有建议你开刀动手术？”田师嘴动了两下，没发声，但是看他的表情我知道又对了。于是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慢条斯理的说道：“这种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不然最多一年，必然尿毒症导致死亡。到时候呀，只怕神仙难救呀。”

　　田师一愣，我看到他的手在微微抖动，说实话我的腿也有点发软，毕竟能不能让这个老家伙上钩，还是未知数。两个人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好一会儿，田师忽然张口，刚说出一个“你”字，我立马发声打断他，这个时候必须要有气势，老话说得好“有斗没斗，气势拿够。”于是我大声说道“风水病只能风水医，我能帮你把风水调整过来，让你免除这一大难，条件是你帮李大娘免费处理这事。这交易划不划算，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田师咬咬牙，内心盘算了许久，大概觉得自己的命还是比四万块要珍贵的，于是双手一拍道：“好，成交。我帮李大娘解决那个野和尚，你帮我解决风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