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要我抱紧他[穿书]》爱吃馒头的喵

2、小炮灰2

　　普通的宫女房舍内置三张床榻，旁有一小矮几，梳妆镜子与木梳统一摆放，井井有条。
　　一名穿粉色宫装的小宫女垂手附在青瓷嬷嬷身旁，低眉顺眼。青瓷嬷嬷眸光一凛，满脸严肃：“教善坊不允许有不干净的手脚，自个儿站出来。”

　　垂手跪在老妖婆身前的两个小宫女低头颔首，皆不言语。
　　老妖婆眸光越发犀利，目光触碰到林静言脸上，更是如寒冬腊月的风霜蚀骨。她大手在宽袖中捏住一张轻薄的宣纸，脑海想起后宫娘娘心腹传来的话“罪女还得好生照料”。

　　林静言身体柔软，可并没有因为老妖婆的凶狠注视而有半分的畏惧，反而抬起漂亮的水眸与她对视。

　　青瓷嬷嬷凶名在外，积威已久，见有区区官家罪女敢不服从她，眸光的阴霾越发浓厚。轻薄宣纸从袖中抽出，被满是老茧的大手握成团状。半晌后，她把纸张摊开，“善待林家女”五个好看的小篆已面无全非。
　　一张轻飘飘的纸化作雪花飘落青石地板，被她踩在脚下。

　　老妖婆是宫里的管事嬷嬷，宫女与她对上都不会有好下场。
　　曲晏晏轻轻扯了扯林静言的袖子，示意她服软。

　　林静言依然无所畏惧与老妖婆对视对峙下，曲晏晏心跳如鼓。
　　老妖婆会栽赃林静言定然是因为林静言有什么把柄落了她手，可瞧她那临危不惧的模样，心稍稍稳了些。

　　这厢，乖巧侍立于老妖婆身旁的小宫女月储已经在房舍内翻箱倒柜。曲晏晏以为她和老妖婆联合起来会把什么名贵的玉佩物件放在林静言床榻，来一招“诬陷撵人”。谁知月储竟从她的床榻搜出一块玉佩。
　　曲晏晏嘴巴微张，脑袋一懵。

　　“曲晏晏。”月储眸光含着水雾，一脸痛心疾首看向曲晏晏，如同遭受的闺阁蜜友的背叛：“你说你为何要替贼婆子隐瞒。”
　　曲晏晏呆呆抬起脑袋，舍友月储与她两两相看皆无言，什么时候如此熟络了。

　　老妖婆与林静言对峙的眸光停下，不约而同看向曲晏晏脸上。老妖婆满脸皱纹如树根般浓密，嘴唇紧抿，眸光也略微痛心。
　　曲晏晏嘴巴张大，满脸不可思议，老妖婆杀人不眨眼的脸竟也会露出失望的神色。

　　她的眸光从月储到老妖婆，再到林静言，满心的莫名其妙中，忽然脑袋灵光一闪。

　　林静言微微侧头看向她，水眸凝聚出点点光亮，似银河的星光。
　　曲晏晏心地谜团解开，瞬间了然，气得肩膀微微颤动，差点大骂老妖婆。

　　林静言虽是罪臣之女，可她貌美心善，在辛者库时当差便有一贵人因同情怜悯且出手相助。

　　老妖婆虽然心中恼怒让她左右为难的罪臣之女，可也唯恐得罪贵人惹祸上身。
　　但她若是无奈之下打发了林静言，往后林静言的死活便与她无关了。如此今日这场戏，害林静言的罪魁祸首只能是曲晏晏。

　　曲晏晏眸光噙满泪水，抬头见老妖婆眸光越发阴沉。她五爪紧紧攥住衣袖，嘴巴张了张，却发出呜咽的声音，抬起皱巴巴的衣袖擦了擦眼角。

　　月储在老妖婆的眸光示意下开口：“曲晏晏，你哭甚，有何冤屈，说出让青瓷嬷嬷给你做主便是。”

　　看着失主月储拿回自己的玉佩，曲晏晏说：“玉佩是奴婢偷的，请嬷嬷责罚。”说着，她砰砰地给老妖婆磕了两个响头。

　　老妖婆眸光一凝，月储惊得满脸呆滞。过了半晌，月储恶狠狠问：“你宫外的家人尚且等着你回家呢，你莫要忘了。”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搭上曲晏晏手心，林静言说：“晏晏，你莫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公道自在人心，此处没有的东西，他处一定有。”
　　她说的咬牙切齿，眸光坚定扫向老妖婆，两人的眸光在虚空中迸溅出噼里啪啦的火光。

　　网文皆是消遣，曲晏晏读了一遍原著，有些细节不太明白，读了一遍后依然有许多疑点，但如今她深陷其中，恍然大悟。
　　罪臣之女被人诬陷偷盗落入冷宫当粗使丫头，小炮灰曲晏晏来看过她几回，但向来善良大方的女主却不待见她，远远见到便躲开，追到冷宫还锁了房门，连面也不愿意见。

　　在教善司，唯曲晏晏与林静言交心，她为何不见她。

　　定是小炮灰受了老妖婆和月储的威胁，而林静言给了她支持，只是小炮灰不太愿意相信一个落魄的官家罪女，给老妖婆做了伪证。
　　林静言恼怒小炮灰，两人的姐妹情谊不再纯粹。

