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吃街旁有红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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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苏芩嘴里咬着一个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好不快活，距离上次吃到这滋味已经时隔十年有了，她吃得脸颊微红。
“你这都是第三根了，你不会吃腻？”龚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芩手里拿着的两根空签和一根尚存三颗红色小圆球的签。
苏芩嘴一边囊鼓鼓的，笑眯眯道：“不会啊，如此好的滋味，咋会腻呢。”
言罢，又瞥向龚凌手上不断散发诱人香气的烤羊腿子，登时不争气地吞咽了下喉咙，“你自己不也一样，这都第几个羊腿子了。”
龚凌低头啃了一口香气逼人的羊肉，淡定表示道：“这才第五个而已。”
“……”苏芩伸出纤细的手指，比划了一下羊腿子的大小，感叹地发出了几声“啧啧”，有点一言难尽似地，“这么大的玩意儿，也亏你能一下就吃了五个。”
龚凌睨了她一眼，相当不要脸，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我本事好。”
苏芩甩他一个“臭不要脸”的鄙夷眼神。
两人约莫戌时，就到这熙来攘往的夜市觅食，以往的约束，导致两人错过了诸多自己喜爱的食物，此刻如同脱缰野马，无需顾虑太多，一个劲儿就是买，就是吃。
纵使两人总在鄙视对方的好胃口，可面上却是皆挂着欣慰的笑，好似老母亲和蔼看着自己难得调皮的儿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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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走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但他们大多劲个儿往苏芩、龚凌他们俩的方向看，有的只是单纯好奇，有的眼眸逐渐浮起一丝倾慕之情，面上泛桃花，羞涩不已。
苏芩极为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现有哪儿不对劲，于是偏头问龚凌，道：“我是不是吃冰糖葫芦吃到脸上了？”
闻言，龚凌瞧了一眼她那光洁白嫩的小脸蛋，良心暂时扔给野狗吃了，他煞有其事地点头，“是，满嘴都是。”
苏芩一听，脸色骤变，开始慌乱地抹了抹脸颊，但无论怎么抹，都抹不出任何东西来，她纳闷地心想，这玩意儿难不成是涂了水胶？咋那么顽固，抠都抠不下来！
一张娇嫩的小脸被硬生生磨得红了，感到有些疼，她眼眶已然被生理泪浸湿，正欲向一旁的人求救时，却听到那人不厚道的笑声。
龚凌闷笑，笑得不亦乐乎。
苏芩懵着地看他，片刻后，恍然大悟，抬起手就是要拧他一把，“混蛋啊你！我的脸差点儿就要被你给毁了。”语气着实捶胸顿足。
龚凌越笑越起劲，肚子都开始隐隐作疼，眼疾手快地抓住小丫头即将碰到他的小手，好笑道：“我这不是瞧你一脸傻样，突然问我个怪问题，就想让你自个儿亲自确认一下。”
苏芩鼓了鼓腮帮子，没好气地嘟囔道：“鬼才问你怪问题！我要不是看大家都朝着我二人看来，心生疑惑，我才不会问你呢！”
龚凌笑着摇头，叹了口气，“他们并非在看我们，是在看我而已。”
“……何解？”苏芩眨了眨眼。
龚凌指了指自己的俊颜，意思显然。
可惜苏芩却没意会到他不要脸的意思，“……啊？”
龚凌瞪着眼，理直气壮道：“我生得好看，他们自然是在看我。”
苏芩：“……”啧啧啧，这位龚大爷，您如此不要脸，令堂可是知情？
她自是有所不知，龚大爷这不要脸的臭毛病正是遗传自他亲娘的。
在龚凌尚未出生，他爹龚大将军尚未娶到妻前，京城第一美人便是龚凌那毛施淑姿的娘亲，礼部侍郎之女——柳鸢。
柳鸢身为京中一大家闺秀，该会的都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时京城一堆相貌堂堂的青年才子皆争相想见她一面，甚至有的还派人注意其动向，好来场动人心魄的艳遇。
可这位柳美人生平最大的“缺点”便是她那总能让人无言以对的不要脸，时不时在有人嫉妒而冷嘲热讽之际，就蹦出一句“因为本小姐有天下最上等的姿色”……诸如此类的话。
而今这“特色”倒是完全传给了龚凌。
