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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结为义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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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权与邓玠两人治服一个酒色之徒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将那恶徒踩在脚底下,至于恶徒带来的那些仆役,见主子都被抓了,也不敢贸然向前。
桓权将人治服后,目光逡巡于院中之人,道:
“院中可有能书写之人?助我一臂之力。”
桓权声音落地,场中无人应答,这时抱着姆妈的江芷,道:
“墨书,你来!”
刚刚为救自家女娘被殴打鼻青脸肿,又险些失身的小青女闻言忙不迭爬起身,去屋中拿纸笔,奉给桓权。
“小姑娘,难为你了,麻烦你一会儿将我的问话和这贼子的答话都尽数记下。”
桓权温声细语嘱托墨书,待墨书犹豫点头答应,他才转头看向贼子,目光如剑,犹如雷霆震怒,语气凶恶。
“说为何要入室逞凶?”
“饶命!大侠饶命!我说!我都说!”
原来这人乃是东城别院近处的邻人,月余前,见空寂许久的别院忽然人声喧闹,故而留了心。
观察下来,发现住进来的是一妙龄女子,姿容艳丽,不由动了淫心,但又恐这女子是哪家的贵妇外宅,故而不敢叨扰下手。
可观察发现这别院竟只有一女子居住,家中是有些仆役,却都是些老弱病残的,成不了气候。
近日更是发现女子家中有典卖衣物首饰的举措,猜想其必然无亲无故,故而起了歹心。
才会带着家仆来白日行凶,因他常仗着家世欺男霸女,这附近的人家都畏惧他,虽听得呼救声,却不敢相助。
桓权听了,狠踢了那人几脚,只还不解气,叫人拿绳子捆了,割破贼子的手指,在供词上画押。
桓权叫自己的小厮拿着自己的拜帖去司隶府请兵,邓玠有些不明,道:
“这样的事让京兆府的县尉来处理就行了,何必惊动司隶府的人,他前不久才因为江氏的事参你。”
“我知道,叔宝放心,权自有主意。”
听桓权如此说,邓玠知道桓权是聪慧至极的人物,必然是有道理的,也不再相劝,只是注意到桓权身后护着的那丽人。
蛾眉横翠,粉面生春,确实是一等一的丽人。
又见桓权低声细语安慰那女子,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体贴,想着近来的传闻,猜测这人便是那江氏女了。
“都怪我,没有想到你一介孤女处境艰难,以至于让姑娘受惊了,桓权在此赔礼!”
桓权向江芷作揖赔罪。
江芷原本已经决心忘记桓权的,在别院居了有一段时日,因长日无聊,又挂念着被流放的母亲、姊妹亲人,便想着变卖些衣服首饰,或是托人给母亲送去,或是亲自去追寻母亲。
还未决定,便遇见这入室行凶的贼人,饶是自己与家仆奋力拼搏,仆役被打伤,侍女被凌虐,还是不能及,更可恨自己的姆妈被贼人一巴掌打在地上倒地不起。
江芷力小挣扎不过,正绝望之际。
桓权破门而入,从贼人手中救下了她,江芷那颗死寂的心复燃起来,不过此刻却不是她叙私情的时刻,想到为自己而昏倒的姆妈,江芷急忙去查看。
内心焦急,连声呼叫姆妈,奈何姆妈口吐鲜血,却回应不了自己,最终只伸手摸着江芷的脸颊,然后无力垂下。
“姆妈!姆妈!”
江芷绝望哭喊着,声音凄厉,叫人不忍听。
桓权蹲下身,看着泪流满面的江芷,只拍了拍她的肩,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芷却突然抬起头,抱着姆妈的尸首,恶狠狠瞪着那伤人的贼子,却是对桓权说的。
“我要他偿命!”
“好!”
桓权没有犹豫答应了,邓玠闻言震惊看向桓权,虽然没有说话,反对之意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司隶府的主记带兵将别院包围,别院中的人都被控制住了,主记入后院,见到桓权和邓玠,只拱手施礼。
“张主记,有礼了。”
桓权和邓玠上前施礼。
几人并不相熟,但桓权的声名,司隶主记张毅却是听过的,当日廷辩后,司隶府的主君陈玮没少当着自己的面咒骂桓权。
“桓郎可是一点都闲不住啊!”
