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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小兽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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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部落坐落于弯月森林的南面,背靠一片不算高的矮山,山脉呈环形,如同一个巨大的环形围墙将银翼部落包围在里面,形成天然的防护。兽人们在山壁上凿出山洞用以居住,但这些地方只有身强力壮对部落有贡献的兽人以及他们的家人才能居住,像星耳这种老弱病残,只能住在山坳中间的空地上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若是平时,星耳还能拼着力气往上爬一爬,但现在,他连喘息都觉得疲惫。
扶着山壁停下脚步,星耳只觉得今天的月光格外朦胧,以至于他都看不清苍溪到底住在哪个山洞。他抹了把脸颊上的汗水,隐约闻到一股香气,像是开的正盛的红玫瑰,散发着甜蜜又诱人的香气。
【这是我身上的味?】
【是的。】
【卧槽,这么好闻?】星耳自己都忍不住多闻了两口,可他现在真的太虚弱了,那种高烧不退的迷糊感让他越来越虚弱,双腿也酸软无力。他努力的抬起脚想要再走一步,却脚下一滑,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和大地进行贴面礼时,一只属于真兽人的手臂箍住了他的腰。
为什么那么肯定是真兽人?
因为在被那只手臂触碰的一瞬间,星耳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全感。
茂密的弯月森林里,银翼部落的兽人在结束一场拼杀后,仍保持着兽型,在警惕的感知过周围没有危险后,兽型为一只猛虎的苍溪才化成人形指挥周围的兽人背起附近的猎物,准备回去。
“苍溪,伏临今天怎么没来?”一个脸上画着黑色图腾的真兽一边用藤麻将小猎物捆扎在一起,一边问站在树上警戒的苍溪,在他们心里,苍溪就是部落的下一任族长,虽然现在继任仪式还没举行,但大家早就把他当成了首领。
苍溪看了底下问话的人一眼,想到早上在伏临洞外听到的声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伏临这几天应该都不和我们一起打猎了。”
“啊?为什么?”
“他找到了一只亚兽。”
“亚兽?”山锤惊讶的瞪大眼睛,“你说伏临找到了亚兽?”
“是的。”看到自己的伙伴这么惊讶,苍溪反而坦荡了些,“而且,那只亚兽昨天进入发情期了,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伏临应该都不会出来了。”
山锤更惊讶了,惊讶之外还有些好奇,部落里到底是谁竟然会喜欢上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伏临?虽然伏临也很勇猛,但他在部落里其实没什么名气,主要就是因为他真的太闷了,平日里和他们这些真兽都没什么交流,更别说面对亚兽了。但他记忆里小时候的伏临还是很健谈的,好像是随着长大就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尤其是战斗的时候,他好像从来没听过伏临的吼声。
但这样子的伏临竟然已经能找到亚兽,想到那只亚兽的发情期,山锤又有些不安,那只亚兽可别是到了发情期随便找他们兄弟凑合一下吧?可部落里也没听说哪只亚兽到发情期了呀?
山锤把部落里快成年的亚兽想了一遍,愣是想不出来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姬水。要知道,被大家爱护着的姬水,一心喜欢着苍溪呢。他摇着头变回原身,抖了抖身子,低吼着示意队友们把猎物放在他的身上,他的兽型是一只巨大的独角犀,负重能力极好,吼声也如同最响亮的号角一般。
等把所有的猎物收拾好,一群人才快速而有序的朝着部落返回。
只是在快到部落时,苍溪突然侧耳听了听,随即停下脚步,示意大家先走。
“吼?”星耳的大哥勾启是一只银灰色的双翼狮,毛发非常旺盛,但因为大脑过于简单,变成兽型时总显得呆呆的,他扭着头看着侧前方一脸威严的老虎,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
兽型无法直接交流,大部分时候他们通过对方的吼声只能猜出大意。苍溪正想和他解释,突然听到一声痛呼,瞳孔猛缩,甩掉背上的角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吼!”