莫要脸面的龚美人眼神不屑，好似在说“连这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儿，你都瞧不出？”，他扫视周围一圈，“难道不是吗？”
苏芩随着他的目光环视了整整一圈，果然见着所有男男女女都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男的是艳羡抑或妒忌，女的则是仰慕。
“……”她脸色扭曲了一瞬，眼角抽搐，从嘴里憋出一句，“……蓝颜祸水。”
龚凌不仅不气，反而一脸愉悦骄傲，“多谢夸奖。”迎着苏芩那一双略带嫌弃的杏眸，嘴角勾起欠扁的笑，又道，“能当祸水的，都得有一张天妒人怨的脸。”
“……”苏芩一脸冷漠。
哦。
她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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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眼看时辰晃得差不多了，想着就要回客栈去歇息，却不想瞧见了一瘦弱的中年男子被一群长得跟猴子似地的地痞流氓围殴。
苏芩与龚凌四目相对，想都没想就跑到那儿处。龚凌一手挡住即将砸在中年男子身上的拳头，而苏芩则是趁这时连忙将人搀扶起来。
那群地痞流氓中有个显得异常高壮之人，皮肤黝黑，面上正中央一十字刀疤，看着委实狰狞可怖。他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头微微仰起，好似自己这般便能是此处的天皇老子。
“臭小子，劝你少给老子多管闲事。”
龚凌嗤之以鼻，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那高壮大汉徒然面部扭曲了下，嘴巴仍是不饶人，骂骂咧咧，什么秽言污语尽出口。
“臭小子，你干他娘的还不放手，等会老子就把你打成龟孙子，让你跪着下来喊爹。”说着，又看向一心顾着查看中年男子伤势的苏芩，嘴巴顿然一咧，啐了一口，“信不信老子把你婆娘就地羞辱一番！我觉得你这婆娘长得挺清秀可人的，肯定带劲儿。”
全然没注意的苏芩蓦地感到脊背发凉，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而龚凌眼底蓦地一沉，滑过一点戾气，手狠狠一捏，大汉的手就“喀嚓”一声，疼痛一股脑儿直冲神经——
一条人声鼎沸的大街刹那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凄厉尖锐的嚎叫，惊动了街上的人们，周围纷纷将视线投向声源处，随之而来的是一双双惊愕怔忡的眸子。
那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小伙子竟然能让这一带的市井无赖跪下，果真人不可貌相。
那地痞觉得自己的脸面简直是被砸在地上踩，一张丑脸都憋红了，然而他从未想过这不值几毛钱的面子是被他自己的一句话践踏的。
龚凌声音极冷，好似冬日寒霜一般，一点一点侵入人心，令人深感寒风刺骨。
“你有胆再说一次？”他一字一顿道。
地痞本就是嚣张之人，即便已是砧板上一条苟延残喘的鱼，仍然不忘虚张声势，“你他娘的，老子绝对要弄死你婆娘。”
说完，猝然手臂又传来一声“喀嚓”。
龚凌冷笑，眸中狠戾更甚，“我叫你说，你还真说啊——”拖腔带调的，手又是狠狠一摁，骨节错位声响清晰，“我的人，你最好别想动一根寒毛，否则我让你四肢尽废。”
苏芩早在大汉尖叫那刻起，便察觉了这儿的状况，看着地痞流下的两条“宽版面”，又“嗷嗷”叫个不停，不禁为那出头地痞感到一分同情，可她表面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眼看龚凌快把人搞残废了，为了不惊动那群狗仗人势的地方官兵，她回过神来，赶紧拉住他，不让他将人给打死了。
龚凌原想再捏碎另一只手，却未料自己的手被轻轻抓住了，轻掀眼皮，望向来人，语气回温了些，但仍是冷冰冰的。
“放手。”
苏芩哪儿敢放啊，她怕自己一放，那地痞就可以直接上天找祖宗哭喊去了。她手抓得死紧死紧的，难得硬气道：“不放！”
“……”龚凌蹙起眉头。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那群地痞流氓飞快地抓着自家老大就跑，跑远的时候，还心道自己实在是流年不利，竟遇到了真正的流氓。
龚凌面色不虞，“他们都跑了。”言语中有几分怪罪之意。
苏芩无奈安抚，“你要是把他们打死了或咋地了，到时候倒楣的是咱们，他们若是招来了官兵，咱们一身完好，有理都说不清。”
龚凌当然知道这事，可他一气之下，全然忘了会遇到如此麻烦的可能性。
