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九里枝

8、篮球赛

　　古倾看了眼那条糖，这个糖她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新进的，“你等我一下。”

　　她放下手中的笔，脚撑着把椅子往后退了一点，拉开抽屉找进货的本子，翻开第一页她就看到了这个牌子，“三块。”

　　她合上本子放到桌上，拉回椅子，发现预想之中的钱并没有出现在收银台上，奇怪的抬头，那张被藏在帽檐下的俊美脸庞，完整的跌进她的视线里。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陈…陈九生？

　　她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是忘了去问他要钱，就这么看着他。

　　面上呆滞，内心却一片混乱：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他？她头发还没吹干，没有厚刘海也没有黑框眼镜，他会不会认出来她？会不会奇怪她为什么和在学校的样子不一样？

　　陈九生的视线扫过她那张精致粉嫩的小脸儿，平稳的落在被她摊开在桌上的数学卷子上，“你也是锦城一中的？”

　　古倾这回不呆了，她直接慌了，连忙把卷子收起来，因为并不是每个班级发的卷子都一样，任课老师不同，选的卷子也不一样，她想拒绝，却发现自己并不擅长说谎，最后像是放弃了，淡淡的嗯了一声，声音很小，小到，和她仅仅隔着一个收银台的陈九生，什么都没听到。

　　“嗯？你声音太小了。”

　　古倾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次声音大了些，“是。”

　　“这张卷子难吗？”

　　古倾有些奇怪他的问题，他又不做，管什么难不难？

　　不过还是诚实的答：“不难，挺好做的。”

　　陈九生听了，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怪怪的，手指抵在唇边，他思考着，问了她一句：“你觉得这个卷子，值七百块钱吗？”

　　值、七、百、块、钱、吗？

　　古倾大脑翁的一下。

　　见她的模样估计是没太懂什么意思，陈九生摆了摆手，“算了，没事。”

　　紧跟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张一百块放在收银台上。

　　古倾手都有些抖的拿过那张莫名今天看着特别红的纸币，找了九十七块钱给他。

　　陈九生收了钱，揣进兜里转身准备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脚步停下，他转过头来，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纠结怎样说才比较好，半响，他望着她那双澄澈的双眼，单纯的不像话，要是知道了自己男朋友出轨了，还是和一个……

　　算了，这种事。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等到他走远了，古倾才像一个鼓的快爆炸了的气球一样，一下子被人松开了封口，泄了气。

　　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陈九生的话：你也是锦城一中的？

　　你也是

　　也是

　　他应该是记得她的吧？不然怎么会有一个‘也’字出现呢。

　　这一刻，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欣喜，也有一点失落。

　　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欣喜，又为什么会觉得失落呢……

　　好奇怪的感觉。

　　没等她想明白，超市里就开始相继涌进来人，她开始忙碌起来，什么都没空再继续想。

　　等她空下来去拿那张数学卷子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没写几道题，就被怕李女士发现而急匆匆赶回来的古致远，塞了二十块钱打发回家了。

　　家里没人，她换了鞋回到房间，准备把这张数学卷子写完再吃饭。

　　刚做完题，就接到了李女士的电话：“丫头，中午你给古城做饭吃，下午不用来了。”

　　李女士和她说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像是下命令一样的语气，让她做一件又一件事。

　　不过下午不用去超市，倒是一件令她开心的事情。

　　她会的菜不多，冰箱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她就简单的弄了一个热汤面，给古城发了消息，他没有回，古倾也不打算等他，自己吃完，刷完碗回了房间，定好闹钟，拉上窗帘上床午睡。

　　正午阳光热烈，透过窗帘的丝丝缝隙漏进来，不偏不倚的映在她正发亮的手机上。

　　来电显示：含之。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着，奈何距离远，古倾并没有醒。

　　很快，手机停止了震动，屏幕也熄灭恢复了黑色。

　　没过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在这样响了两遍之后，古倾终于有了一点醒了的意思，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就听见了震动声，连着桌子好像都在微微震着。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起来去拿手机，点了接听，还没等说话，那边夏含之的声音掺杂着口哨声一起传了过来：“倾倾！我都给你打了三遍电话了，你怎么才接呀！”