　　如今这些尚且还未发生。
　　林静言眸光闪着光芒，再次鼓励曲晏晏把所知道的说出来，并且保证：“晏晏，你莫怕。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公道自在人心。你只要明事理，说真相，定能无虞的，家人也会平平安安的。”

　　曲晏晏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点了点头，可内心却想起小炮灰的结局。

　　林静言落入冷宫后得皇帝青睐步步高升，而小炮灰曲晏晏因木讷老实，笨头笨脑，教善司宫女们皆对她不喜。冬日大雪纷纷她身穿单薄宫装被骗出大门，深宫围墙困住她的灵魂，如行尸走肉般游荡，不知不觉到了奇华殿。

　　巧合林婉仪从玉堂宫请安回奇华殿，曲晏晏见到熟悉的倩影，内心激动万分，连带着冰冷的身体，也有了一丝温度。
　　她怕林婉仪瞧不见她，抬了脸，惨白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上乌青浓郁，不复从前温和。她脑海幻梦林婉仪能念一点昔日旧情，给她一件宫女旧衣，只是盼头刚有，林婉仪目不斜视从她面前缓缓行过，宫人拥簇，高贵美丽。

　　小炮灰曲晏晏心底一空，低头掩饰眸子的落寞。没能瞧见林婉仪回了头，云鬓珠翠环绕，身披大白狐氅，眸光满是怜悯与同情。
　　林婉仪入殿后，捧着宫人递来的精致莲花暖炉，命伺候她的宫人说：“给她披件大衣吧！”

　　宫人领命刚退了两步，林婉仪又说：“传话给青瓷嬷嬷，好生照顾她。”
　　宫人退下后，林婉仪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做了件善事，给往昔的情谊做个了断，谁知宫人带来噩耗。

　　曲晏晏被青瓷嬷嬷领了两个老嬷嬷拖回去，途中不慎让她从奇华殿的如意玉石阶滚落地，头磕到如玉石角。
　　雪花遍地随风飞，鲜血给满地的白染了几朵红梅。
　　林婉仪听闻，泪花在眼眶转了一圈，却被她生生忍住，没有落下。

　　曲晏晏思考再三，心中决定已下，绞着的手指不绞了，抬眸望进青瓷嬷嬷深邃不见底的眼眶。老妖婆面容沉静，无悲无喜，依然吓人。
　　月储见曲晏晏这笨头笨脑的丫头对青瓷嬷嬷讨好一笑，打鼓的心定下，轻轻舒出一口气。

　　月储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还露出一个微笑：识相就好，不然她也难逃责罚。

　　在月储期待的目光下，曲晏晏冷静开口：“禀嬷嬷，月储眼高于顶常常训斥奴婢使唤奴婢，奴婢怕嘴笨讨嫌，不敢还口，可内心积怨颇深，便偷藏了她玉佩，打算吓唬她几日。几日后一定归还，谁知如此鸡皮小事，竟让嬷嬷误会，奴婢愿意受罚。”

　　房舍两人死死地盯着她。
　　曲晏晏背脊如有针芒在刺，脑袋细细想了想自己的话，觉得并无大错，继续哭嚎：“求嬷嬷惩罚奴婢。”

　　“曲晏晏。”月储气得浑身发抖：“你不替你自己想，也要替你家中父母弟弟着想。”

　　曲晏晏贯彻糊涂精神，迷茫抬头，眨了眨眼：“想什么？”
　　月储本想说得更直白些，可顾忌到林静言在场，话语哽咽在心头差点忍出一口老血。

　　轻蔑的视线落到林静言身上，青瓷嬷嬷嘴角抿出一个薄凉的弧度。哪怕再貌美如花，罪女就罪女，难道能从惹了黑炭的乌鸦飞上枝头变金凤凰不成。
　　她话音沉闷，嗓音如铜锣敲响，冷然道：“想你家人会不会遭你连累。”

　　冷飕飕的话语让曲晏晏一怔，她倒不是担心不知名的父母兄弟，只是不想把恶毒的老妖婆得罪死了，身为教善司宫女，老妖婆要收拾她，有的是办法。
　　为了避免原著小炮灰的悲惨下场，曲晏晏揉了揉眼眶，再次俯地：“求嬷嬷惩罚。”

　　“你真想好了。”老妖婆的话让六月夏日添了几分阴寒，曲晏晏眸光发红，吸了吸鼻子颔首：“奴婢有错。”

　　青瓷嬷嬷的如意算盘出了变故，哪怕心里再恨，也不能因此而撵了官家罪女。若明面上得罪贵人，她恐怕会受到牵连，唯有压低满心恼怒说：“翌日去铜池宫伺候云采女。”
　　曲晏晏心脏跳得加速，如种荒凉之地却挖出宝藏般，满心喜悦：“多谢青瓷嬷嬷。”

　　看着傻乎乎的蠢笨宫女，月储恨不得走上前挠花她的小圆脸，眼看青瓷嬷嬷铩羽而归，她火急火燎追上献殷勤。

　　青瓷嬷嬷阴狠的眸子吓得月储停了脚步，肩膀轻轻一抖。青瓷嬷嬷冷冷地盯着她们三个半晌，再拂袖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