他不禁懊恼，自己竟会如此失态。
苏芩看着他渐渐转晴的脸色，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顺带吹了个彩虹屁，“不过，你刚才真是厉害极了，一捏，就让那人的手废了。”
眼里仿佛乍现几颗明亮的星子，熠熠生辉，尽是崇拜之意。
龚凌听了此话，心情果然好多了。
甚至唇畔勾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
中年男子方才被苏芩安置在一旁，此时瞧着那些人都走了，便也放下心来，上前道谢。
“感谢二位相救。”
只负责查看伤势和拉架的苏芩大气地摆了摆手，“无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真正打跑地痞的龚大功臣：“……”说的好像你有帮到什么一样。
中年男子一直掬躬；苏芩瞧着，不合时宜地觉得若非年纪不允许，恐怕这男子此时当场就叫他们一声爹娘了。
那人在感激地表示几句后，便离去了。
苏芩故作老成地摸了摸下巴，“这世道真是乱啊，连一个骨瘦如柴的大爷都不放过。”
龚凌嗤笑一声，“地痞哪儿管你是怎样的，他们连小孩子都敢欺负。”
旋即他想起了儿时无聊在爬墙时，偶然撞见的外头情景——
那是一个不过几岁的男孩，身形瘦弱，面色苍白，一双眼楮里却有着不符合那年纪的阴狠，他那时正被一群少年压在地上揍。
龚凌秉着好奇心看戏，瞧着那男孩身上好质量的衣物，猜想对方应当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顿时有些疑惑。当时他不过年方始龀之年，并未想太多，只大声朝着那些地痞少年道：“官兵来了，快跑。”
少年们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哪里会去注意话中的真实与否，耳闻此话，立马拔腿就跑，丢下男孩。
龚凌瞧他们跑了，松了口气，好心地问那男孩一句：“你没事吧？”
男孩沉默不语，只深深看他一眼，便步伐一拐一拐地走出巷子了。
那时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认为自己遇到一个怪孩子罢了。
如今想来，好像是有几个怪异之处。
不过此时此刻的他也懒得再回忆那早已尘封于土里的往事了，即便真有问题，他与那男孩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皆是对方人生的过路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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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方才那事儿后，周围对龚凌的眼神更加热切，甚至连对街的红街都有着无数名性/感妩媚的美人儿朝他抛媚眼。
……许是未曾想过男子洁身自好的可能。
苏芩拽了一下龚凌的袖子，压低嗓音，“你瞧瞧周围，你先前那一番作为，又吸引了无数个姑娘倾慕的目光。”
刚经历了罕见的情绪波动的龚凌此刻无心理会周围，闻言，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苏芩愣了愣，发现这人脸色不怎好看，不禁怀疑自己方才是否过分了点，不给人表演完整，中途就拉人下台，实为无礼。
她晃了晃扯在手里的袖子，声音软软糯糯的，“你别气，我刚才就是怕把事儿闹大了，才阻止你的，为了他人之事被抓，不值当。”
龚凌哪儿还会不晓得这傻得无边的小丫头误会了，额上的青筋隐隐抽了下，“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不知如何接下去，难道要说他是为了那地痞针对苏芩的那番话而气的吗？可苏芩并非是他的妻子，他也没必要气成这样，气到想致那人于死地……
晃了下正在胡思乱想的脑袋，他赶忙把那奇怪的想法跟感觉赶出脑子。
苏芩没听到后续，疑惑地追问道：“只是什么？”
龚凌垂眸盯了她片刻，喉结微微动了下，“……只是有些累了。”
苏芩被他如此一说，也觉得浑身疲累，伸了个懒腰，“那咱们回去吧，吃也吃饱了。”
说完，还拍了拍小肚子。
在他二人未注意的某青楼里，有个娇美的女子正慵懒地斜倚在窗櫺旁，直勾勾盯着他们，嘴角抹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吃街旁有红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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