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爱的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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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林沐死命摇着头，不敢置信地指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林尧道，“尧儿、尧儿他——你撒谎！尧儿才是我和小九的孩子！那个林枫不过是山野弃儿！”
林沐在林尧身上几乎倾注了毕生精力，培养他长大成才，只盼着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从小到大吃穿用度皆是林沐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最好水准，其中付出的血汗和艰辛只有林沐自己最清楚。如今空箬一番话，将他半生心血全盘否定，怎能让林沐不惊，不恨，不狂？
张破虏大仇得报，见林沐几近疯狂的样子，全身都充斥着快感，继续刺激他道：“林沐，你好好想想，两个不足月的婴儿，身上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偷偷调换过来，有谁能够分辨？两个儿子，一个被你亲手当作祭品杀掉，一个在我的引导下查出你的丑事准备大白于天下，这滋味如何？”
“两个儿子？”林尧抓住关键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破虏看向林尧，眼神充满了温柔，一度让人以为他精神分裂：“尧儿，你的娘亲便是曦合长公主。”说完又看向天空，似是在怀念着什么一般，道，“她是这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子，也是这世界上最傻的女人。”
原来张破虏的计划中竟然还有换婴这样一环。
张破虏道：“林沐，我知道你不喜欢曦合，也不喜欢她为你生的孩子，更知道你想用曦合孩子的性命换你师妹一命，所以才将他们两个调换过来——这样一来，原本会被你疼爱宝贝的林枫顶替了林尧的命格，被陆芝夏带到孤山上养大，受尽白眼和孤苦，最后被你错当作祭品杀掉，而本该被你舍弃抹杀的林尧却用了林枫的身份，锦衣玉食，享尽人间富贵。”
这样颠倒的人生令林尧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戚浩然虚弱地伸手，轻轻抚住他的侧脸，目光坚定地安抚他道：“别怕，有我。”
林尧感受到那手中传来的热度，躁动的心瞬间安静了许多，他回握住戚浩然的手，低声道：“我没事。”
“啊——！”林沐双鬓发丝散乱，仰天长啸，他灵力不过充盈了片刻便再次消失，便是张破虏所说内容最好的证明——真正有帝灵命格的人根本就不是林枫！
他这些年机关算尽，不惜违背人伦和良心研习禁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心爱的师妹复活，一家三口得以团聚，他原本计划将帝灵命格用于复活，可今日为了保命只得提前用了帝灵之力，却没想到亲手杀死了自己与最爱之人的孩子。
张破虏似乎对林沐的崩溃十分得意，朗声笑道：“林沐啊林沐，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加入玄星山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谋划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这些年我呆在你身边，无时不刻不想一刀送你去地狱，可我得忍着，我要看着你亲手杀了你和那贱人的孩子，我才解气！”
林尧心里暗骂了句“变态”，原来他和林沐也不过都是张破虏的棋子而已，当时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的事情，如今看来却变得无比清晰。
陆芝夏将心中隐秘尽数诉出，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却见陆小五目光如炬，似乎在等一个答案，便对他缓声道：“小五，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当年的事与你无关。”
陆小五沉默半晌，道：“母亲，我懂你们报仇心切，可当年那些曲折发生的时候，林枫尚未出生，他又有什么错呢？”
陆芝夏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何尝不知林枫是无辜的，起初时她将林枫养在身边又时常打骂，可随着时间推移，林枫慢慢长大，她内心的纠结也越来越严重，只好强装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掩饰。
“可曦合和她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张破虏反问道，“凭什么林尧一出生就要为了成全别人而牺牲？”
陆小五却不以为然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无端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真的能解你心头之恨么？”
