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二（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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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被震得麻木的身体和灵魂没有一丝知觉，莱格拉斯竭力勇敢的抬眼，让自己的眼神不至于那么空洞——看着天空，一次次让身体的温暖被烟火的巨口吞噬在数尺高的天幕中，像沁入了无尽的寒气，丝丝游离的，连意识都不甚清楚……
网罩着……无处可逃。
……我很好，嗯。
看，我站在无尽繁华的夜幕下，嗯，我站在这里，看烟花。
父亲，看，这是真的哦……不会再有人说我们这些乡下精灵愚蠢、胆小，我们已经做到最好了……
呵呵……我想回家……继续以前平静的生活……
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让我……嗯，总之，
我很好。
嘴角凄美的扯出一道酸楚的弧线，莱格拉斯的视线渐渐朦胧了
——哦……只有在这样违逆本能的震动之下，我才能忘掉那个人么？
忘掉了么？
……对，他也会忘掉我……
呃……有点，不甘心。像是输给吉姆利一个歼敌数目一样，真不甘心。
苗条的金色人影轻轻的开始打晃，轻轻的，用手扶抓着不存在的空气，仿佛喝醉了一般。
喂……我不安心……知道么，你知道么……
当面，跟我说啊……说这是你想要的结果，说这是你想要结束……
不过没有多少人还甘愿站在离焰火那么远的地方——莱格拉斯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广场边缘的门厅口处，显得形单影只，却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反常。
——突然人群出现了一道缝隙，随即又倏地合拢：远处的阿拉贡忽的挤过人群，一把拖过小叶子盲目乱抓的手，不分由说的拽回了宫殿。
——而一直回头远观的林谷双子笑容一下凝结成了玄冬中的墨铁，冷冷的，反射着决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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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格拉斯！你疯了！”
阿拉贡扳过莱格拉斯的肩头，强迫着对方直视着自己
——但他看到了什么？！
美丽的湖蓝双眸早已没了焦距，平静到仿佛失去生机的绝世面庞毫无血色，冰冷的面颊上，残存着似有似无的笑——笑得很难看，因为还有着绝望在眼底游动；惨淡的眉间，隐着永远也说不出的痛苦。
——干涸了，无论是心，还是眼底。
要痛成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的灵魂像烟花一样粉碎成无数的光和碎屑，就算是穿越无数时空也无法拼补回最初的自己？要痛成怎样才能站在本能的利刃前缓缓的将自己一次次的切割粉碎，挫骨扬灰却还忘不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幻影？要痛成怎样，才能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还是在等着，等着，等着，等着没有任何话语的结果。
——温柔的隐忍，却掩过了整个世界的喜悲。
爱比痛苦要更残忍。
“呵呵……你不知道么……今天我站在这里，就已经是疯了……”
“……你要干什么!梵拉……你已经身体反噬过一次了，还想再弄垮一次不成？！”
“唔？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啊……”语气迷迷糊糊的，漫不经心之间很像是在故意气人。
“你！……莫非是想死在米纳斯提力斯，好叫我们摆平瑟兰迪尔王不成？参加护戒队的事情还是由你解释来得好些……我告诉你，要是敢在这里对自己的身体胡来，出了事我一同陪葬！”
“嗤……”对着阿拉贡半开玩笑的话毫不领情，莱格拉斯固执的顶了下去，“那你就叫我滚免得‘连累’你，亲口告诉我，让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叫我一辈子都别来找你，叫我死都——？”
莱格拉斯固执的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响——阿拉贡轻轻的用手指抚住他的唇，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赌咒性质的话：就算现在的精灵力量大不如前，但是语言上依旧有着祝福或诅咒的能力；这个笨蛋已经承受着这么多命运的作弄，难道还嫌不够痛苦？！
伊利萨王撑着自己早已混乱不堪的思绪，竭力从中理出安抚镇定劝慰的话语——天知道在听到这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家伙说出那么多可怕的字眼之后，那些在脑内盘旋的可怕预想就像炸药一样轰得一下把理智炸了个粉碎，甚至差一点就极冲动的用吻来堵住这不详的发源……梵拉……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会怎样呢……
“莱格拉斯……我的朋友，不要这样……这让我很难办……”
阿拉贡心疼地望着依稀回复神采的憔悴面庞，语气里深深的自责着。
“……啊，真是失礼……瞧我刚才在说什么……不不，我给你带来困扰了是么？伊利萨……原谅我……”如梦初醒的小叶子恢复了理智，显然，他为自己那些不计后果的话语吓了一跳——到底在胡说什么呢？！那个男人是关心自己的啊，为什么自己会……
而还有一个声音说，那明明就是你心中所想。
你想知道，这个男人能为你做到哪一步……
不。莱格拉斯虚弱的反抗着，我才没有，那么自私……
“不不……并不是。令我困扰的永远是我自己的内心……说实话我经常搞不懂他想要什么，你瞧，也许是我太笨的缘故，所以常常要走弯路……”阿拉贡思索着，然后又轻轻的向莱格拉斯点了点他的脑袋，“我知道这里有着什么……但我还是需要一直去追问，一直……直到这里没有异议为止。哈……我最最亲爱的朋友，”阿拉贡说，“希望你也能快乐起来……早日找回，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
可这，怎么可能呢？
“……嗯……我答应你。”
“对了，还有。”莱格拉斯转瞬又加了一句，“关于你的请求——我原谅你。”
“谢谢……我发誓……无论何时，你都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
万丈焰火下早已经少了几道人影：除了他们，林谷双子早在繁重的宫殿厅柱后面看了个一秒不差。
【以林谷的尊严起誓：我们绝对不会同意暮星小姐与这样的人类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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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太阳依旧很好，一觉闷到下午的阿拉贡发现，莱格拉斯又早早的出去遛马了。
驰骋平原，放马南山。
——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
当然，也是埋葬情绪的方法。
一想到昨日那种莫名的冲动，阿拉贡再一次周身战栗；而他的准王后依旧甜美的睡在红色流光之下，正在调皮的偷偷睁眼窥视着他的表情。
我的心——安静，那只是个意外……来吧。
阳光照得他格外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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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的焰火晚会莱格拉斯再也没有出席过，当然，招致一些流言蜚语是一定的，不过大多数人已经对这些话没多大兴趣了——本身就是一些无聊的尊严一类，当西渡到达维林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种族国别之分了，再维护这些就显得太没有意义了。
这算是自己挖了个陷阱叫自己跳
——找不自在呢。
可是他在乎，所以他以之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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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二（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