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492、决死生下

　　大夫，给我看看吧，我是阑尾炎，刚才那位年轻大夫撵我走，让我去做手术，可是我不想做手术啊，你给我把把脉，看看怎样治疗？”

　　刚才因为阑尾炎被撵走的那位病人再次返回。

　　张玉对叶八味说：“这位病人刚才思泽大哥给他诊疗过，确诊阑尾炎，并且已经并发了腹膜炎症状。告诉他需要去大医院手术治疗。”

　　病人说：“叶大夫，我不想手术，你给我看看，我就想吃中药治疗。”病人说罢伸出手。

　　叶八味把脉后对旁边张玉说：“当归四逆加吴茱萸汤煎药治疗。”胡凌风忍不住向前一步，插嘴说：“病人是阑尾炎，现在有炎症，炎症在中医是热症，用寒凉泻火消炎治疗都怕来不及了啊！现在你却给病人用这些大热大补的药！病人喝下去岂不是有性命危险？”

　　叶八味望了胡凌风一眼，说：“为什么说这个病就是热病？”胡凌风说：“阑尾炎，不就是阑尾发炎了吗，发炎不就是实证热症吗？”

　　“阑尾炎是西医诊断，阑尾发炎是热症实证也是你根据西医诊断推测出来的吧？”胡凌风说：“是啊，难道不是吗？”

　　叶八味说：“中医治病用的是中药，既然是中药治病，怎么可以根据西医诊断来下药治疗！”

　　这时候，那位年老的张大夫在给病人诊过脉后，对叶八味说：“现在病人脉细欲绝。”叶八味说：“你摸他手足。”张大夫依言摸了阑尾炎病人手脚，说：“手脚冰凉。”

　　胡凌风说：“他这一定是痛的手脚冰凉。”病人连连点头说：“没有错，没有错，我的确是痛的厉害，大夫快快给我治疗。”

　　叶八味说：“传经，你给他先针灸，疼痛减轻后再给他用当归四逆吴茱萸汤。”张传经点头，持针在病人腿上扎下一针。

　　张大夫说：“叶老，对于阑尾炎用当归四逆吴茱萸汤，我也感觉困惑”。

　　此刻病人在针灸后疼痛已经减轻许多。张玉领着病人回病房吃中药了。

　　叶八味说：“这位病人疼痛位置在中医六经辨证的观点里，认为是足厥阴肝经所过之处，当它闭塞以后，经气运行受阻，从而导致病人手脚冰冷、脉细欲绝。于是我们就用仲景先师《伤寒杂病论》治疗足厥阴肝经受邪的方法，开一帖当归四逆加吴萸姜汤，疏通足厥阴肝经。”

　　张大夫慨叹：“辨证论治是中医灵魂，古圣先贤诚不欺我。”

　　叶八味说：“学习中医，决不能刻舟求剑，不是说阑尾炎就要用当归四逆汤。而是有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的辨证点才可以证明是足厥阴肝经的当归四逆吴茱萸汤证。有这个证，不管你得什么病，方药都可以优先从这个方向下手。”

　　郑好连连点头。对于中医又有了新的更深刻认识。

　　这时候，萧然然领过来一位年轻女人。女人涂脂抹粉，打扮新潮。萧然然对叶八味说：“叶老师，这位病人我已经给她治疗一段时间，可是今天她来了不想再让我治疗。”

　　女人说：“都说你们这里中医厉害，我也是慕名而来。但对不起，太让我失望了，我喝了你们这么多中药，但是效果却并没有。”

　　叶八味示意病人坐下。病人坐下伸出手犹自愤愤然：“喝了十多副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叶八味诊脉以后，问萧然然用的什么药。萧然然说针灸用的穴是足三里，口服药用的是八珍汤。

　　病人说：“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来这里看病，为什么就仅仅给我扎两针？”叶八味没有作声。

　　病人继续不满的说：“开的汤药也就只有那么几味药，你们怕我花不起钱，还是根本不敢用针用药？”

　　叶八味说：“想自杀的人，敌敌畏喝一口就可以了，自来水灌满肚子也不会有事。是否有效怎么可以用数量多少进行判断。大道至简，如果针灸治病一针两针能解决，怎么需要把人扎成刺猬一样。喝药一味两味可以治病为什么还要熬一锅也盛不了的中药。判断大夫水平的永远不会是用药用针的数量，而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复杂问题，这才是一名合格大夫。”

　　“可是给我治疗的并没有什么效果啊！”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中医治疗急性病当然很快，但是你这种气血虚亏虚病，怎么能指望顷刻之间就能解决呢！让萧大夫继续给调制吧，他用的药方很好，换我也会这般治疗的。”

