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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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荒芜的夜，都在给我机会思念你。
而当我跨越过每一个只想要死亡的昨天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会在明天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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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到公寓加上吃饭和洗澡到现在两个人盘腿坐在客厅的垫子上用投影看电影，不过是一整个下午几个小时的时间，影片进行到有些无聊的地方的时候，越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有没有消息，刚解开锁屏就看到了三十多通未接来电，WhatsApp里的新讯息同样是铺天盖地，Line上则更是可怕。
随意点开最顶上一条来自不二周助的信息，他传来一条推特，里面贴的几张照片很显然是狗仔的杰作，包括他和川口一起进医院到在地下车库拥抱的照片全都有。从这个狗仔的账号点进去，这个人同时还发了关于手冢国光的消息，那上面和手冢看着很是亲密地走在一起的异性，就是他今天在医院里见到的冈田警官。翻了一下账号里其他的东西，这似乎是一个专门扒运动员八卦的号，之前发过什么现役国家队女排队长原泽千寻怀孕预计年中就退役，往下又是什么NBA篮球选手火神大我和妻子分居，什么转入新俱乐部的排球选手影山飞雄疑似出柜，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页面下的评论数与转发数在飞快地上涨，越前皱着眉头把手机放下，现在真是只要有个相机有张嘴就可以乱说话了。
关于他的这条八卦配的标题是，名将之子网坛新星越前龙马陪女友到医院产检。而手冢的那条虽然没这么不靠谱但也差不了太多，法网冠军手冢国光与一般女性同居，双方父母已见面预计婚期将近。
「在看什么？」注意到旁边的越前走神不再看电影，川口伸手按了暂停开口问道。
「没什么，Olivia问一下看医生的情况。」下意识地就和面前的人撒了谎，明明只要她拿起手机就能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越前双臂向上伸展了一下身体，接着装作耍赖似的向着她那边躺下来，「继续继续，电影还没看完。」
洗过澡以后还没有全干的短发戳着大腿有些痒，她低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用手指梳了两下他的头发，任由着时不时会有些幼稚的越前像只宠物猫一样枕着自己的腿，放到一半的电影继续下去，主人公闯过第一个关卡，向着更盛大的冒险之旅前进。
没办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眼前的屏幕上，越前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平日里很多稍有些名气的运动员花边新闻聊的不少，他倒是从来没当作一回事，转职业还没有很长时间，接触的圈子也是青年选手为多，刚过高中生年纪的人被拍到派对照都是常事，自己这张几乎什么都没有的照片实在不算什么，只是让他很是介意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镜头拍到的恰恰是川口的正脸，狗仔也没有打上任何马赛克。川口不是公众人物，被这样猝不及防地曝光会给她惹上多少麻烦，这是越前非常担心的。
事情发酵了一整晚，果不其然，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最先公开的是川口渚沙这个名字，有几个人以越前从前的中学同学的名义在评论区里对她的事情大谈特谈，再之后是她的中学、高中以及现在的大学和专业，仿佛整个世界都处在透明盒子里，每个人都是待售品，从头到脚都可以被查清。
凌晨快天亮的时候，Olivia再次打电话来，几乎无法顺利入眠的越前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川口，悄悄地拉开阳台的门，按下了接听键。
「我先提醒你，」对方单刀直入，「你去日本见骨科医生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被其他人知道，不要急着去解释事实。」
「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做？」越前皱起眉头低声说。
