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1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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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教皇大人察觉到魔星降世，便派遣了射手座和水瓶座前往查探，结果不但无功而返，甚至至今都找不到侯爵儿子的下落。要知道，大部分时候能引起教皇注意的冥星，通常都是天字辈甚至三巨头级别的魔星。这一次，教皇大人还派遣了常年不出圣域的处女座阿释密达相随，可见其重视。
“刚才听你那么说，还以为这只是我和希绪弗斯的任务。”
在圣域的正门口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阿释密达，尤妮丝忍不住抱怨。
阿释密达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衫，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眉间一点朱砂痣若隐若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隽和神圣。然而，他一开口，就让人恨不得把他轰回处女宫。
“因为你喜欢希绪弗斯？”
尤妮丝：“……”
希绪弗斯：“……”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说完，转身就往前走。
“极光处刑！”
“圣斗士不能私斗，冷静，冷静！”
“原来你们两个是故意不说破的？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啊。”
“阿释密达你少说几句……”
“希绪弗斯你放开我，我今天就要让他成为圣域门口最靓的冰雕！”
“其实我不介意应战……”
“来啊！让我看看是你的天舞宝轮厉害还是我的极光处刑厉害！”
希绪弗斯：“……”天啊谁来救救他！
***
在尤妮丝的记忆里，迪斯马斯克这个不是宅在黄泉比良坂，就是宅在巨蟹宫搞音乐直播的人，唯有一个地方的任务，他会比谁都积极。
维也纳，音乐之都，艺术的天堂。
虽然这个年代，莫扎特还没有出生，海顿还在童声合唱团，巴赫也只是一位默默无闻的流浪音乐人。但是维也纳依然是维也纳，她充斥着浪漫和优雅，在多瑙河畔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所以说，教皇大人这次占星的结果就是在维也纳？”
三位黄金圣斗士都打扮的再朴实不过，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旅人，即使阿释密达和希绪弗斯背上背着圣衣箱，也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阿释密达不答话，而是指着一个方向：“那是什么？”
尤妮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
“是歌剧院。”希绪弗斯给阿释密达解释。
阿释密达看不见眼前的景色，但是他能比常人更敏锐的察觉到一些特殊的痕迹。尤妮丝见他十分关注这栋建筑，便去向剧院门口的守卫打听。
“希绪弗斯。”
趁着尤妮丝离开，阿释密达开口：“你知道的吧，圣战要开始了。”
希绪弗斯一愣。他看向少女离开的方向，即使被人群所隔开，他也一眼就能分辨出那道火红色的人影：“是的。”
“你可能会死，她也可能会死，这样无意义的举动能带来什么回报？”阿释密达似乎是真的不明白。他天生大彻大悟，无法感受普通人的情感，只能用苦行去体会人世间的痛苦，却也依然无法理解那些令人愉悦的东西。例如爱，例如幸福。即使他坐禅千日，佛祖也无法给予他解答。
“这并不是为了什么回报。”男人叹息道，“大概就是，放不下吧。”
阿释密达微微歪了歪头，依然很是不解。
他们身为圣战最前线的黄金圣斗士，怎么会不了解，如影相随的受伤和死亡所带给人的恐惧。他们原本不畏死亡，他们为了女神而降生，为了女神而直面死亡之神，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可是，尤妮丝从两百年后而来，而他也遇到了她。
他看着纤细的少女背负着伤痛和赎罪的枷锁，一步一步成长。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的眼中已经留下了她的影子。
他曾经猜测过，身为最强战士的哥哥伊利亚斯，沟通天地的智者，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与德尔斐的巫女结为夫妇。
或许，有一些事情，本就不是单纯用理性就可以控制的。
“即使她领悟了绝对零度？”
少女似乎已经问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过身来，没想到远远地正对上希绪弗斯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上似乎焕发了别样的光彩，笑的眯起双眼，快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水瓶座的绝对零度，摒弃一切感情，最冰冷和无情的招式。
“即使她领悟了绝对零度。”
