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莫名其妙不可言

4、全息游戏

　　全息游戏的推广非常盛大，不仅网络上一直躁动，现实生活中，在地铁上，公交上，办公室里，几乎所有的公众场合，大家都不停地提到它。

　　姬长青如果不出差的话，基本上每周都会参加一次例会，听一听工作汇报，再给一些意见。所以也切身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全民话题”。

　　跟即将推出的全息游戏的热度相比，那些国民男神、国民女神、国民老公、国民女儿等等，算什么？连水果机当年最巅峰时刻的热度都比不过这一次浪潮啊。

　　紧接着，官网上挂出了全息游戏的游戏设备预订的消息。

　　全息游戏的广告画面有多震撼，它的价格就有多美丽。

　　全息游戏仓：
　　高级游戏仓：19.8万，送30瓶专用高级营养液（3个月用量，转化度70%）
　　中级游戏仓：9.8万，送10瓶专用中级营养液（1个月用量，转化度55%）
　　初级游戏仓：3.98万，（转化度40%）
　　游戏头盔：2000元，（转化度10-15%）

　　高级营养液：2000元/瓶
　　中级营养液：1200元/瓶
　　初级营养液：500元/瓶

　　而且，游戏仓和游戏都有限量，高级仓限量10万台，中级仓限量30万，初级仓限量60万台，游戏头盔限量300万个。

　　官网上还特别备注了游戏仓可按年折旧回购，第一年9折，第二年7折，第三年5折。

　　看到这么一骑绝尘的价格，即使是久经考验的网民们，都想要原地爆炸了！

　　他们经历过水果机水果电脑远远超出同业的价格，经历过大几十万投身新能源车结果变成废铁一坨，最后，还要经历一下，为了玩个游戏想要装逼必须自带年薪百万工作。

　　“卧槽啊，躺在钱堆里玩游戏的节奏，闻起来都是金钱的味道！”

　　“彻彻底底的氪金游戏啊，还没玩就要氪金！”

　　“敢买高级仓和中级仓的都是壕啊，几十万玩一年。”

　　“不，兄弟，你漏看了下面的折掉价，如果只玩一年的话，一年后就剁手戒游戏，高级仓其实只要26万啊！”

　　“楼上壕，只要26万……我们差的是那26万么？不，我们差的是能供得起一年26万玩游戏的，年薪百万的工作！”

　　“这是想钱想疯了吧？什么辣鸡公司，应该抵制！”

　　“楼上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它是贵，开历史先河的全息游戏，贵点没毛病，况且人家还会折旧回购设备。再说了，人家也没有硬逼你玩啊，装不起逼还买不起2000块的么？”

　　下面一排刷：

　　”装不起逼还买不起2000块的么？”

　　“命都给你，何况2000块！”

　　……

　　不管网上风风雨雨，官网上挂的游戏设备“剩余数量”那一栏，都在飞速地减少。

　　微信五人群在消息数字也在疯狂跳动，姬长青点开一看，全都是“老干部”在疯狂地@大家，让赶紧去订购游戏仓。

　　前一阵钟蓝就在群里说让大家一出预订就赶紧抢，赶上第一批去玩游戏。

　　虽然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群里除她之外，薛虹算半个，其他人对游戏都不太感兴趣，但是钟蓝也不至于坑大家，大家都猜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那就玩呗，这有什么，随口就应了下来。

　　老干部：快去抢订啊卧槽！再晚就没了！
　　红领巾：MD好贵啊，瞬间没兴趣了
　　老干部：你TMD一年挣三五十万，买不起高级仓还买不起中级仓么？
　　老干部：劳资都咬牙订了一个中级仓！
　　老干部：还想什么啊，人家都承诺折旧回购了，明摆着不差钱，就是物有所值！
　　老干部：玩一个月后觉得不想玩了，折旧回购，顶多也就损失一万块啊！
　　人民币：你怎么这么激动咧，我们都答应了要玩了，肯定买的嘛。
　　老干部：不要买游戏头盔应付啊！
　　老干部：都买游戏仓！
　　老干部：最贫穷的我都买中级仓了，你们不要掉链子啊！
　　……