“吼吼!”勾启追上去,却只看到一个残影。最后不得不先返回,带领族人将猎物先带回去。
而苍溪已经赶到河边,正当他想救下那个看起来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亚兽时,却见那人拿起了一根锋利的断树枝与那只比他的兽型还要庞大的咕咕鸟周旋起来。
此时站在河边的那个脆弱的亚兽,正是这个故事中的主角受,纪宁。
纪宁在那只老虎出现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躺平接受死亡,就见那只老虎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像是看戏一样。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只老虎倒是聪明,是打算等他被那只鸟啄死了坐收渔翁之利?这些该死的野兽,一个比一个凶残,他还偏不信邪了!
纪宁攥着手里的树枝,身上被那只大鸟的利爪抓破了好几道,手里的树枝也短了好几根,木刺戳进他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大鸟戏虐够了这点可怜的口粮,猛地一个伏击,眼见着要将拼死抵抗的人抓走,却被旁边飞跃而起的老虎一把按住了脖颈。
“吼!”
随着他的这声吼叫,筋疲力尽的纪宁终于放弃了希望,软面条一样倒了下去。
一只爪子按着咕咕鸟的苍溪看着眼前脆弱的亚兽,慌乱的吼了一声,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将咕咕鸟弄死甩在背上,便叼着亚兽往部落里跑。
“苍溪!这是哪来的咕咕鸟!”咕咕鸟是一种庞大又凶厉的大鸟,一般只生存在距离部落半天路程的山壁上,苍溪只出去了一会,怎么就带回来这么大一只咕咕鸟。部落里的人虽然不明白,却都很高兴,采集队里的人已经想到可以用咕咕鸟的羽毛做一顶新帽子了。就见苍溪随意的把咕咕鸟往地上一甩,小心的放下嘴里的亚兽,变成人形喊道:“请巫长来。”
“这是谁?他怎么伤这么重?”
“他脚腕上的图腾是鹿族!他是鹿族的亚兽!”
话赶着话,传到巫长的山洞里时消息已经很清楚:“巫长!苍溪带回来一只鹿族的亚兽!”
“亚兽?亚兽!鹿族的亚兽!”巫长是部落里除了族长最有威严的人,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就连牙齿也只剩下几颗,摇摇欲坠的挂在牙床上,可当他出来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纷纷给他让出道路。
巫长在两名小兽人的搀扶下拄着拐棍急匆匆的走过去,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亚兽,用指尖抹了把他的血液放进嘴中,片刻突然猛地瞪大眼眶,神神叨叨的跪在地上,做出奇怪的举动。他那双浑浊的眼球里此时全是夸张的白眼球,干瘦的身体颤抖着,嘴中喃喃碎语:“感谢兽神怜悯我银翼部落!感谢兽神!兽神天恩······”
他的声音不大,但周围太安静,以至于慢慢的便有人跟着他一起喊起了口号。
苍溪站在离巫长最近的地方,也跟着喊了几句,但他的心神更多的还是放在了地上那只亚兽身上。
在今天早上听到伏临山洞里传出的声音之前,他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想要一只亚兽了。
一只坚韧到令人佩服的亚兽。
这么想着,苍溪更认真的瞧了瞧地上那只亚兽,他的呼吸很淡,五官却很好看,尤其是刚才战斗的时候,那双眼睛亮的像两颗星。
苍溪觉得,如果是这只亚兽的话,他可以。
好一会儿,巫长在大家的口号声中回过神,让人把那只小亚兽带回他的山洞,这场神秘的仪式才算是结束。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用沙哑却响亮的嗓音道:“这是兽神赐给我们的亚兽!是赐给我们部落的火种!我们必须要好好对他!给他最好的食物,最强壮的真兽!这样他才能帮助我们部落,永远延续下去!”
“吼!”
