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莫名其妙不可言

14、第二阶段02

　　两个人喝完饮料，薛虹难得正经起来：“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两年越来越没有热乎气了，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被“寡人有疾”了的姬长青一脸懵逼：“我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么？”

　　肯定不是啊。

　　薛虹翻了个白眼：“自从上次分手后，你就一天比一天丧了，开着公司按理说应该很忙吧？可是你都能将自己安排得比失业青年还闲，天天宅，不社交，你想想自你上次分手后，你有没有认识新朋友？”

　　姬长青眨眨眼：“我有跟客户打交道啊。”

　　薛虹哼了一声，谁不知道谁啊，姬长青这货天天都这么丧，跟人都很有距离感，唯一可取的就是对于赚钱还有一定热情，所以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很认真尽力的，她亲自带团队，盯得比较紧的那一年，公司做的项目，有不少客户都给他们颁了最佳合作团队奖。

　　合作的公司对她个人和公司评价都很高。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货除了工作以外，其他的事情都觉得没意思，一动不动。商务接待的时候也会带着人一起，也能活跃气氛。但非公事范围的话，跟不熟的人在一起，她就能沉默到底。

　　她觉得自己挺好的，顶多算是不爱交际，可是看在薛虹眼里，就很烦躁——她每次想着拖这货出去玩一下，认识一些新朋友，找点乐子什么的，这货是会去，但是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有人主动找她说话，她就礼节性地聊两句，没人找她聊天的话就更好，自得其乐，默默地在角落中种蘑菇。

　　看上去就特别的高冷阴郁。

　　简直要疯。

　　她之所以将公司大部分股权分红都给运营团队，不太去管公司的事，除了懒之外，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太乐意跟人家一起玩耍，说是没有共同语言。

　　这种理由对薛虹来说就是空气，一起赚钱不就是有共同语言了么？多聊聊才知道有没有共同语言好么，聊都不聊，神特么的共同语言啊！难道还能心灵感应？！

　　当编剧写故事是她投入了最多热情的事情，跟一群码字为生的人，她倒是很有共同语言，整天在网上交流各自的脑洞，情节设置，最近看啥书有什么感想之类的。

　　除了在写剧本构思故事以外，她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清心寡欲得跟个出家人一样，除了她不是素食，不打坐念经之外。

　　姬长青对此不以为然，这多正常：“日本的低欲望社会了解一下？”

　　薛虹想打她！

　　每次谈恋爱的时候就对生活充满热情，一不谈恋爱就特别丧，现在来跟她说什么低欲望社会，你丫靠点谱啊！

　　每一天都在怀疑姬长青抑郁，担心某一天回家就发现小区特大新闻就是这丫自杀了，人家是在爱与不爱间徘徊千万遍，她是在怀疑姬长青是不是抑郁间反复横跳千万遍。

　　可是这货完全不懂她这一颗为损友操碎了的心。

　　姬长青淡淡地扫她一眼，重重地叹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活法的啊，你喜欢花天酒地撩妹纸，我乐意清心寡欲一生宅，都没什么奇怪。你晓得不，每次你怀疑我抑郁蠢蠢欲动想让我去看心理医生的样子，和那些认为自己取向为同性的子女是变态的父母强行让他们去看精神病医生特别像。”

　　薛虹想掀桌！

　　她最讨厌那些父母了，姬长青非要拿这个来对比，戳得她心口疼。

　　两人结帐离开，薛虹回去继续上班，姬长青想着都进城了，那就去公司看看吧，唠唠嗑，顺便请大家喝杯奶茶嘛，增进一下感情。

　　其实她不是不懂，只是厌倦这一套，虽说自古套路得人心，但少些套路，人活得自我一点，自由一点不好么。她常常觉得，将搞套路的精力与时间放在专精工作上的话，肯定能将业绩刷得更高。

　　有些事情，她也是在出来创业之后才慢慢想清楚的，人的情绪复杂多变，还是抓重点解决问题就好，如果每次别人说什么，都要去琢磨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对我不满什么的，一句话能够脑补出一出职场斗争剧，并且对自己脑补出来的事情应激反应，那估计大家每天都不用干活了，脑补都忙不过来呢！

　　因此，她每次听大家的意见，都不会对他们的态度、言辞、语气方面作出反应，心平气和地听完，然后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刚开始那半年极其艰辛，明明只有三五十号人，她听着各方脑补，互相拉帮结派勾心斗角，还以为自己公司已经有三五千人了呢。强势地制定考核条件与对应的薪酬，大家一目了然，你有多努力，就有多值钱，过了大半年，才算是将军心稳定下来，规模翻了三倍。

　　薛虹担心的事情，其实她都明白。她更清楚的是，自己为什么对很多事情都懒洋洋的提不起来兴趣，没有挑战性，不够刺激了，她就会有倦怠的感觉。为什么对编故事写剧本始终充满了热情——当然是因为每一个故事都是全新的，需要一笔一画地构思完整，呈现出来。

　　有时候她都很怀疑，自己每一段感情都过不了两年的坎，可能更多的原因是出于自身。即使她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对女朋友始终充满了爱意与热情，可是每一任女友到最后都提出分手，还总是突破不了两年，正常人都得认真反思自己。