　　在钟蓝疯狂刷屏跪求大家炫富中，大家都被震住了。
　　红领巾：好啦好啦，我订了中级仓。
　　周天子：订了高级仓
　　红领巾：MD车都不买居然舍得买高级仓！
　　周天子：MDZZ!两万块钱劳资可以玩三个月好吗？
　　和氏壁：前几天不是将股票赚的钱都打回去给你们了么，当时还说是取之于游戏用之于游戏，我也订了高级仓。
　　老干部：我算了一下，以我的收入，加上之前挣的那笔钱，只能让我供得起中级仓啊！
　　人民币：嗯，我订了两个中级仓，反正就玩玩嘛。
　　和氏壁：全息游戏声势搞得那么大，还承诺折旧回购，完全不像是做一锤子买卖啊，感觉是确定了大家开始玩之后就会一直玩下去，不舍得退回去的。
　　周天子：以前科幻文脑洞里面，不是说全息游戏可以各种训练么，说不定是真的呢？
　　和氏壁：就算不是真的，敢卖那么贵，还吃定大家舍不得退，那说明后面你可能在游戏里就能挣到足以支撑你继续游戏的资金啊！
　　老干部：卧槽！我居然没想到！悔恨.JPG
　　红领巾：高级仓抢完了！悔恨.JPG
　　人民币：那后面再换高级仓啦，暂时用一阵中级仓吧
　　和氏壁：你们啊……
　　和氏壁：尤其是你啊@老干部，之前你力劝我们一起玩，大家将股票变现的时候也说了取之于游戏用之于游戏，不就是做好准备氪金了的么？今天还疯狂刷屏让我们去抢订，结果你……
　　周天子：她是疯狂沉迷游戏，肯定是要考虑续航能力的嘛，这很正常
　　红领巾：人生啊，总是会有那么一些转不过弯来的时候……@周天子你丫的不会就是想着高级仓试玩三个月也就两万块钱比中级仓划算吧？
　　和氏壁：……
　　老干部：……
　　人民币：……
　　周天子：是的，我转弯的方向也不太一样

　　大家诡异地沉默了几秒，艰难地又重开话题。

　　和氏壁：嗯，你实在是太突出了，高级仓之后，是初级仓先抢完。
　　人民币：这，这能说明我们都是正常人吗？
　　老干部：大，大概吧
　　红领巾：感觉中级仓好像特别不受待见？
　　周天子：游戏头盔也抢完了
　　和氏壁：这个，大概是可以说明，收入分层很厉害？
　　周天子：即使你这么说，我还是坚持认为，买高级仓的人，跟我的脑回路差不多，买中级仓的人，才是对游戏最有信心的人啊，因为他们大多数考虑的是续航能力，真爱粉啊

　　算了算了，设备都抢完了，事成定局，大家就只能等着预订的游戏仓到位了。

　　从官网开始挂出预订设备消息后，不到1小时，就全都抢光了。紧接着，官网又挂出游戏正式上线的时间，居然是在7天后。

　　网上又开始纷纷论证，游戏公司的准备是有多充分呢？这次抢订设备是全球范围内的，设备制造工厂到底是设在哪里，设有几个，才会能确保7天内所有人都能收到？

　　但是前面与全息游戏相关的不合理事情实在太多了，大家都没有太大的激情投入这个问题，大多数是期待着7天后，这首批共200万小白鼠的反应，到底是惊叹还是哀嚎呢？

　　从他们反应的激烈程度来决定是不是要尽快投入游戏的怀抱。

　　结果第二天下午微信群里又被震撼了一下，让人愈发觉得这个全息游戏实在太不对劲了。

　　老干部：我的游戏仓到了！服务人员给我打电话预约安装时间，约了晚上七点。
　　红领巾：这同城快递的速度啊，难道工厂设在帝都？
　　和氏壁：那我们等着后天签收？
　　周天子：这种速度太诡异了啊，就算是能制造得出来，为什么安装人员的团队也能这么快培训出来，还是在全球各地？
　　红领巾：外星文明发现地球实锤了？
　　和氏壁：可能吧，感觉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证明它。
　　人民币：别瞎想，过几天登录游戏就晓得咧。

