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安娜·M决定去死》黄眉老祖

15、Chapter one

　　“你是谁？”

　　“你的，老朋友。”

　　一个低沉中略带沙哑，如一杯陈年红酒一般迷人的女声从卡列尼娜的身体里传出来。

　　可她不是卡列尼娜。

　　卡列尼娜的声音是尖促的，就和她的尖下巴一样，太锐利的东西一贯是奥尔加所喜欢的。

　　跪在地上的安娜脸上的神情明媚了起来，如今日的阳光一样，在奥尔加看来格外刺眼。

　　“卡列尼娜”扯下了脸上伪装的人(皮)面具，露出她真实的面容，英气的直眉，挺立的鼻梁，倔强的嘴角，还有那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碧色眼睛。

　　“娜塔莎·罗曼诺夫。”奥尔加念出她的名字，说的没错，果然是老朋友。

　　娜塔莎将面具扔到了一旁，枪指着奥尔加，一手扶起了身旁跪着的安娜。

　　“你是什么时候代替的卡列尼娜？”奥尔加问，她没有半分察觉到卡列尼娜已经变成了娜塔莎。

　　“从安娜回来见你开始，我就成为了卡列尼娜。”

　　奥尔加的脸阴沉得如同惨淡的黑云，跟大好阳光实在不相配。

　　她又一次被戏耍了。

　　安娜和娜塔莎，这两个人女人联手做了一个局，诱引她下套。

　　奥尔加的目光如同尖锐的利针，恨不得眼前两个人身上被扎的全是小窟窿点。

　　这是奥尔加和娜塔莎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奥尔加已经是一个脸上长了皱纹，需要不停染发才能遮挡白发的女人，她的眼镜下尽是岁月风霜的证明，可是站在她对面的娜塔莎，还和年轻时一模一样，她从未老去，岁月于她而言只是一串空洞的数字。

　　奥尔加心里生出了与多年前任务失败一样的落败感，但是她不会承认自己败了，也不会允许自己败了。

　　她死死盯着眼前两人：“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也没命活着出去。”

　　安娜的死刑在情报局的一片空地中执行，空地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可出了空地，是重重士兵把守，一只蚊子想要飞出去都比登天还难。

　　奥尔加的话对她们没有产生任何威胁。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犯了一个错误，”娜塔莎将枪收回到口袋里，“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奥尔加盯着她们。

　　娜塔莎去解安娜的手铐，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奥尔加。

　　安娜望着她：“我们根本不想要你的命。”

　　她的声音平静极了，刚刚她才得知奥尔加是谋害父母的真凶，再看对面的女人，目光里装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海的表面波浪平静，可是在深处，一场狂傲的龙卷风正在嘶吼。

　　奥尔加冷笑出声，她的笑声里充满了讥讽：“不想要我的命？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说话大可以坦诚。别的不谈，我杀害了你的父母，你不想要我的命？”

　　“你果然太自以为是了，你自以为的惩罚却不是我想给你的惩罚。”

　　如果死亡是惩罚的话，简直是太便宜奥尔加了。

　　“啪嗒”一声，安娜的手铐落在了地上，她的手腕上被勒出了一条红色的痕迹。

　　“疼吗？”娜塔莎问。

　　安娜摇了摇头，再大的痛楚她都熬过来了，不在乎这一点小小的疼痛。

　　“走吧。”

　　娜塔莎和安娜对视一眼，两个人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至于奥尔加，她被两人扔在了原地，像一个黑色的垃圾塑料袋一样。

　　奥尔加的枪里一枚子弹都没有了，她举起枪冲着两个人，射出一串徒劳。

　　今天的阳光实在是太晃眼睛了。

　　“抓住她们。”

　　奥尔加紧跟着两个人，在离开空地以后，她大喊了一声，四面八方的枪械对准了她。

　　奥尔加自以为是的毛病还没有改正。

　　“难道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变换了身份吗？”

　　奥尔加关了红雀这么多年，连半个名字也没有从她口中套出来，可是在今天，她看到了所有出现在红雀的秘密名册上的人，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红雀受到的折磨，知道她为了保护他们而放弃了生命。

　　奥尔加的眼睛在每一张面庞上扫过，她将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都记在了心里面。

　　但是这跟她举起没有一颗子弹的枪射击一样徒劳。

　　奥尔加威胁安娜杀害瓦西列夫的视频已经被上传到了网络，现在正在被广大网友疯狂转载，而她设局杀害情报员谢廖沙的录音音频也被上交到了更高级别处。

　　等待着奥尔加的，会是无休止的囚禁和折磨，她曾经施加在安娜和红雀身上的，会十倍百倍奉还到她自己身上，她会眼瞧着另外一个人坐上她的位置。

　　杀人诛心，比起这些，死亡的确是太便宜她了。

　　“再见。”

　　娜塔莎向奥尔加道别，正如同数年前她身穿一袭洁白的芭蕾舞裙，在上台前，突然对她回眸一笑，留下一个灵动的背影，一大片兰花在她的后背绽放。

　　她们彼此都知道，再也没有再见了。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走到了结尾。

　　没有任何阻拦，安娜和娜塔莎走出了情报局，安娜望着外面的世界，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鲜活的人群了，待在那一座玻璃囚牢，她所见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听到过客的谈话声和欢笑声时突然感觉到无比陌生，她已经不像上次假死逃生那样愉快，内心里装着的满是迷茫。

　　路的尽头处，一棵树上开着几朵白花。

　　早就有一辆空皮卡车停在那里，娜塔莎先一步占了主驾驶的位置，她上去了好一会儿，安娜还站在原地。

　　娜塔莎摁了一下车喇叭，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安娜才意识过来，她不应该产生重拾自由的恍惚，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而且神盾局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

　　安娜坐到娜塔莎身边：“去哪里？”

　　她可以尝试逃跑，可是先抛开马上会被追到不谈，她此时逃了，一辈子都要逃下去，在睡梦里也无法停止。

　　她不能逃。

　　“回家。”

　　娜塔莎发动车子，混入到其他车辆之中，消失在茫茫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