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2颗星星 ...
-
前任狮子座圣斗士伊利亚斯，实力位于黄金圣斗士的顶点，是传说中能与大地对话的男人。
也是现任射手座希绪弗斯同父异母的哥哥。
只可惜，再强悍的肉|体也战胜不了病魔。
小小的篝火堆驱散了森林里的黑暗，树枝燃烧发出了噼啪的响声。尤妮丝抱膝坐在一边，看着希绪弗斯熟练地把野菜放入锅中，奶白色的浓汤立刻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大概在五年前，教皇占卜出魔星降世的消息，所以派遣了哈斯加特来这里寻找哥哥。”希绪弗斯不紧不慢地搅拌着汤汁，感觉差不多了，就把铁锅从火堆上挪开，又将串好的鱼架到火上烤。
“没有找到吗？”尤妮丝把右脸颊靠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他。
“遇到了冥斗士。”希绪弗斯顿了顿，“三巨头之一，天猛星的拉达曼迪斯。”
相比于阴晴不定的米诺斯和狂躁易怒的艾亚哥斯，拉达曼迪斯可以说是冥界少见的“赤胆忠心”的人物了。要不是他数次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潘多拉和哈迪斯前面，尤妮丝觉得他们的圣战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可以说是老仇人了。
“当时哈斯加特负责疏散山里的村民，而哥哥则在后方为他们争取时间。”在盛好的汤上撒了一些香草，希绪弗斯这才把碗递给尤妮丝，“狮子座的黄金圣衣也因此丢失了。”
尤妮丝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小声道：“你别难过。”
浓汤很美味，一直从胃部暖到心里。当时护送雅典娜回圣域的时候，为了照顾小孩和伤病号，希绪弗斯都尽量挑选的从城市里走的路线。这一次出来寻找狮子座黄金圣衣，不得不在深山中扎营，尤妮丝这才有机会体验一下什么叫深藏不露。
尤妮丝的厨艺仅限于在厨房对着菜谱按部就班，每次出任务都介于“吃得饱”和“吃不死”之间。中午尝过希绪弗斯的烤野兔之后，她就心安理得地承包了抓鱼打猎采蘑菇掏鸟蛋的职责，然后满怀期待地坐在一边等开饭。
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很帅！
希绪弗斯似乎很习惯照顾人，怕她等的无聊，还顺便讲了讲这次任务过去的事情。
“哈斯加特说我哥哥有个儿子，很小的孩子，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算是我的侄子吧。原本都带他跑出来了，一转眼没看住，就不见了。哈斯加特很内疚，所以每年都会跟我一起来找他。”
尤妮丝知道，金牛座的哈斯加特，虽然看起来粗犷又可怕，其实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他收养了很多因战争而失去父母的孤儿，就安置在圣域下面的罗德里奥村里。平时也经常去候补营巡视，在小孩子中有着极高的人气。他是希绪弗斯的好友，还是候补生的时候被伊利亚斯救过命，可以想象那个孩子不见以后，他会多么自责。
“那这次呢，我们是来找他的么？”尤妮丝问。
希绪弗斯道：“笛捷尔协助教皇占星的时候，发现了狮子座黄金圣衣的下落，或许这次就能找到了吧。”
不过那么小的孩子，独自一人怕是早就葬身在这深山之中了。这一点两人都明白，但是都没有说破。
然而，他们今天在这座山上搜寻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一点痕迹。
当时发生了惨烈的战斗，整座山的林子都差点被爆炸所摧毁，后来又焚烧了很久的山火。尤妮丝今天来的时候，依然能看到无数焦黑的枯枝。但是那些已经死去的老树旁边，新芽也在悄然成长。
森林永远不会死亡，而是开启一个新的轮回。
“明天去高处看看吧。”尤妮丝不想看到他太过消沉，于是出主意道。
希绪弗斯笑道：“你不用太担心我，如果今年找不到，大不了明年再来就是。快吃吧，一会我来守夜。”
又来了。
尤妮丝心里在哀嚎。
她真的真的很想做一个卡妙老师那样冷酷的人，但是这个男人的体贴和温柔总是能摧毁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想要竖起来的防线。