「八卦新闻一个星期就会被人忘记，」Olivia清了清嗓子，「你接下来还有比赛，这次的休整已经让媒体起了疑心，所以我认为忍下去是最好的选择。」
「我就算公开了脚踝的事情会影响什么？」越前稍有些着急起来，「忍下去的话，会受到伤害的人只有她一个。」
「Ryoma，你现在不是一个大学生选手，你是有固定赞助商的职业选手，」Olivia倒是意外地平静，「你是要养活一个团队的，这个事实你最好看清楚，」她顿了一下，「你向外公布说和她一点关系没有或者正式宣布恋情不愿让人打扰都是不可能打消所有人的好奇心的，公众人物就是猴子，观众们不会在乎事实，他们只在乎表演好不好看。」
「我是个运动员。」越前强调了一句。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运动员，」Olivia反驳道，「你是世界排名靠前年龄最小的选手，越前南次郎是你的父亲。」
他沉默着。
「从现在起到回曼哈顿，你不要回应任何事，我会处理这些小事，」Olivia叹了一口气，「也会保护你要保护的人。」
「我知道了。」越前应道。
「By the way,」Olivia故意摆出口气很差的样子，「你要是谈了恋爱以后也做出和你爸一样的事情，就等着老娘把你一枪崩了再从帝国大厦上推下去。」
「Don\'t worry,I won\'t.」越前笑了一声，先把电话挂断了，回身从阳台回了屋里，看见躺在床上的川口还是同样的姿势，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轻轻托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闭上眼吻了一下她的前额。
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越前说话的声音，川口其实也没有怎么真的睡着，她看到了后藤发来的消息，但只是很冷静地翻看了那条推特下面的评论，也去看了一下转发的网友的言论，意料之中都是并不太好听的话，因为越前刚转职业，正处在很关键的上升期，且又有多年前越前南次郎突然退役这一前科在，球迷们自然会有些偏激，再说他才二十一岁，是一切刚刚开始的时候。其中最难听的也就是根据怀孕一事扯上女方有罪的□□言论，对她而言所有无实的评价实在无关痛痒，这时候用反正以前听惯了来解释自己的淡定好像也不太对，只能说某种意义上她确实像越前说的那样，是一个很自我的人。
「醒了？」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声有些变了，越前低声问着。
应了一声，川口先提了这件事：「在担心吗？」
被看穿了的越前没能立刻回答，只是又将她抱紧了一些后说：「在担心你，因为你肯定只会说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越前君既然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不要一直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了，」她轻轻用手指抚平他的眉心，「我们认识很久了，但是成为恋人的天数还可以用手数出来，所以在每一次去想象两个人的以后时我都会先让自己不要想，现在已经很珍贵了，我不期待自己还能得到更多。」
「我还能有机会看到你慌张的时候吗？」被女友无比冷静的状态反过来安抚了的越前与她四目相对着。
「我是人，自然有害怕的情绪，不过不是在这里。」川口抱住他的腰，「而且，有越前君在身边的话，我想我没有理由慌张。」
她的手掌隔着T恤贴在腰侧的肌肉上，似乎比刚刚的距离还要再近一些，体温陡然间就上升了一些，越前稍稍有些紧张地将两条腿向后挪了挪，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要不我去学一下法语吧。」
轻轻嗯了一声的川口呼吸声又安定下来，大约是真睡着了，夏季日出总是早一些，云层后逃出来的阳光，透过窗帘偷偷溜进来，在墙上画下一笔，他慢慢也感觉到了困意，睡前心里还突然想着，在蒙特卡洛和苏黎世买房的话哪儿的会比较贵。［1］
再醒来的时候，盘着头发的川口正坐在高脚凳上很是专注地画着画，狭小的公寓内被颜料的味道占满，意外的并不是很讨厌，越前打了个呵欠坐起身，还带着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又在画那些自己不太看得懂的画了，不过这次倒是挺直接的隐喻，画上的人的双眼都是摄像头，本来应该是嘴唇的地方画着像是麦克风的一样的东西，描述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越前知道她并不是个不会生气的人，只是情绪都在别的地方了而已。
「我喜欢用Sin的名字去看世间，」她把常用的相机架在三脚架上，拉开窗帘调整了一下相机参数，「因为当你知道别人是谁，别人却猜不透你的时候，我就是处在上风的人。」快门声响了几下，这头的照片便传到了电脑上，「也会让我感觉到画画是一件足够有力量的事情。」