　　是对待感情的方式出了问题，还是选择对象的标准出了问题。

　　去公司刷了一下存在感，去拳击馆打了架，试出可以一打二之后，她心情颇好地回去宅起了——准备再接再励地玩游戏练体术，看看能不能努力一下达成一打十的成就。

　　当她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沉迷于金庸古龙梁羽生，就幻想自己能够鲜衣怒马快意江湖，想要快意江湖嘛，一打十是基本起步。

　　苦于一直没有遇到浪迹江湖游戏人生的高手慧眼识珠，始终无法达成基本要求，现在有机会了，当然要尽情浪啦。

　　她只是想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创业的时候就拼命去拓展业务，一个一个去谈合适的人加入团队，每天都在思考如何让团队的人能够齐心协力，利益分配如何才能平衡，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每天都凌晨两三点才能入睡，甚至因为压力过大开始被失眠困扰，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背了一百多万的债去发工资……

　　想混编剧时，一本本书去读，从别人的故事提炼总结，揣摩、学习、模仿，然后开始一篇篇小说发在网络上去锤炼自己，替人免费改剧本写剧本，全情投入，不计回报，直到现在，也算小有所成。

　　现在嘛，当然是全情投入体术中，不怕苦不怕累，见机会就上，看看能不能一圆武林高手梦。

　　满心期待的姬长青回去后就迫不及待地登录游戏，然后被第一糊了满脸的恶意。

　　他们四个人，虽然当时是走进不同路径，不过因为一起组队穿过森林的，从盗版飞升池出来的时间有先有后，但是出来后再登录，就都落在同一座城里。

　　第一这位学神战力渣，早早就出来了，在逛完全城后，发现有个图书馆，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书，就非常干脆地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她泡在图书馆里的时间太长了，居然就触发了npc的提示，建议战五渣除了勤体术之外，可以修炼精神力，然后精神力反哺自身，可以对体质做进一步优化。

　　姬长青登录游戏的时候，正好碰到第一准备去完成每天的精神力修炼——说得形象一点，就是用意念来玩闪避小球游戏。遇到熟人了，当然是招呼着一起浪啊，于是姬长青就被完虐了。

　　满分1000分，第一已经能达到600多，姬长青拼尽全力都未满百。第一随口安慰道：“没事，第一次玩因为不太熟练，得分少是正常的。我刚玩的时候，也就不到300分。”

　　姬长青捂着心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你这是安慰还是扎心呢？！

　　第一才不管她的玻璃心是不是被自己扎得碎碎的呢，结束精神力修炼，又拖着一起练习体术，结束之后，两个人的状态就完全转换了，第一累倒在地，瘫成一块，被姬长青拖走。

　　她们现在进城了，就觉得这游戏太不友好了，在新手村里安排干活安排训练，累是累了点，苦是苦了点，但是包吃包住嘛。进城后，深刻感觉到，可能在游戏设计里，穿过森林进城就像成人礼一样，从此之后吃喝拉撒都得靠自己啦。

　　目前她们唯一的游戏货币，就是穿越森林后，交了任务，游戏商城给他们的贡献点。

　　两个人也没刻意去凑对方的时间，但是十次里总有八次能遇到，在姬长青精神力游戏顺利通过第一关的时候，两个人就发现过来修炼精神力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第一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开始排队等修炼室的盛况：“看来游戏里到处都有散落的彩蛋啊。”而且应该并不难发现，她们之前不用排队的美好时光，是一去不复返了。

　　姬长青笑着道：“那我是沾你的光啦。”她可以一上线就碰上第一，完全没有浪费时间去碰彩蛋。

　　第一扭脸过来：“看来游戏的第二关就快要开始了。第一关让大家干体力活然后修炼体术，基本上都靠武力过关，现在又修炼精神力，第二关是可以凭智商碾压？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双眼闪闪发光：“这大概就是星际文明的学习模式吧？整个游戏就是让你不停地学习，寓教于乐？”

　　姬长青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精神力修炼和智商并不能挂等号吧？虽然是有点关联。

　　大概率是让他们这群蓝星土包子慢慢去学习接触一些星际常识和基础学习没错，但寓教于乐什么的就很扯了。她就不信星际文明就能让学校这种事物消失在时间长河中。只不过，蓝星人在这方面跟土包子没什么两样，像白纸一般的小孩子，应该是会慢慢地从学校这种常规渠道慢慢学习接触，但对于已经不再是白纸一张，甚至是已经觉得未来一生都定型的成年人来说，这更像是一个筛选过程。

　　跟得上节奏，抓得住机会的人，才有可能去开启另一种人生。

　　姬.土包子.长青觉得自己又重新站在了高考竞技场上——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被刷题和分数的恐惧支配的可怜，弱小，无助的高三生。

　　但是呢，姬*中年人*长青又有点隐隐的兴奋。这种兴奋，绝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种级别的兴奋激动；至少也得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重回少年时——年轻气盛，活力四射。

　　返老还童级别的兴奋。

　　带着人到中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像个富二代一样浪到飞起啊，多美好。

　　脑洞大开的两个人沉浸于自己的脑补中，乐不可支。

　　正在这时，游戏画面切换，一道指令同时浮现在每个正在游戏中的人眼前：

　　“100万人完成突破第一关，即将开启第二关，请接收到第二关邀请的人做好准备，现实时间12小时后进入第二关。”

　　而在星际联盟的蓝星基地中，后台监测数据激烈变动，然后趋于平静，标示进化方向的箭头，无限逼近“ABO”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