　　病人说：“既然是您这般说，那我就继续吃她的药治疗看。”

　　叶八味说：“下月十五月圆时候，就会有很明显改善的。头晕乏力或许会在午时豁然而愈。”

　　病人说：“您的话给我吃了定心丸。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坚持老老实实吃萧大夫给我开的药。”

　　叶八味说：“这很好。”

　　病人跟着萧然然刚刚离开，又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病人大概是位复诊病人。一坐在叶八味前面，就高兴说：“叶大夫，你帮我把把脉吧！”

　　叶八味问：“眼睛看东西怎样了？”

　　“西医大夫说我是视神经萎缩，开了药吃了两年多了也不管用，而且看东西越来越模糊，我因为我会瞎呢，经过张传经张大夫针灸一月，现在眼睛清亮多了，似乎比没有患病时候还要好。老婆从前看着还可以，现在脸上竟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雀斑。”

　　听到这话，众人都笑了。有的病人说：“看样这眼睛看的太清楚了也不好啊！”

　　叶八味把完脉后，对张玉说：“这次你给他治疗，针晴明，四白，太阳、百会、合谷，上星、目窗，足三里，这次再针半个月。”张玉点头说好。

　　张玉与病人向外走时候遇到了胡科学。病人说：“胡科学，你还在这里吗！今天又要发表什么高论。”

　　胡科学不说话，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哗哗地翻了几张，就大声读起来说：“针灸是科学的吗？不是，事实证明…….”

　　病人摇头说：“胡科学，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不懂什么严格双盲实验，我也不管什么科学不科学，从前一起住院的几个病友，他们都是有钱人，舍得花钱，相信科学，为了治疗视神经萎缩，坐着飞机火车跑遍全国各地，外国都去了，可现在怎么样？前些时间同他们联系，他们不要说是看清老婆脸上雀斑，就是太阳都看不见了呢。”

　　胡科学哗哗翻书，大声读到：“不排除某些疾病有自愈可能，这世界上有很多病人患病以后也可能会自己好。因此，你的病情好转并不能肯定是中医治疗的结果……”

　　胡科学还在那里做着科学演讲，可是病人已经跟着张玉去针灸了。

　　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妈妈带着孩子。没等叶八味问呢，就滔滔不绝说起来，她告诉叶八味，孩子腹泻有半年了。哪里都看了，打过吊瓶输过液，中西药都吃过，可就是不好。大便一天五六次，都是浠水。

　　叶八味不动声色，一边听孩子妈妈叙说，一边望着孩子。待到妈妈叙说完。叶八味问：“孩子大便是什么样的？”

　　刚刚说完，突然“噗”一声，孩子妈妈说：“她又拉了。”叶八味说：“我看看。”

　　妈妈拉开裤子，孩子带着纸尿裤，妈妈把纸尿裤拿下。胡凌风下意识以手掩鼻。

　　叶八味身后见习大夫也纷纷退后，或是以手掩鼻。叶八味拿过妈妈手中纸尿裤，仔细看了看孩子大便。并放在鼻边仔细闻了闻。

　　待到孩子妈妈把纸尿裤卷起来扔进垃圾桶。叶八味说：“孩子面色红润，眼神澄清。大便虽稀。但外观与气味均是正常人大便。”

　　孩子妈妈说：“孩子没有事，为什么却老是拉肚子，而且也治不好，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八味问：“孩子现在还吃奶吗？”孩子妈妈点头说：“吃呢！”“你吃饭平时都吃什么呢？”

　　“就是普通饭食？”“什么普通饭食？”叶八味打破砂锅问到底。孩子妈妈说：“就是烧饼馒头，普通白菜豆腐啊！”

　　“还有吗？”孩子母亲沉思。“平时有没有每顿饭都吃，或者经常吃什么东西？”

　　“吃火龙果，火龙果会导致拉肚子吗？”妈妈问！“每顿饭都吃吗？”“是啊，我喜欢吃火龙果，几乎每顿饭都吃。”

　　叶八味说：“火龙果是寒凉的，那就是吃火龙果导致的孩子腹泻，你停了这个爱好，相信两天后孩子就不会拉肚子了！”

　　“是吗，可是我吃了火龙果并没有拉肚子啊？”

　　“孩子脏腑柔弱，胃肠对食物反应要比大人敏感许多，你吃了没有事，但是孩子吃了你的奶有事，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倘若你也拉肚子，及时停了火龙果，估计孩子就不会腹泻这么长时间了。”

　　孩子妈妈半信半疑，她不信困扰自己的孩子腹泻原因竟然如此简单。

　　叶八味说：“外面有旅馆，倘若不信，你可以住几天，这些天不要再吃火龙果，看看孩子是否依然腹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