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徐徐带雨

44、夜谈

　　祁煊眼底划过一丝意外，放下手中兵书，起身去开门。
　　他低头恭敬地行了个礼
　　“义父”
　　“嗯。”
　　安定王径直走入屋中
　　桌上的烛火伴随着开门时悄然溜进来的风微微摇曳着。
　　他伸手将放在桌上的书拿起，
　　眯着眼
　　“谋泄者，事无功；计不决者，名不成。”
　　“在看战国策？”
　　“是。”
　　“不错，你向来都上进，无需别人为你操心。”
　　“多谢义父夸奖。”
　　安定王看向他，一时没有开口
　　他神情严肃，似在思衬着什么。
　　二人围桌而坐，沉默的气氛有些沉重地笼罩着。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
　　一人严厉，一人内敛。相处了十余年其实一直都没有多余的话。
　　而现在的情况却与以前产生了些微妙的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听下面的人说那日你来书房找过我。”
　　少年拿书的动作一顿，答道
　　“是，恰逢义父在议事。”
　　“这几日比较忙些，倒是疏忽你了。”
　　少年摇了摇头，继续看着之前未看完的书页。
　　安定王看向他
　　“那日去书房所为何事？”
　　他有些无奈般
　　“怎么如今我来了，你却又无话可说了。”
　　少年否认
　　“并非是无话可说。”
　　他狠了狠心
　　“义父，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祁煊拧着眉，问的有些艰难。
　　安定王脸上没什么表情，风轻云淡帮他续道
　　“是不是谋反？”
　　“孩儿不敢。”
　　祁煊跪下。
　　没有任何证据，便这样怀疑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人，确是不该。
　　安定王摆了摆手
　　“没什么不敢说的。”
　　“来”安定王伸手搀了搀他“地上凉，起来，坐着说吧。”
　　“嗯。”
　　“你可知，近来我们军队在与南唐军队作战。”
　　祁煊点了点头
　　“略有耳闻。”
　　安定王沉沉道
　　“此次皇上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在没有任何纸面契约的情况下便与后周结盟一同发难南唐。”
　　他轻嗤，言语中有藏不住的轻蔑
　　“现在倒好，南唐向来偏安一隅却也有他休养生息的实力。连皇子都挂帅上阵，士气怎能不强盛？”
　　“皇子？”
　　祁煊下意思问出声。
　　-梵天寺中，雨夜花落，青灯幽幽，俊秀少年执着的眼神又重出现在他脑海中，他才发现原来过了那么久，每个细节，他都还记得如此清晰。
　　“此次挂帅的主将便是南唐皇帝的长子，李弘冀。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
　　安定王皱眉，发现对面的少年似在走神。
　　“怎么了？”
　　祁煊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无事。”
　　“他后周筹谋觊觎江南已久，为了渡长江天险大肆训练水军。此次出战准备当然充分。而我吴越，贸贸然便损耗大量物力与财力。又抽调出军中一半兵力，送到南唐境内助其行声东击西之策，分散南唐的兵力。这难道不是凭空为他人做了嫁衣？”
　　“而我吴越，作为南唐邻邦，却没有任何缘由便挑起战事，这样的行径只会让天下之人诟病与不齿。”
　　“所以不知后周究竟能许给皇上什么好处？竟能让他置吴越于不仁不义之地也要下这样的圣旨。”
　　祁煊有些惊异地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义父对他说那么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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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卡文，抱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