最可悲的是，男人显然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你醒一醒啊尤妮丝，那只是战友情！是同袍爱！
“在想什么？味道不好吗？”大概是尤妮丝发呆的时间有点长，希绪弗斯问道。
“在想你。”尤妮丝反射条件回答。
“……”
“……”
“我的意思是，在想我们明天应该怎么去找……”黄金圣衣。
最后几个字越来越轻，尤妮丝几乎把脸都埋到了膝盖里。
战友情！战友情！尤妮丝你振作一点！
幸好希绪弗斯只是愣了一下，反而开玩笑：“如果是尤妮丝想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
啊这个人太讨厌了！这样她真的会想歪的啊！
***
同样是黄金圣斗士，尤妮丝自然还是没有让希绪弗斯守一整夜的道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猫头鹰还在头顶的树枝上咕咕叫着，用那对大眼睛跟尤妮丝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她的身上除了盖着自己出门时候穿的斗篷，还多了一件风衣。那是黄金圣斗士们出任务时候的标配着装，黑风衣，白领巾，黑马甲和白衬衫。而这件风衣，不用说就是希绪弗斯给她盖上的。
她对希绪弗斯已经完全没有了戒心，否则不等对方靠近，她就早应该醒了。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守在火堆边的男人转头看她：“还早，多睡一会。”
尤妮丝摇头，爬起身：“后半夜我来守吧，你去休息。”
希绪弗斯明显不赞同，却又听尤妮丝道：“好歹我也是黄金圣斗士。”
都这样说了，希绪弗斯也没有再坚持的道理。但是在尤妮丝要把那件风衣还给他的时候，他制止了她的动作：“披着吧，晚上太冷了。”
森林里的晚上的确很冷，但是从小在西伯利亚修炼的尤妮丝早就习惯了比这寒冷百倍的环境。只是，她私心里有些贪恋对方的温度，想了想，把自己的披风丢给了他：“借你吧。”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理所当然，希绪弗斯也没有多想。不一会儿，尤妮丝就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风衣，随手将一边的树枝丢进火堆里，迸溅出了细小的火星。守夜是一项枯燥的事情，她有些无聊，就开始用冻气捏冰花。
水瓶座的冻气温度极低，超过了大部分有生命物体的承受范围，稍微沾上一点可能就面临神经坏死甚至死亡的惨剧。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他们需要训练出精准的控制力，而用冻气捏冰花就是一项可以随时随地练习的方式。
尤妮丝一开始只能捏出不规则的形状，后来可以捏出一些小动物，一直到她拿到了水瓶座圣衣，才真正可以捏出花朵来。
这些冰花并不像冰灵柩那样亘古不化，一般早上盛开晚上就凋谢了。修罗不解风情，幸好水瓶宫的邻居里还有最美的双鱼座。阿布罗狄喜欢玫瑰，尤妮丝以前最擅长的就是捏玫瑰，让双鱼宫的大厅里每天都能摆上姿态各异的冰玫瑰。透明的玫瑰茎叶舒展，每一瓣花瓣都栩栩如生地展现出独特的脉络，含羞带怯似有芬芳传来。
这是一项细致的活，纤细的花茎与单薄的花瓣稍不留神就会碎裂。也幸亏阿布罗狄近乎刻薄的挑剔，不断磨砺了她对冻气的掌控。如今，她随手捏出花来哄小姑娘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说起来，上次在船上萨莎好像也很喜欢她捏的冰花，或许回去以后可以问问她。
尤妮丝专心致志地让那些惹人怜爱的小花一朵一朵绽放在指尖，不知不觉天也已经蒙蒙亮了。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跑去溪水边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希绪弗斯也已经起来了。
对方正站在火堆边，拿着一朵她丢在地上的冰玫瑰花，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
“醒了？”溪水凉丝丝的，尤妮丝现在神清气爽，一边打招呼，一边把刚才顺手采的浆果丢给希绪弗斯。
希绪弗斯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把这些玫瑰花转交给雅柏菲……”
他没能说完话，因为尤妮丝已经随手将那些冰花丢进了火堆。因为长时间没有添加新的柴火，火堆本就只剩下零星几撮火苗苟延残喘，现在彻底被熄灭了。