周围传来兽人们的齐呼,巫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苍溪示意了一下便被人扶了回去。等巫长走远了,部落里的人才开始散开,苍溪听到亚兽们的嘀嘀咕咕,不过他对此向来不在意。
部落里每天的食物来源主要是打猎队的猎物和采集队带回来的野菜野果和根茎植物,每天干活的人可以优先挑选一块肉,剩下的除了要留作过冬的存粮,就会煮给整个部落里的人吃。如果收获丰富,大家就能吃顿饱饭。但如果收获不好,可能只能喝一碗没什么东西的野菜汤。
今天的收获非常丰富,打猎队的勇士们按照出力程度每人分到一块肉后,还剩下很多。苍溪带着打猎队把存粮搬到荫蔽的山洞里,采集队则在姬水的带领下开始架锅烤肉煮饭。
星耳是被外面的欢呼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酸软的厉害,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况,他猛地睁大眼睛,却正好对上一双金色的竖瞳。
伏临看着自己怀里软乎乎的小亚兽,眨了眨眼睛,让那双兽瞳变回来,这才凑到他的脖子那蹭了蹭:“你醒了?饿吗?”
星耳被人蹭的往后躲了躲,撑着手臂看着眼前陌生的洞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的兽人却像是知道他的情况,先递给他一兽皮袋水,又拿了些水果和烤肉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吃。”
星耳喝了口水,凉的一哆嗦,刚想说什么,嘴里就被人塞了一口肉。他嚼了嚼,肉质又干又柴,像是放了很久的风干肉,没有放调料,一股原始的腥臊味,往常这样的东西他是不会吃的,今天却不敢吐出来。因为眼前的真兽看起来真的是太强壮了,而且,他那对金色的竖瞳,星耳怀疑他是那什么。
【统,这个兽人不会是蛇吧?】
【啊?统,你出来一下,我可害怕那啥了,你别吓我啊!】
【统啊!统!你哪去了?】
星耳脑子里炸开了花,紧张的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可偏偏眼前的兽人像是没发现,喂他吃了几块肉,两个果子便忍不住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星耳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加上系统一直不出现,整个人都慌了。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想要往外跑,却被人一下子抓住了脚腕,双眼已经变成竖瞳的兽人紧盯着他,慢慢站起身来,声音沙哑的可怕:“你要去哪?”
“我···我····我呜······”
系统!救命啊!
苍溪吃饱喝足,提着自己分到的咕咕鸟准备分给自己的好兄弟呢,结果刚走近他的山洞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声,软软的,颤抖着,像是幼兽的呜咽一样,可他的好兄弟没养小兽人啊,他正准备进去看看,突然听到了另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不哭,不哭,我不会让你痛的,我帮你舔掉······”
熟悉是因为这确实是他兄弟的声音。
陌生是,他从来没听过他兄弟这么说话,事实上,他连他兄弟说话都很少听到。
莫名其妙想打嗝的苍溪,看着手里肥美的咕咕鸟大腿肉,突然觉得它不香了。
星耳不知道外面有人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伏临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把小亚兽抱在怀里,手里攥着他软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忍不住放在嘴边用牙齿轻轻的啃咬。
星耳被他吓得不敢动,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更可恨的是,都这种时候了,他的身体还不争气的在发酥。
“又湿了。”伏临睁着真挚的眼睛,冷静的叙述着令人害羞到头皮发麻的事情,“再一次。”
星耳想说不要,手臂却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想要。
想要。
快要疯了。
再快一点。
不要怜惜我,请再大力一些,让我颤抖,让我绽放,让我就这样在这温暖的战栗中沉睡过去。
星耳抵在兽皮毯子上,看着自己的眼泪和汗水一起砸进兽皮毯子里,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明明刚开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发生了又觉得被本能完全操控的自己很卑贱。
他是人啊。
身为一个人,怎么能被鱼望操控到这个地步。
如果失去了理智,只一味的想要,那他,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他气愤又悲哀,却又无法诉说,甚至在这种时候,他被人压在身下,仍然能感受到愉悦的战栗。而这股战栗过去,理智占据上风时他又陷入新一轮的自我厌弃。
身后的人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更卖力的讨好他,慢慢的俘获他所有的神智。
星耳醒来时天正是大亮,这一次山洞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睁着红肿的眼睛盯着洞顶看了会,嘴巴一瘪,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为什么兽人要有发情期这个设定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委屈,可就是委屈极了。
他只想和爱的人做亲密的事情,只想和那个人做亲密的事情的,可现在,他却和一个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做了那么多次。
我,真的是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