　　那是多么度日如年的6天啊。

　　订了游戏仓的5个人无心工作，天天度秒如日。

　　其他4个人的游戏仓果然是在第三天到的，安装时间全都是当天晚上。

　　好不容易到了游戏公测的时间，她们在群里交流过时间，发现高级仓公测时间比中级仓要早半个小时。大家约定了游戏名沿用微信名或真实姓名之后，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瞎聊。

　　姬长青将游戏仓安装在书房中，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将营养液注入游戏仓，换上配合游戏仓使用的游戏服，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缓缓躺进游戏仓中，合上舱盖。

　　就在舱盖彻底合上的瞬间，仿佛有什么扫视她的身体，眼前悬浮着一个登录界面：

　　性别：女性
　　年龄：42
　　体质：d（潜力值：s）
　　精神力：c-（潜力值：s）

　　在这四行字之后，是一排排的*号，表示暂时无权限。

　　一把柔和的女声响起：“请玩家创建帐号，名字和相貌调整一经选定不可更改。”

　　姬长青飞快地将“周天子”填上去，相貌调整可以选择上调下调20%，从来没有为自己长相忧愁过的人坚定点了“不调整”。

　　“检测到周天子使用的是高级游戏仓，玩家在游戏中所学，能够同时转化到现实中，转化率70%。”

　　姬长青差点就坐了起来，声音发紧：“你是说，我在游戏中所学，包括文字知识和身体锻炼，在游戏中所获得的成绩可以转化70%到现实中？”

　　“是的。每次游戏登出时，系统会提示玩家，需要怎么练习可转化100%。”

　　姬长青的心“砰砰”直跳，感觉这个外星文明发现蓝星绝对实锤了。

　　接下来，是游戏体验时间，在那三分钟里，她屠过恶龙，杀过鬼王，斩过魔修，干掉过巫师，弄死过妖皇……

　　画面、触感、嗅觉等都真实无比，那种掌控了力量，并能随意又妙到毫巅地挥洒出来的畅快感，都让她战粟。

　　但那不是属于她的力量，而是别人借她的身体使出来，引导她去体会这种拥有强横力量的感觉。

　　魔法、道术、修真、神识、锻体……她都一一感受了，纵使稍纵即逝，但那种滋味，令人神往。

　　三分钟后，所有画面消失，仍然是那把柔和的声音在说话：“这是测算中你经过努力后，可能可以掌握得了的巅峰力量。现在进入游戏吗？”

　　“进入游戏。”姬长青听到自己的声音坚定地回答。

　　然后，她眼前出现一个悬浮着的巨大轮盘。

　　“请选择新手村。”

　　姬长青无语地转了一下轮盘。

　　下一瞬间，她就出现一个村落中。

　　她没怎么玩过游戏，关于游戏的小说倒是看过不少，但是这个游戏，它特别的清新脱俗。

　　她一出现在村落中，就有人向她招手：“新来的，过来领任务书。”

　　完全不需要刷npc好感度来触发任务，npc直接就给她塞了一本任务书，上面写明，她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多少任务，才能离开新手村。

　　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完成任务会怎么样，呃，姬长青是绝对不想知道的。

　　补考总是很让人悲伤的嘛，既伤钱，又伤身。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现有的武器——一条棍子，人家好歹是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砍啊，她就干脆开局一条棍，装备全靠混？

　　其实人家npc并没有这么黑心，将这段时间进入村落的玩家都集中起来，在空地上教了他们简单的“棍法”——棍术基本功有拨棍、扫棍、抡棍、戳棍、劈棍、舞花，着重练习了抡棍、戳棍，劈棍，大家猜这是因为只有这三个基本动作是主动攻击杀伤力比较大的？