越前看着她将画上传到网上，很快便有人开始转发和点评，似乎完全不在意评论的内容，她将电脑合上回过身来，对着他提议道：「对了，我们现在要不要逃跑？」
——逃跑？
比起自己当时离家出走一般的逃跑，川口选择的方式非常地简单粗暴甚至还有些疯狂，她只是带着最基础的出门必备行李，接着便来到了成田空港，盯着大屏幕上正在滚动着的行程表，所以指了一个目的地便伸手跟自己要了护照，当川口带着两张飞机票回来的时候，越前盯着这张三个小时以后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票，一时之间呆愣在了原地。
「当然，」她干脆利落地回应了越前的吃惊，「我说的逃就是真的逃。」
她一向不是个一般人，越前早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当她抱着速写本在候机室里淡然地画着画的时候，越前也是草草地和Ronald报告了一下行踪，接着也将手机关上了，而且虽然前一晚上网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实际上当他毫无遮掩地以一个素人的样子坐在人群中的时候，也并不会有什么人会在意，到底公众人物也是分很多种的。
「川口，」他开口问道，「你不会以前也这么干过吧？」
「去年的圣诞节，我一个人在卡萨布兰卡，」川口把背包抱在怀里坐下来，「前一天看完了这部电影，我突然特别不想一个人留在东京，就这么出发了。当时手里没有什么钱，只买了单程机票，想着就算死在那里也没什么问题。」
——With the whole world crumbling, we pick this time to fall in love.[2]
她只说了自己想要逃，却没有提到母亲在自己门外声嘶力竭地嚎叫。她只说了不想一个人留在东京，却没有说那日当晚房东便以川口由纪来闹事的理由将她赶了出去，拿着并不多的一份保证金，川口把东西寄放在了画室里，给原田留了一张写着「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来」的纸条之后就走了，与其称作是逃跑，她更宁愿称是流亡，因为只要在这个地方生活就不可能远离川口由纪，她像是水蛭，被川口和也甩开以后就只能爬到她的身上，到底恶魔是妈妈还是女儿？
大概也是运气不错，虽然吃了些苦，但还是在开学一个月以后回了东京，本来还是可以早些回来的，不过机票钱确实不太好赚，在当地的一个画室，帮着画了很多壁画还做了些打杂的工作，手机早就已经被偷了，她几乎过上了完全原始的生活，画画的铅笔被削到只有几厘米的长度，打了一个月的零工加上之前自己余下的钱才够买一张廉价航空的打折机票，那天飞机才刚落地，还没出关她就见到了神色很是慌张的原田哉也和不二周助两个人。意料之中被非常凶狠地训斥了一通，认识了不二这么久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也是可以吼出这么大的声音的。
她大概已经完全超脱了想死这么一个境界了，越前皱着眉头听她说在摩洛哥的那些事情，胸中也埋了一股子的怒气，伸手轻轻捏着川口的脸颊，开口说：「你最好别再想做这种事了，有的是人替你害怕。」
「越前君，我只能告诉你，在我跨越过每一个想要死亡的昨天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会在明天遇见你。」被捏着脸的川口说话还有些不清楚，「还有，这样很痛。」
「你还知道痛吗，」越前干脆用上了两只手，「记住了，以后我绝对不可能让你一个人。」
「我记住了，」川口晃了两下头，「所以，真的很痛。」
立马松开手，越前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放松的一瞬间被她抓住，川口捏着他的脸向两边，还伸长了脖子去撞他的额头。完全没想着要躲开的越前直接俯下身凑上去亲了她一下，一招毙命，她愣了一下放开手，接着很是端正地坐在了一边，耳朵又慢慢地变红了。
「公共场合。」她嘟囔了一句。
「I\'m American.」越前很是狡黠地笑着，「It\'s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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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界级的网球选手很多都在摩纳哥的蒙特卡洛或者是瑞士苏黎世定居，虽然有避税的原因，但有钱才是第一要义，不过弗罗里达也是很多人会考虑的地方，以及前面俩地方官方语言都有法语。
2.出自1942年上映的电影《卡萨布兰卡》，自翻是整个世界快坍塌了，我们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相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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