尤妮丝穿过人群，见到阿释密达的表情微妙，忍不住道：“阿释密达，处女座，最接近神的男人，我的哥，你又怎么了？”
他们两个差点就在圣域门口打了起来，也幸好两人都擅长控制情绪，尤妮丝恼羞成怒的劲一过，又是和谐相处的好同僚了。
当然，这并不能阻止水瓶座暗讽他几句。
希绪弗斯连忙帮他解围：“他刚才有一些困惑，现在已经没事了。”
尤妮丝不免同情希绪弗斯：教皇候补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不仅要在圣域做万能管家，出来还要充当谈心对象，开导战友的小情绪。
“歌剧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希绪弗斯没有让尤妮丝继续纠结在阿释密达的问题上，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
想到守卫刚才说的话，尤妮丝的表情竟然也微妙了起来，跟阿释密达竟然奇异的有些相似。
“最近维也纳出了一位来自图林根的天才音乐家。他精通所有的乐器，闭着眼睛也能谱写出天籁一般的曲子。他性格古怪，不接受任何委托，只写自己喜欢的曲子，却被皇室和贵族奉为上宾。今夜将会上演一部他刚谱写好的歌剧，由他亲自指挥。”她拧着眉毛，“他的名字叫做，修普诺斯。”
***
睡神修普诺斯，死神塔纳托斯的双生子，冥王哈迪斯的从神，圣域最大的敌人之一，千年以来手染无数圣斗士的鲜血。
“应该不会吧。”就连希绪弗斯一时都有些无法决断，真的会有神明这样大大方方地用自己的真名来人间玩耍吗？
圣域早就探查到潘多拉的觉醒，那么死神和睡神作为潘多拉的引导者，自然在更早的时候就降临在了人间。结果，这位神明不好好地协助潘多拉统治冥界，居然跑到维也纳来做一个音乐家？
这恐怕是教皇大人也没有料到的魔幻展开吧。
“今晚先探查一下吧。”最后，希绪弗斯下了决断，“如果真的是睡神，我们对上他没有胜算。”
他与艾尔熙德受教皇所托，常年奔走在各地收集双子神和四梦神的线索，因而十分了解他们之间的差距。
现在还不是决一死战的时候。
阿释密达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不太适合进去看歌剧，就在场外守着吧。”
阿释密达天生目不能视，故而向来紧闭双眼，的确不太合适出现在歌剧院里。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魔星降世。”希绪弗斯提醒，“既然教皇大人占星的结果是魔星降世，恐怕阿释密达面临的危险也并不比我们少。请务必小心为上。”
***
修普诺斯是现在维也纳最负盛名的音乐家。他已经举办了几场音乐会，每一位有幸前往现场的观众都表示，他的音乐如梦境一般缥缈而梦幻，灵动而优雅，悠远而深邃。即使是伴奏乐团，有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潸然泪下。
今夜的歌剧，讲述的是月亮女神塞勒涅与恩底弥翁的爱情故事，当然，也是传说中受过睡神修普诺斯帮助的一对恋人。穿着华贵的绅士与淑女们翘首以盼，直到一个金发男人优雅地走了出来。
热烈的掌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男人微微欠身，向热情的观众表示谢意。他的眼神扫视全场，最后定格于二楼的雅座。
正对上希绪弗斯的眼睛。
希绪弗斯和尤妮丝皆是一惊。
尤妮丝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死睡二神人间体的外貌向来不会发生改变，这正是睡神本人的模样。然而此刻，这位神祇褪去了高高在上的冰冷，对待两位来自圣域的不速之客的态度，也与面对其他普通观众别无二致。他朝着他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温柔地拿起指挥棒，随着小提琴缱绻的琴音，演出正式开始了。
“修普诺斯在想什么……”
随着演出逐渐进行，尤妮丝和希绪弗斯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他们并不是只知道战斗的粗人，即使是立场相反的阵营，也不可否认这是一出不可多得的歌剧。只是，一想到这是睡神所谱写的，似乎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而且看他最开始的意思，只要他们不搞砸这场歌剧，他似乎并不打算对圣斗士出手。
正这样想着，他们突然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小宇宙轰鸣而来，宛若狂风过境，摧枯拉朽。接着是阿释密达的小宇宙，伴随着佛音阵阵，让人不由觉得安心。
两人很快战斗了起来。
可是睡神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依然一丝不苟地挥舞着他的指挥棒。
舞台上正演到塞勒涅向神王祈求，为恩底弥翁永葆青春。女演员的歌声中充满了祈盼和爱恋，甜美到似乎能让观众窥见女神那少女般的心事。
难以想象，这样充满希望的歌词和乐曲，是这位冥府之神所写。
即使这个歌剧院的隔音效果极好，由于外面的战斗就发生在城中，两位黄金圣斗士不可避免地捕捉到了人群慌乱的惊呼声。希绪弗斯想要去支援阿释密达，但是又放不下这边的睡神，一时有些两难。
尤妮丝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去协助阿释密达。