　　游戏里的时间比率，是现实的4个小时，相当于游戏里的一天，他们呆在游戏里的最长时间，现实中是不能超过12个小时的。

　　花了半天时间，指导他们练习棍法基本功的人，在判定他们动作基本达标后，每人发了两个肉包子，就将人赶到即将外出的狩猎队中。

　　姬长青懵懵地边啃着包子，边听狩猎队的领头给他们这些新人讲些注意要点。心里琢磨着，棍子狩猎队，大概也就是打打兔子和野鸡之类的？

　　然后她就惊愕地发现，确实是兔子和野鸡之类的，可是这里的兔子，它牙能碎棍脚能踢断腿，野鸡的喙堪比匕首爪比铁还钢啊。

　　村子里狩猎队的人，真的就跟锻炼他们一样，只是看法不让他们丧生于兔子和野鸡之手，其他时间都是在口头指点：

　　“哎，抡起来！”

　　“角度不对，动作走形了！”

　　“扫过去扫过去！”

　　“用力劈！”

　　“哎，漂亮！”

　　……

　　艰难的第一天，姬长青耗尽血槽，在伤痕累累的情况下，终于收获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

　　勉强算是完成了基础任务。

　　回到村子里后，村长招呼他们吃了烤兔喝了鸡汤后，打发去泡了药澡，泡完出来，又被拉到空地上操练。

　　吃了烤兔喝了鸡汤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姬长青总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泡了药澡后，身上的伤痕以不科学的速度结痂，手脚也并不是刚回来时的酸软无力。只可惜在夜色中再次演练棍术的几个基本动作时，并没有发生奇迹，一下子就融汇贯通，反而是一下又一下的，随着时间流逝，动作变形被抽打的次数也增多。

　　练完两个小时后，又再泡了一遍药澡，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这次不是直接练习棍术，而是开始针对弱项做基础训练。

　　做完基础训练后，只让每个人重复棍术基础动作各50遍，就草草吃过午饭继续狩猎去了。

　　在去往狩猎地点的路上，就有玩家开始嘀咕，姬长青装作没听见，高级仓的人提前半小时登录，折算成游戏时间3小时，也就是说，他们三个玩家昨天跟着狩猎队出去的时候，中级仓的人才登录。

　　能用高级仓的人都不是蠢货，即使本人是蠢货，为他们买单的人也不蠢，一定是反复叮嘱过的，现在嘀咕发牢骚，这点小手段实在是太弱了——读书时候就常有这种人，跟你说学习好无聊刷题太没劲怂恿你去浪，但回头放学回家了，你还在浪呢人家就认真学习刷题了。

　　挺无聊的手段，但确实有效。

　　很多人都上过这种恶心的当。

　　大约是回想起当年天真无邪时的黑历史，这一天在夜晚训练完之后，姬长青咬着牙又继续练习棍术的基础动作，今天下午的狩猎，她好像慢慢摸到一点边了，想着多练习几次，让身体记住正确的姿势。

　　各加练了50个之后，她才去泡最后的一次药澡，离开的时候，中午出发时嘀嘀咕咕的人还在练习。

　　她哼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三天夜晚加练完泡完药澡后，她就收到系统提示到了必须下线时间，点了确认后，惊讶地发现并没有立即退出游戏，而是进入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练功服的女性导师冷淡地看她一眼，也不管她有没有反应过来，就开始缓慢地动作：“体术第一节第一个动作……”

　　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在体术导师鄙夷的眼神下以及她的粗暴帮助中，姬长青冷汗涔涔地完成了30次这个动作。

　　第30次动作完成后，导师就消失了，悬浮的界面上，除了之前的4行字，变成5行字，新增加的一行是：

　　体术1级：1/100

　　看着这1/100的进度，再听到系统提示需要在下一次登录前现实中完成30次第一个动作，姬长青眼前发黑。

　　是的，在中二的年纪里，我们总是说成长的路上总是伴随着伤痛，这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伤痛级别如果是划伤手的疼痛强度；那么强大的路上伴随着的，那必须得是，剜骨之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