“小五，别说了。”陆芝夏见张破虏脸色越来越阴沉，担心他会对儿子不利，赶忙阻拦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将军，你叫我说的事我已经说完，可以放我们母子二人离去了么？”
陆芝夏不过就是个人证，故事讲完便没有留在此处的意义。张破虏眼神示意，两个暗卫便将母子二人带离，林枫冤死，陆小五想为他报仇，却奈何修为低微，两个暗卫制住他易如反掌，更何况陆芝夏还在他的身边，纵然她已铸成大错，却终究是他的母亲，他必须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林尧本有些惧怕张破虏会言而无信，在利用完陆家母子后将他们灭口，此刻二人被安全带离，他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叹道：“修改玄星阵的人是你吧，那时我们追查到孤山上出现地狼那晚，张寒离也在附近，你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故意爆出炎阳洞暗探的身份，让我们无暇顾及你，对么？”
“说得没错。”张破虏对张寒离的表现并不满意，摇了摇头道，“寒离虽是我胞妹的儿子，却总少了几分将门血气，让他做点最基本的小事都做不好，我也没有办法。”
林尧道：“陈尚文呢？他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后，还会和你合作么？”
张破虏笑道：“这不重要，我们各有各的目的，互不干扰，玄星山这边是我作掌门还是林沐作掌门，只要献祭的研究继续进行，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你们倒真是合作愉快。”林尧讽刺道，“同流合污，气味相投。”
张破虏并不答话，走向仍然跪在地上，双目完全放空的林沐，俯视道：“林掌门，都说反派死于话多，我也说得够多了，该让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也算能明明白白地去死了吧。”
林沐对他的死亡威胁确是充耳不闻，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依旧呆呆地直视前方，张破虏拔出林沐立在地上的佩剑，林尧见他眼神中散发的杀意，阻拦道：“张破虏，别杀他！”
张破虏举起的剑在半空中顿了顿，喊道：“他害死了你的母亲，又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不该死吗？！”
“他的确该死！”林尧咬牙道，“可他所作的一切，都少不了你在一旁推波助澜，要是算起来，你更该死！”
张破虏冷笑一声，挑眉道：“我若不是看在你身上有曦合血脉的份儿上，早就将你解决了。你若敢阻拦我复仇，可别怪我连你，也一起杀！”
林尧轻蔑道：“杀我？张破虏，你并非自小修行之人，修为不及我一半，你那些暗卫又不在身边，你拿什么杀我？”
张破虏嗤笑道：“杀你或许难了点，可你别忘了你身边那个，你那小情人的命可还捏在我手里，难道你不想要解药了？哼，林沐和戚浩然，你选一个吧！”
他说的没错，戚浩然的命如今捏在他手里，林尧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师父和师弟，今天也只能救走一个。林尧怒道：“如果我两个都要救呢？”
张破虏劝道：“孩子，你现实一点。你这个师父兼爹罪大恶极，根本就不是真疼你，可你那师弟却是对你掏心掏肺的，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张破虏这话说得挺有道理，林尧心里瞬间动摇了一下，戚浩然抓住林尧的手臂道：“别管我，救你父亲吧，别后悔。”
林尧还想再说些什么，戚浩然却不给他机会，道：“掌门毕竟教养你这么多年，于你有恩，你不用为难，我不会怪你——”
戚浩然还想再说，林尧却怒极骂道：“戚浩然你他妈够了！你给老子听好了，我、选、你！”
戚浩然愣了一下，瞪圆的双眼闪烁着懵逼的光芒，林尧又道：“你这人能不能收收你那无私奉献的精神？林沐的确养我教我十多年，可你也陪在我身边十年有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以为今天你死在这里，我就会好受吗？”
张破虏拍手称赞道：“说得好！”
“用不着你这个变态夸！”林尧白了张破虏一眼，又接着对这个不开窍的师弟道，“戚浩然你给我记着，我林尧下半辈子没你管着就不行！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我、我——”
说“死给你看”好像有些太矫情了，林尧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能威胁到戚浩然，只好咬牙道：“你敢死，我就胖成个球再死给你看！”
“啊？”戚浩然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地，足足反应了三秒才噗哧一笑道，“你这算告白么？”
人间冰山融化，林尧看得老脸一红，道：“不算，顶多算爱的警告。”
张破虏在一旁评论道：“这可真是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林尧扭头道：“你别在那儿看戏，我说了，这两个我都要救。”
张破虏摇摇头道：“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耳朵道，“听到脚步声了吗？我的援军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爱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