　　古倾被她的声音震得清醒了些，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哑，有些慵懒的说：“抱歉，我刚在睡觉没听见，怎么了吗？”

　　“你快点起来，中心广场这边的篮球场，有比赛！超级好看！古城也在这呢，你赶紧来，我等你啊，对了，来的时候帮我带一瓶可乐，要易拉罐的那种！”

　　古倾垂着脑袋，“我……”

　　夏含之在那边，声音突然低了几分：“还有啊，倾倾，你记得吧刘海放下来啊，还有眼镜也记得带，这里人超级多。”

　　“那我就不……”

　　还没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夏含之已经挂断了电话，听了两秒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有些无奈的关了手机。

　　人超级多，所以她要放下刘海，戴上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人笑话丑。

　　可是……

　　古倾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还…可以吧，只不过是脸小了一点，额头小了一点，可是她很白，鼻梁也不低，嘴巴也不大，她还有酒窝。

　　她不记得古城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说她丑，不久之后，但凡她认识的人，看她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直到，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一切才渐渐恢复了正轨。

　　不愿意再想这些，把刘海拨出来，头发扎好，回到房间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镜，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易拉罐的可乐，想起古城在打篮球，又拿了一瓶水出来，出门前她看了眼巨大落地镜里的自己。

　　一个她有时候都觉得奇怪的模样，但也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奇怪的模样。

　　拉下门把，开门出去。

　　她家距离中心广场并不是很近，她上了公交车，二十分钟后，到达中心广场。

　　她走到篮球场那边，才发现人真的超级多，里面的座位都被坐满了，外面也围了一大圈，来看的人多数都是和她差不多的高中生，有一些看上去小一点，大概是附近的初中生。

　　她拿出手机给夏含之打电话，确定了位置后，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走到夏含之给她留的位置上坐下来。

　　篮球场的位置并不多，只有四排位置坐落在场地的东西两侧，她们的位置在西侧第二排中心，古倾把饮料给她，开始看比赛。

　　场上分为白蓝两队，古城穿着一身蓝色的球衣，看他目前的状态，应该是小前锋，主要就是投球得分。

　　目光偏移，古倾下意识的去看白队的小前锋，那人此时正护着球在躲避着对方，一个躲闪，他快跑两步而后一个起跳，扣篮，得分。

　　身旁的夏含之瞬间激动起来，不停的尖叫着，那声音尖锐的近距离刺激着她的耳膜，古倾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身体往一边挪了挪，再次把目光投过去。

　　那个人正巧帅气的一个回身，让她看到了他的脸，是陈九生。

　　他本就白皙的脸上，此时多了点红润，他咬了下下唇，说了一句话，抬手接住队友投过来的球，一个转身躲过了蓝队的抢球。

　　古倾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就像是那天在学校的篮球场，她好像在看到他后，在这个篮球场上，她就再也分不出目光给别人。在他转身期间，古倾甚至能够看到他寸头一转扬起来汗水的弧度。

　　他再次投球得分，哨声响起，裁判员宣布中场休息十分钟。

　　古城接过拉拉队的人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往这边走，走到古倾身旁站定，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来，唇角勾起，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打比赛？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难道……”

　　古倾把放在一边的水塞进他手里，直接打断了他自恋的话，“是含之叫我来的，你别瞎猜了。”

　　古城：“……”

　　夏含之笑，站起来说：“倾倾，我出去一下。”

　　古倾点头，收了收腿让她过去。

　　古城拿着水站起来，点了点夏含之空出来的位置，示意古倾坐过去。

　　古倾坐过去，看了眼他身上的球衣，是他们班级男生当初统一定的，不过并没有听说他们这个比赛，不禁有些疑惑的问他：“你们这个球赛是临时的还是之前就有定下来的？”

　　“有定，是为了市篮球赛选人，今天正好轮到咱们两个班级比赛。”

　　“这样。”古倾撑着下巴看向前方，就看见夏含之拿着让她带来的那瓶可乐，快步走向了陈九生，站定在他面前，双眼弯弯，脸也红了，她双手拿着那瓶可乐递给他，微微低着头，不知在说什么。

　　哨声再次想起，她紧接着就看见，陈九生目不斜视的，走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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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古倾：好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