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490、这病中医不能治

　　诊室内叶思泽坐在诊桌前，后面站着十多个表情严肃的大小大夫，其中没有萧然然。叶思泽诊桌一旁还坐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看样最少也得六七十了。

　　胡凌风啧啧称奇：“这位白胡子大夫年龄这般大了，难道也是这里学习中医的学徒吗？”

　　张玉悄声说：“这位老先生七十有二，已经是他们当地名医，久慕老师之名，来这学习已经两月了。胡凌风说：“这可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郑好他们进来时候，叶思泽已经给两位病人诊完，并且开了中药。看到郑好胡凌风进来，叶思泽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等吧，一会我父亲就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唉哎吆吆的痛苦□□，紧接着进来一老一少。少的是位约莫二十多岁青年，老的约莫六十岁，脸色痛苦，身体消瘦。一手捂着肚子，由青年人搀扶着，弯腰驼背得走进来。

　　青年人递过号，老年人扶着桌子，慢慢的坐在叶思泽面前。叶思泽把脉后说：“你这是阑尾炎，。”

　　对方点头说：“没有错，都十多天了。”叶思泽说：“阑尾已经穿孔，并且现在有了腹膜炎。为什么拖延到现在。”

　　病人有气无力，说：“没有拖，只是吃了消炎药，没有作用，越来越厉害了。”

　　叶思泽说：“你这种情况，应该去县医院做手术，你来我这里有什么用呢？”

　　对方说：“人家说，叶八味老师这里什么病都可以治疗。”

　　叶思泽说：“很遗憾，真是爱莫能助，中医自有他的适应症，你这是阑尾炎穿孔，现在这么重。必须去县医院。”

　　“可不可以试着吃几副中药，说不定就吃好了呢？”

　　“不会，肯定不会，你这个必须手术。”叶思泽斩钉截铁说。

　　“人家都说，人死了叶大夫都能起死回生，我这不过是个肚子疼，请让叶八味老师给我看病。”

　　叶思泽说：“他来了你也必须去大医院，我是大夫，你一定要听我的，赶快去县医院。”

　　病人一脸的不情愿。

　　年轻人说：“爹，咱们走吧，人家不给咱看呢！”年轻人搀扶老人离开。

　　叶思泽对众人说：“这真是太遗憾了。但是，我们必须实事求是。”

　　阑尾炎病人还没有走到门口，突然一个大汉背着一老年人飞奔进来。

　　胡凌风过去问：“怎么回事？”大汉说：“我爹这两天头晕厉害，走路不稳，吃什么都吐。就想过来让叶大夫看看。刚扶着他来到这里，还没有上台阶呢，突然他就向后倒，我赶忙扶住，好在还没有摔在地上，人家说摔在地上就没有救了。现在他不能说话了，大夫赶快给看看吧！”

　　胡凌风凑过去看了看说：“他的嘴歪了，一定是脑血栓或者脑出血。”病人家属拉着胡凌风着急地说：“那可怎么办，叶大夫赶紧给我们想办法治疗吧！”

　　胡凌风向着叶思泽指了指，我不姓叶，找叶大夫，就找他。

　　叶思泽走过来，让病人儿子把老人放在病床上。问：“病人平时有没有高血压？”

　　病人儿子说：“好像有吧！”叶思泽不高兴了：“什么好像有吧，他是你爹，他有没有高血压，你还不知道吗？”

　　对方分辨说：“农村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干活，那有那么多时间问这些事，不过我爹经常头晕头疼，厉害了就去本村大夫那里拿药吃。”

　　叶思泽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伸出手与病人把脉，片刻后说：“小脑出血18ml。”

　　病人家属问：“叶大夫，什么是脑出血？”叶思泽说：“脑出血通常是在长期高血压和血管病变的基础上，由于血压骤然升高，或者情绪激动、过度紧张、或用力过猛等引起脑血管破裂而发病。”

　　病人家属问：“这小脑出血，厉害吗？”

　　叶思泽说：“厉害，当然厉害。”

　　病人家属问：“叶大夫，治疗几天可以让我爹好？”

　　叶思泽说：“这个病中医不能治，现在急性期，必须去大医院做手术治疗，越早越好，晚了，人就麻烦了，不要耽搁，快去吧！”

　　病人儿子突然问：“你是叶八味大夫吗？”叶思泽说：“我不是，但是我告诉你，这种病中医治不了，必须找西医，晚了就来不及了。”

　　病人家属说：“我们不去大医院，我们就让叶八味大夫治疗，叶大夫什么病都可以治疗。”

　　胡凌风走过来说：“叶八味叶老出诊了，你们不必等他，应该赶快去大医院做个脑部CT，然后根据情况手术或者打吊瓶。”

