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四十五元

97、机关（我就是想加更不行吗）

　　卫翎走进屋，正好与跑出去的小士兵擦肩而过。他走到秦峥面前，看着秦峥脸上掩不住的得色便猜到了大概。

　　“别高兴的太早，”卫翎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秦峥的脑门，“一击偷袭得手，北疆必然不甘心，到时候依尤格萨隆的性子，怕是会下血本来反攻。”

　　秦峥晃着脑袋一摊手道：“能有你家秦大将军料不着的事情吗？反攻最好，我还怕他不来呢。”

　　说着，秦峥对卫翎神秘一笑，道：“坪州的机关，可是十几年没见天日了，正好拿那些蛮子练练手。”

　　卫翎见状，不免好奇：“到底是什么机关，真有这么大威力？”

　　秦峥从怀中拿出图纸递给卫翎道：“想当年，还是先帝游历四方时，与友人一起设计的机关，在靠北的几座城试点改造，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改造计划便搁置了，只留下了坪州这一处最为完备精良的机关。”

　　卫翎接过图纸看了几眼，啧啧称奇，道：“先帝和那位友人真是奇才，没能将这些边境城防都改造一遍，着实可惜了。”

　　“这机关只有齐国皇室知道，我也是偶然听皇上说起过这段往事，翻起先父留下的图纸，才发现坪州机关的奥秘。”秦峥望着屋外的天色，沉声道，“除了我们几个，几乎没有一个人了解机关内部，北疆人就更无可能了。”

　　“所以哪怕尤格萨隆反攻，我们的胜算也极大。”卫翎点点头，接上了秦峥的话。

　　“二王子，二营的士兵已经出发去坪州了。”士兵报道。

　　尤格萨隆烦躁地摆手，转向也律问道：“去请军师了吗？怎么人还不来？”

　　也律为难道：“刚才让人去请了，可是军师说染了风寒，正卧床不起呢，可能没法起身过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染风寒，真是的。”尤格萨隆抱怨了一句，却也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边境气候变化古怪，军师那样的文弱书生病倒了也很正常，便不再多想。

　　“让二营的士兵专心打仗，如果坪州拿不回来，他们也不用活着回来了！”尤格萨隆冷冷吩咐道。

　　“大王子，坪州遇袭了，二王子派了重兵要去反攻。”帐外走进一个士兵对尤格颜苟禀报道。

　　尤格颜苟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抬腿便要往外走。这时，他帐内突然闯进了一个纤弱的身影，尤格颜苟定睛一看，却是尤格萨隆从家里带来的那个小奴隶布尔。

　　尤格颜苟从来看不懂这个弟弟的古怪癖好，对这个苍白瘦弱的小孩也没什么好感，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蠢货，你家主人的帐子都能走错，滚出去。”

　　士兵正要伸手将布尔推出门去，却见布尔一改往日怯懦胆小的样子，抬头对尤格颜苟道：“是军师让我来找你的，大王子殿下。”

　　尤格颜苟一楞，挥手遣退了帐内的士兵，示意布尔走近一点。

　　布尔走到尤格颜苟的面前，并没有向他行北疆奴隶的礼节，只是冷着脸对其一板一眼地道：“军师让大王子稍安勿躁，留在帐内先不要有动作。”

　　尤格颜苟一皱眉，问道：“靳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布尔没有理会，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到尤格颜苟面前：“请大王子熟记此图，等二王子回来，你就可以行动了。”

　　尤格颜苟看着手上的图纸，眼神渐渐明亮起来。他掩住嘴角得意的微笑，抬头凝神打量起了这个他从来没拿正眼看过的小奴隶：“你是军师的人？”

　　布尔从头到尾都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不管是呆在尤格萨隆面前，还是给尤格颜苟报信，似乎都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走。此时他听见尤格颜苟的话，突然抬起了头，灼灼的眼神像是迸发出了火花一样逼人。他看着尤格颜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我自己的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尤格颜苟的帐篷。尤格颜苟玩味着方才的对话，低声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有趣。”

　　“将军，北疆派兵来反攻了！”士兵火急火燎地跑到王尨面前道。

　　“把俘虏关在地牢里看押好，别让他们跑出来捣乱。”王尨下令道，“穆存，周载，你们跟我去查看城内机关，其他人放箭顶住！”

　　被点到的两个小将道一声“是”，便跟上王尨走了下去。其他士兵忙不迭搭弓上箭，严阵以待北疆军队的到来。

　　王尨三人依着图纸，走到城门西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四处看了看，找到了传说中的机关所在。

　　“将军，这块砖头有蹊跷。”穆存摸着一块颜色略微不同的城砖，在王尨眼神示意下，往里使劲一按。顿时，城墙向里豁开了一个通道，幽幽地通向地底深处。

　　王尨擎了一根蜡烛，当先迈步走了下去。三人一路摸索，走下通道曲曲折折，终于找到了机关的核心所在。

　　三人走近一间石门挡着的屋子，王尨略沉思了一阵，摸到石门上壁画似的图案，拿油灯一照，竟是一个复杂的八卦阵图。

　　“这要怎么解？”周载看得一头雾水，转向穆存，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默默摇了摇头。

　　王尨闭上眼，细细回忆秦峥给自己看的图纸，灵光一闪，睁开眼，在图案的几个位置有节奏地敲击了几遍。顿时，石门轰隆一声向一边退去，向三人露出了屋中的全貌。穆存和周载看见屋内景象时，全都呆立当场。

　　说是屋子，实际上这个“屋子”大到看不见边际，几乎是一个全城范围的地下宫殿。宫殿内四处都是看不懂的齿轮和机关，扑面而来的金属气味厚重得像是浸透了空气。

　　王尨拿着油灯四处照了照，找到了几个硕大的扳手状开关，关联着四周的所有锁链和齿轮，向四面八方延伸到黑暗里。“这便是控制机关的几个阀门。”王尨转身对二人道。

　　接着，王尨依照记忆将开关的用法和二人说了一遍，又四下走了一圈，找到了另一个向上的通道。他顺着通道爬了上去，顶部是一个活动的铁板，扳起两侧的把手奋力一起，铁板豁然大开，露出了白茫茫的天色。

　　守城的士兵正看着城下的战况，冷不防目睹了走下城墙的王尨从地下“钻”了出来。“将将将军！”士兵惊得话都说不囫囵了，“你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王尨一巴掌拍在士兵的脑门上：“从祖坟里爬出来的，行了吧？”

　　他又低头对下面喊道：“穆存，周载，等一下听我命令行事！”

　　“是，将军！”二人在地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