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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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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拜道:“小主,若没有其他的事情,胤禛先行告退。宫门外马上就要落锁,府中还有要事处理。”
佟佳氏抿了口手上的茶盅,笑道:“一直听说你爱妻如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是作为长辈,有一事想劝诫你,不管你是怎样看重一个人或者事,都莫要握得太紧。你身为皇子,一旦对一件物品看得太重,旁人就会替你惦记,总有一天将会失去。”
胤禛一怔,有些说不清的感觉攀上了他的身心。
他抬头看了眼佟佳氏,见她言辞恳切,不像是假话。
似乎身为他养母孝懿仁皇后的妹妹,也是他的小姨,是真真切切的在抚慰着这位从小缺爱的养侄子。
“多谢小主,胤禛谨记,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行一步。”胤禛缓缓拜下,转身便要离开。
这御花园位于宫廷四通八达之处,说起来大,但其实空间十分狭小。万一被那些不长眼的奴才看见,回去跟各家主子一通传,那他可就遭殃了。
他如今尚且处于韬光养晦阶段,不比胤礽那般得宠,犯不上拿自己一家老小来拼命。
佟佳氏忙挥手示意:“你且等等,我有一物想赠与你。”
她叫住胤禛,转身从身后的宫女手上拿出一个宝匣子,上面雕刻着飞扬的金凤凰,周围以五彩的刻画装饰,锁头处又镶嵌着一块翡翠玉石,显得十分富丽堂皇。
“你来。”
佟佳氏冲他招手,从宝匣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着白色帕子的银手镯,上面雕饰着一个缠绵的鸳鸯,看上去年头久远,虽有些积灰,但用手轻轻一拂,仍然透露着光彩。
“小主这是何意?”胤禛皱眉,迟疑着上前。
他本以为佟佳氏是有事相求,但不可能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出手相赠,这岂不是明摆着落人口舌?
“你莫要紧张,这镯子并非我所有,这是先后孝懿仁曾赠与我的手镯,那日姐姐与我烛灯夜话,音容笑貌依旧那般美艳,谁知不久后她便天人永隔。”
佟佳氏用手端着那镯子,轻轻的在上面抚了抚,长叹了口气。
“我本想留下做个念想,但我思来想去,放在四阿哥那儿也许更为合适。且过两日为先后的致祭礼,四阿哥身为先后养子,定会随侍左右。这镯子在你手里放着,能带去致祭礼,姐姐见到也会十分欣喜。”
她又从宝匣子里掏出一个香囊,笑着递给身边的宫女,那小宫女低着头走过来给他系上,倒退着又走了回去。
“这香囊乃姐姐亲手制作,我一直想找机会赠与四阿哥,今日便一并送你。”
胤禛恭身谢恩,转身离去,心里却恍惚明白了佟佳氏的用意。
她不顾谣言唤他过去,叙旧情只是幌子,其实却是隐藏着自己的私心。
低头看了看这香囊和镯子,不像是皇后所用之物,布料与刻画十分质朴,像是用了陈旧的丝线。
他疲惫的回到府里,晚膳也不想吃,鞋子一甩,就摊在塌上装大爷。
哎,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啊。
沐秋撇了撇嘴,“真是头猪,回家就知道睡觉,饭也不吃,别的啥也不会做。”
胤禛忽然睁眼,双手将她牢牢困住,一把收在怀里,昂首处抵在旗袍上。
沐秋红了脸,将衣服稍微拽了拽,“你做什么?”
胤禛单手将朝服拽下来,又替她解了衣扣,扶着她躺下,温柔的右手在她脸颊上拂过,刮了下她的小鼻头。
“你说错了,我有一样会做的,而且还做的不错。想试试吗?”
沐秋没预兆的红了脸,“你别闹,明天中午我要去五福晋府上的。”
胤禛解衣扣的手未停,“放心啦,我又不会做到明天中午去,顶多到半夜。”
沐秋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那也不要,我不想起不来。”
胤禛仰天大笑,也没再坚持,顺手将朝服和内搭脱下,沐秋将衣服接过来放在凳子上,无意间瞄到悬挂的香囊,上面还绣着女儿家的绣花。
她心里一抽,“这是什么?你今天早上不是还没戴香囊吗?”
胤禛话到嘴边,忽然见沐秋那样强忍怒气的模样十分可爱,有心逗逗她。
“那个啊,是我在宫里捡的,我见好看就挂上了。”
沐秋疑惑:“捡的?你可别骗我,这东西哪有那么好捡。到底是谁给你的?”
眼看她就要急眼,胤禛连忙全盘缴械,将全部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沐秋咬了咬嘴唇,“别的我先不说,这宫里就算再隐蔽的地方,也逃不过皇上的眼睛。若你们见面被皇上发现,那怎么办?你就不应该去见她。”
胤禛摇了摇头,盯着那镯子有些出神。
头部如炸裂般剧痛,额间冒着隐隐的虚汗。仿佛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钻进了他的脑海,间歇性的出来捣乱,令他神识混乱,夜不能寐。
二人一夜未眠。
过了一日,果真出了大事。
佟佳氏那样明目张胆的在御花园中的亭台召见胤禛,转眼功夫就传的人尽皆知。
自从上次胤礽事件过后,康熙便时刻紧张着自己的后妃,在宫内四处都设下了暗卫与眼线,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人人都在等着看佟佳氏的笑话,连带着德妃这个胤禛生母,都受到了众位嫔妃的冷嘲热讽。
第二日早朝结束后,康熙便独留胤禛在堂,询问他当日的事情。
“你既已下了朝,为何不直接出宫回府,竟敢私下面见后妃,举止亲密,该当何罪?”
胤禛连忙拜下,“回皇阿玛,儿臣知罪。但佟佳娘娘此举只是为了慰问儿臣,并无任何其他交集。当日在御花园,娘娘仅以长辈身份面见,儿臣与其距离甚远,至于那亲密举止,儿臣实在冤枉!”
康熙怒拍桌子,“慰问?何故慰问?你既然与她全无交际,又何来的慰问?你身为皇子阿哥,竟与后妃私相授受,敢当何罪?”
这帽子一扣,怕是再难摘下。
胤禛还未回话,乾清宫大太监梁九功忽然进门,手上捧着一件木盒子,“皇上,翊坤宫的佟佳小主来了,正在门外侯着。”
“不见!让她滚!”康熙正在气头上,随手将一旁的笔筒扔在地上,摔了一地的毛笔与瓷器碎片。
他万万想不到,一直缄口默言,看似沉稳的老四,竟也会做出这等事,令皇室蒙羞,简直有辱先后的养育。
康熙越发恼羞成怒,拿起手边的茶杯猛砸在胤禛背上,洒了一地的茶水。
滚烫的水透过朝服浸透到胤禛的皮肤上,烫的他胳膊酸麻,腿部也有些抽筋。
梁九功瞄了一眼胤禛,却没有直接退下,“回皇上,佟佳小主拿来了一样东西,命奴才一定献给皇上。”
“滚!”康熙盛怒之下,殿内所有的太监宫女全都噼里啪啦跪了下来。
梁九功似是无意的随之跪下,手中的盒子摔在地上,掉出一件挂着蝴蝶流苏的木钗,那蝴蝶呈粉色,似是铅铜所制,十分粗糙。
这宫中随处可见的配饰,无一不是雍容华贵,偶然一见这朴素的木钗,在大殿中十分显眼。
康熙眉毛一皱,定定的看了两眼那木钗,“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