“是拉达曼迪斯。”尤妮丝小声道，“我认得出他的小宇宙。”
拉达曼迪斯可是老仇人了，不管是对尤妮丝也好，还是对希绪弗斯也好。
希绪弗斯看了一眼依然沉浸在音乐之中的修普诺斯，一手按了按尤妮丝的肩膀，示意她小心，然后拿着圣衣箱快步离开了雅间。
小小的包间里只剩下了尤妮丝一人。她的掌心中紧紧握着水瓶座的圣衣牌，仿佛这样就能给她更多的勇气和力量。
独自面对一位神祇，压力不可谓不大。如果睡神真的出手，尤妮丝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住剧院里那些毫不知情的观众。
能够让拉达曼迪斯亲自来迎接的魔星，恐怕是自最初的圣战开始就是他心腹的冥斗士。冥斗士向来讲究记忆传承，那位新生魔星的战力不容小觑，而且与拉达曼迪斯配合默契。然而即使如此，随着希绪弗斯的加入，外面的战局很快发生了变化。
处女座的天舞宝轮对于没有肉|体、不死不灭的冥斗士来说，也是致命的。七感剥夺，只剩一抹无知无觉的幽魂，即使是哈迪斯亲自出手也难以恢复。而射手座的黄金箭，经由太阳的光辉淬炼，能够轻而易举地破开受到了黑暗祝福的冥衣。一时间，圣域占据了上风。
歌剧即将到达高潮。穿着黑衣的演员代表着睡神，伴随着女主角的恸哭，他为恩底弥翁带来了永恒的睡眠。于是女神开始祈求睡神，希望能与爱人在梦中相会。
大厅中响起了微弱的抽泣声，贵妇们红着眼睛，轻轻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泪花。
他们并不知道，死亡正擦肩而过。
睡神正在保护这座歌剧院。他似乎将这里当成了他的净土，冥斗士也好，圣斗士也好，任何的攻击落到这座歌剧院上都会被抹消。甚至是当拉达曼迪斯的部下被阿释密达打飞，凑巧差点砸中这座歌剧院，也被毫不客气地撵成了血沫。
神就是这样，有时候温柔，有时候无情。
尤妮丝就这样，安稳地听完了整场歌剧，甚至不得不在最后，为那些动人的旋律和表演报以掌声。
太奇怪了。
明明她才是呆在最危险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她的忐忑不安只是和空气斗智斗勇。
拉达曼迪斯逃脱，巴连达因身亡。她走出大剧院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除了剧院完好无损，美丽的城市满地狼藉，一同出来的贵族们被吓得差点晕倒在地。他们的仆人非死即伤，余下的也是战战兢兢，像是目睹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希绪弗斯和阿释密达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穿着黄金圣衣，朝她招手。
希绪弗斯衣衫凌乱，满是伤痕。腰侧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即使包扎了也依然止不住地渗血。他似乎腿上也受了伤，无法站立，被阿释密达架着胳膊。不过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刚想跟尤妮丝打招呼，就猛烈的咳嗽起来，可能是内脏受了伤。阿释密达看起来就好多了，披风不染纤尘，只是脸颊上被划了一道血痕，看起来格外刺眼。
希绪弗斯这个人，向来就习惯冲在最前面，以身为盾。
“修普诺斯呢？”阿释密达问。
尤妮丝道：“还在剧院里面。”
阿释密达不解：“他为什么不出手？”
“因为这里是维也纳。”一个声音从身后出来。三人回头，正是一身华贵礼服的修普诺斯。
他是什么时候接近的？
直面神祇的压迫感太强，对方庞大的小宇宙铺天盖地，他们宛如站在海啸巨浪前无助的人类，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请不要紧张，雅典娜的圣斗士们。”修普诺斯抬手，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自如地将小宇宙收了起来，“我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这里是维也纳，只有这里的人才懂得欣赏音乐，我从此地引导了无数纯洁的灵魂前往极乐净土，所以我不会出手。”
“即使拉达曼迪斯输了？”阿释密达像是故意挑刺一般说道。
修普诺斯毫不在意：“只懂蛮力的莽夫，不但丢了三巨头的脸，还把维也纳破坏成这个样子。当然，冥斗士不会真正的死亡，等到哈迪斯大人觉醒，所有人都会迎来重生。”
接着，他向着希绪弗斯和尤妮丝伸出手：“很高兴圣斗士中也有懂得欣赏音乐的人，即使你们并不是为了音乐而来。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代替哈迪斯大人接引你们成为冥斗士。”
“……不了，谢谢。”尤妮丝下意识地往前站了一步，挡住受了重伤的希绪弗斯。
“哦，那真遗憾。”睡神这样说着，脸上却并没有什么遗憾的模样。“‘在维也纳，唯有死者受人敬仰’。我将很快离开这里，下一次见面，大概就是圣战了。”
“你也好，塔纳托斯也好，哈迪斯也好，都会被雅典娜大人击败。”希绪弗斯道，“大地不会落入你们的手中。”
“是吗，那真是令人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1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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