　　病人儿子说：“这里到县医院翻山越岭需要三四个小时呢，我父亲这么重了，可以这么折腾吗，不行，我要在这里等叶八味大夫回来。”

　　病人不走，执意留下等叶八味。叶思泽一时没有了主意。

　　这边病人不肯离去。外面突然又传出吵嚷声。一声大过一声。听声音好像是有人同翟志思吵架。

　　叶思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玉说：“我去看看。”还没有走到门口呢。突然就有两个农夫用床板抬着一病人跑了进来，边跑边着急的喊：“大夫，大夫在什么地方

　　胡凌风道：“这些病人都怎么了，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惊一乍，有什么天大事情，不会好好说话吗？”

　　这时候，翟志思也跟了进来，冲到两人面前，拦住他们说：“挂号，挂号，必须挂号。你们太不像话了，不排队取号就向里闯，这对于人家等了半天的病人也太不公平了吧？”

　　前面抬着门板的黑脸农夫，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一下子就把翟志思拨到一边，嚷嚷说：“病都这么重了，那里还有时间排队，再等一会，人恐怕都没有了。”

　　“嗨嗨嗨，不排队看病，还打人，你们这还有理了吗？”翟志思再次撵过来指责两人。

　　叶思泽走过去对翟志思说：“既然有急病，就让他们破例吧！”翟志思极不情愿的嘟嘟囔囔离开。

　　叶思泽走过去，两人此刻已经放下了门板。门板上病人盖着被子，只是露出一张脸。

　　叶思泽问：“怎么回事，可以坐起来吗？”抬着床板的瘦高个说：“他现在根本不能动。麻烦大夫给他把把脉，开几副中药。”

　　病人是位五十多的农村妇女，头发半白，躺在门板上一动不动。脸色蜡黄，大颗汗珠子啪啪啪啪向下滴。病人捂着胸口，显然痛苦异常。

　　叶思泽问：“怎么回事，胸痛吗，是不是有心脏病？”

　　“我，嗯，我……”病人嘴唇青紫，由于疼痛剧烈，竟然不能说话了。

　　黑脸农夫旁边说：“我老婆今天中午与邻居争吵时候突然胸口疼得厉害，倒在地上。吃止疼药也不管用。大夫赶紧给他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叶思泽蹲下身子与对方把脉。须发俱白的实习老大夫也过来与对方号脉。

　　片刻，老大夫对叶思泽说：“这位病人是真心痛，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死亡！”胡凌风旁边小声嘀咕：“什么真心痛，难道还有假心痛。”

　　郑好想要给胡凌风解释。这时候叶思泽说话了。“病人发生了心肌梗塞，在下壁与前壁，现在堵塞了百分之四十。”

　　病人丈夫说：“啊，心肌梗塞，听说这个可以死人的。”叶思泽说：“当然了，病人随时有猝死可能。”“那，那快给我老婆治疗吧！”

　　叶思泽让张玉快去镇医院西药房拿硝酸甘油。很快张玉就给病人拿来了药。叶思泽让病人赶快舌下含服。病人家属问：“这样就可以了吗，要不要再开中药。”

　　叶思泽对病人说：“中药不行，中医没法治疗，现在必须赶快去县人民医院，一点不能耽误。”

　　“不是吃药了吗，还很危险吗？”

　　叶思泽说：“当然很危险，必须赶快叫急救车。”张玉走近提醒说：“叶大哥，救护车根本到不了我们这里。”叶思泽这才想起，这里根本就不通汽车。一时间无语。”

　　病人家属说：“他这么重了，你让我们去哪里看啊，人家都说叶大夫医术高明，连阎王爷生病都要找他治疗呢。”

　　叶思泽头都大了。倘若在天华医院，这些病人都是西医急诊科病人。现在竟然全跑他这里来了。这病根本就不是中医治的病。

　　恼人的是病人偏偏想让中医治疗，而且死活不走，这不是勉为其难吗？

　　眼看着眼前这两病人赖着不走，他们的病却越来越重，叶思泽的汗都急出来了，倘若病人死在这里，这不就麻烦大了吗。

　　胡凌风过来说：“你们这些人真是顽固不化，大夫如果能给你们看，不就看了吗，大夫现在的确看不了，你们这两个病人，一个是脑出血，还在重要部位，一个是心肌梗塞，而且是大面积，必须去县城人民医院治疗。”

　　“我们要用中医治疗。”

　　“笑话，中药不能治这个病，何况熬中药治病，中药熬出来了，你们的亲人恐怕也不行了。”

　　“我们找叶八味大夫治疗。”

　　“叶大夫出诊了”。

　　“那我们等着他。”病人家属态度坚决。

　　郑好走出人群，他想说：“让我看看……”刚要过去为最急的心肌梗死病人治疗。

　　这时外面有人喊：“叶八味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