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四十五元

86、包围

　　秦峥坐在马上，提剑指向尤格萨隆，厉声道：“北疆王子！休要得寸进尺，再犯我大齐，否则莫怪我军刀剑无情！”

　　尤格萨隆嗤笑一声：“自不量力。”话毕，他向黄毛小将下令道：“也律，传本王子命令，击鼓进军！”

　　“是！”

　　四面鼓声大噪，一声声沉闷有力的鼓点，唤起了生剖虎胆的草原骑士血液中流淌的野性。北疆士兵嘶吼着向前冲，像一群荒野的恶狼冲齐国军队扑咬而来。

　　秦峥牙关一紧，驾马冲在了最前锋。身后的士兵见状，也被燃起了一腔热血，紧跟着将军的步伐迎了上去。两边顿时混战成了一团。

　　这次对上的是真材实料的敌军，人数的压制和天生的身量优势使得北疆的气焰越发高涨，伴着近乎疯狂的声势炙烤着秦峥带领的这一万驻军。不多时，驻军士兵渐渐体力不支，显出了颓势，被北疆军队压制着一点点向后缩聚。

　　“也律！带兵绕到后方包围！别让秦峥跑了！”尤格萨隆厉声令下，也律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调兵。

　　秦峥看准了此刻时机，高声命令士兵道：“撤退！撤回主城！”

　　话音刚落，驻军飞快地调整队形，后卫变前锋，迅速突破了北疆尚未结好的包围圈，且战且退向山后逃去。

　　尤格萨隆遥遥听见了秦峥的命令，心头一紧大喊：“追！不能让他们逃回主城！”

　　言罢，尤格萨隆带着队伍也跟了进去，像追赶猎物的野狼一样，缀在齐军后面死死攀咬。

　　齐军人数少，又对地形熟悉，看起来像一尾鱼一样东西乱窜，没有章法似地渐渐潜入山林内部。尤格萨隆不肯松口，咬着齐军的尾巴追进了深山。

　　“二王子，冷静一点，”也律隐隐觉得不对，出声提醒道：“这里地形复杂，贸然进入，属下担心有诈。”

　　尤格萨隆丝毫不以为然：“能有什么诈？秦峥的大军被颜苟引去东山了，走投无路才带着剩下的人还击。现在打不过往回逃了，我们跟着，说不定还能找到通往主城的密道呢。别废话，跟上就是。”

　　说罢，他扬起马鞭向后一抽，胯.下坐骑吃痛长吁一声，如脱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如此，手下士兵也不敢再反驳，只好紧跟上去。

　　北疆军队一路追赶，眼见齐军从一个狭隘的关口溜了进去。关口两侧被峭壁阻挡，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尤格萨隆见状，只当是一个寻常窄口，想也没想就率兵闯了进去。

　　上钩了。秦峥装作慌不择路地后撤，内心冷冷一笑。

　　逼仄的关口之后，前方豁开了一片白茫茫的天空。尤格萨隆当是到了主城之下，喜不自已地往里闯。而等他当先通过了关隘之后，却见眼前不过是稍宽一些的天堑，两边黄沙斜坡相对，对面的出口前，原本在逃窜的齐军停下脚步，整齐地回过身，静默地注视着他们。

　　秦峥在前方与他遥遥对立着，尤格萨隆看着秦峥幽深的黑瞳，直觉有些不对劲。身后不知情地士兵还在一股脑往里冲，一浪接一浪地把整个军队推进了天堑深处。尤格萨隆紧紧皱起眉头，正要下令全军停下，忽然见对面的秦峥端坐在马上，举起手中的佩剑在空中一挥。

　　上品的剑刃在阳光下翻转一圈，反射出慑人的寒光，扑向了四周的树叶和沙砾。接着，秦峥微启冷硬的唇峰，抛出简单的两个字砸在碎石遍布的地上：“放箭。”

　　自密不透风的树林里乍起惊雷，万千箭羽在一瞬间如流星划破天际，割开干冷的空气纵身而下，发出了近乎鹤唳的声音。北疆的士兵只觉得眼前的天空莫名暗了一下，宣告死亡的利刃就不期而至，降落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一朵又一朵暗红的彼岸之花。

　　北疆军队在毫无防备中受了一波暗箭，没来得及反抗，眨眼便倒下一大片。紧接着，吼声自四面八方传来。那些看不出异样的树林里，钻出了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齐国士兵，发了狠从斜坡或跑或滑下，冲进了天堑下的战场。北疆军队追赶一路，根本没想到进谷是这番光景，身份对调之后，被三面夹击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怎么会这样？尤格萨隆咬牙想，尤格颜苟的傀儡大军不应该引走秦峥的主力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

　　秦峥似乎看出了尤格萨隆心中所想，打斗的间隙还抽空对其不冷不热地嘲了一句：“尤格王子，声东击西这种技俩，一次两次地引人上钩也就罢了，你难道当这是什么看家本领，要混一辈子饭吃吗？”

　　尤格萨隆瞪了秦峥一眼，强行压住恼羞成怒的戾气，不至于当场暴起。此刻北疆军队位于最低的谷底，三面均有军队夹击，败势已经显而易见。尤格萨隆恨得几乎咬碎一嘴的牙，别过脸对大军喊道：“撤退！快撤退！”

　　士兵得了令慌慌张张地向先前进来的关隘处撤离。眼见将要要逃出去，前方忽然又出现了大批齐军，死死堵住了北疆军队的退路。卫翎在一身白衣外加上了寒气逼人的银甲，给原本温和如画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杀伐的凌厉。一柄出鞘的白剑横在身侧，他冷冷地看着将要逃窜出去的尤格萨隆被队伍生生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运了内力开口道：“将士们，堵住关口，绝不能放过贼人。”

　　早已准备好的两万驻军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将精疲力竭的北疆军队再一次噬咬得千疮百孔。

　　尤格萨隆终于忍不住暴戾的本性，搜罗所有已知的中原词汇大骂出声：“卫翎！你个狗娘养的！杂种！耗子！不得好死！”

　　卫翎坐在马上，听着尤格萨隆口不择言的谩骂，还有些好笑：“二王子，骂得不顺口的话，不必为难自己，就用你自己的家乡话骂好了。”

　　对面尤格萨隆果真操起了蛮语，一边拼杀一边叫骂。眼看战事到此，大局已定。

　　卫翎突然莫名地心口一悸，下意识回头，一个黑影向他后背直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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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被屏蔽的框框的时候，我经常在想，不是我想搞.黄.色，是屏蔽词在搞.黄.色（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