张毅若有所指,桓权自然清楚指的是宣城江氏的案件,上前长揖道:
“素闻张主记乃是公正耿介之人,最是疾恶如仇,守正不阿,不知入室行凶,该当何罪。”
“依我朝律法,当弃市。”
“如此,权就拜托张主记了。”
桓权将刚刚墨主记下的供词交给张毅,张毅看着手中的黄纸,有些错愕,
“这……”
“这是刚刚贼人交代的,张主记若不信,可自己带回去再审一遍。
提醒张主记,这人自叙是琅琊王氏的子孙,可依我看,琅琊王氏绝不会出此等穷凶极恶之徒,必然是冒名顶替,公可移书信一封给王氏家主,便可知此人身份真假。”
桓权笑着斜睨着张毅,张毅微怔,顿时就明白桓权的意思,拱手道:
“多谢桓郎提醒,张某多谢了。”
张毅带人将一群行凶的贼子都抓了去,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见那群恶徒被带走,都拍手称快。
桓权蹲下身,见江芷泣涕涟涟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却还是耐着性子劝道:
“江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桓权命人去棺材铺挑了一口上好的棺材,给老人家大办了一场丧仪,又听闻老人家还有一个女儿,便命人给了那姑娘一些金银首饰衣物,并请桓府中的女先生教她读书识字。
对于因这次入室行凶而受伤的江氏家仆,桓权都一一给了抚恤赏赐,又是请医师,又是熬汤药,又是给予钱粮。
江芷在一旁看着,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她没想到桓权竟然会待她这般用心,心中感动,却又想到家族败落也是因为他,又是无措,想要亲近却不能,想要怨恨亦不能。
“士衡公子,请慢!”
桓权和邓玠正要离开时,江芷唤住了桓权,趋步上前,对着桓权盈盈一拜,桓权忙将人扶住,道:
“江姑娘不必如此。”
“妾拜谢公子!”
江芷执意要行大礼,桓权也不好再阻拦,受礼后,桓权将江芷从地上扶起,道:
“江姑娘,乱世之中,姑娘一人在京也是艰难,权不才,若江姑娘愿意,可愿认下权这个义兄。”
“啊?”
邓玠在一旁都惊呆了,拉着桓权的衣袖,在桓权耳边道:
“你疯了吗?她可曾是你未婚妻。”
桓权只认真看向江芷,并不理睬邓玠,江芷对上桓权的目光,鬼使神差点点头。
桓权道:
“既如此,桓权今日便与江姑娘结为兄妹,以后权自当护江姑娘周全。”
之前将江芷安排在东城的别院,只想着这里僻静,是个清幽的好去处,却万万没想到,京都城内,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入室行凶。
这是她思虑不周,才有今日祸事。
江芷孤身在京,容貌又盛,难免惹人觊觎,她要让江芷居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这样旁人才不敢胡为。
若只是将桓府的护卫派来,难免惹来些流言蜚语,这样于江芷名声有碍,桓权不愿。
兄妹却是个很好的借口,既可以名正言顺让江芷归于自己的羽翼下,又不碍江芷日后婚配。
又有左将军之子邓玠作为见证,旁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义妹江芷在此拜谢义兄。”
桓权当即命人准备结义用的乌牛白马祭礼等项,请邓玠做了个见证,焚香拜祭。
离开时,桓权将自己贴身的小厮留在别院,令她主办别院一切事宜。
桓权这个小厮名唤白离,个子虽小巧,却素来机灵,武功平平,脚力极快,又能识文断字,是自幼就跟在桓权身边的。
桓权知道邓玠必然有事要问自己,邀请邓玠去府中一聚,备上好酒招待邓玠。
蕲茝作为府中的管家,安排这些琐碎的事最是得心应手,不消片刻,便整治了一桌酒席。
“难怪士衡舍得江家那女娘,家中有如此娇妾美姬,实在是神仙之福。”
“别开玩笑了,蕲茝不是我的姬妾,她是我阿姐。”
邓玠给了桓权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斟酒自酌,道:
“你为什么会让司隶府来处理这件事?”
“那贼子若真是王氏子孙,叔宝以为一个京兆府县尉敢问罪吗?更何况今日京兆府县令乃是王氏门生,你说,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县尉不敢,难道司隶府就敢?”
“叔宝可别忘了司隶府的校尉陈玮可是刚正不阿之人,昔日他既然敢弹劾我桓氏,今日面对人证物证俱在的王氏,必然不会徇私。”
桓权信心十足,亲自为邓玠斟酒,邓玠一饮而尽,却还是担忧道:
“士衡以为那人真是琅琊王氏子孙吗?”
桓权笑着为邓玠继续斟酒,道:
“士衡也不知,因而此事还需要叔宝兄帮忙。”
“我?士衡请说。”
“叔宝兄母亲乃是琅琊王氏的大家女,叔宝自然与王氏有亲,何不替我去探听消息,若真是琅琊王氏,可在太保面前巧言几句,令王氏莫要插手的好。”
“好,我自当去对舅父言说。只是王氏子孙少说也有千百之数,只怕一时也探听不明。”
“无妨,若不是嫡系,便是旁支,解决起来更是容易了。只是有劳叔宝兄了。”
“没事,举手之劳,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去看望过舅父了,只是事成之后,士衡可要送我几坛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