“嗯？怎么了？”尤妮丝不明所以地接话，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无辜。
希绪弗斯抚了抚额头：“……不，没事。”
***
都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再加上当初狮子座与天猛星的战斗几乎摧毁了附近的山林，如今光秃秃的山石上不过几棵稀疏的树木，远近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现在山里还有村落么？”尤妮丝一手搭在眉毛上，随口问道。
希绪弗斯否认：“哈斯加特当时把所有的村民都送走了，他们在山的那头建立了新的村子，不再回来了。”
尤妮丝伸手扯了扯他的风衣，指着远处的一座悬崖：“但是那边……好像有人在晒衣服？”
希绪弗斯一愣，连忙看过去。果然，在一处瀑布边，有一件白色的上衣挂在一根树杈上，随着风轻轻飘动。
难道是……？！
“得罪了。”他轻声说了一句，尤妮丝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射手座的圣衣翅膀轻扇，希绪弗斯已经顾不得再下山绕路，直接腾空飞了起来。
尤妮丝吓了一跳，慌忙搂住对方的脖子，再一转眼，两人已经稳稳落地。
从他们刚才的角度，这座断崖被一座山峰遮住了大半，也幸亏那件白衣服在一片灰扑扑的山石中格外显眼，他们才能发现端倪。而现在，绕过了遮挡物，才发现别有洞天。这处断崖像是有人用勺子在山的侧面挖了一勺，只有一个入口，最里侧建着一间木屋，四周则依然是原本的山体。
怪不得从天上找不到。
尤妮丝往旁边走了两步，发现断崖的左下方还有一处略小的悬崖，非常不起眼。然而只一眼，她的心就猛地一抽。
希绪弗斯已经去木屋确认过了，里面并没有人。正想检查一下里面的陈设，尤妮丝却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过他往外走。
小小的悬崖边长着几棵不太高的果树，一支十字架就插在最外面，像是守望着整片山林。一个孩子蜷缩在一旁，另一边则守卫着一只黄金狮子。
——是狮子座的黄金圣衣！
两道悬崖是用一架看起来不太牢固的绳梯相连的，两人却都是一跃而下。听到了动静，那孩子抬起头，看向希绪弗斯和尤妮丝。
他的眼睛又大又亮，干净的像是没有云的天空，又像是蕴藏了整片宇宙。
小男孩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你们，是，谁？”
他的声音又软又糯，就是听起来很久没有说话了，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
“你是雷古鲁斯？”希绪弗斯轻声问，像是害怕吓跑了面前的孩子。
雷古鲁斯乖巧地点头。
希绪弗斯舒了一口气，尽量地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我是你的叔叔，我叫希绪弗斯。”
“你，是，我的，叔叔？”雷古鲁斯重复了一遍，仿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父亲，是我的哥哥。”
“我的父亲？”雷古鲁斯小声地重复着，脸上与其说是没有表情，不如说是空白一片，只是呆呆地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大人。尤妮丝的心仿佛都被揪住了，这孩子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大，穿着父亲留下来的破衣服，在这片荒凉的山林里生活了五年。
陪伴他的，只有父亲的墓碑和黄金圣衣。
希绪弗斯依然耐心地解释：“你的父亲是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我们需要带着他的圣衣回圣域，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
“离开？”雷古鲁斯将这个词语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表情渐渐变了。眼泪大颗大颗地从他的眼睛里滑落，他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爸爸，爸爸不在了！”
五年过去了，直到此刻，才有人能听到这个孩子失去至亲的悲伤。
尤妮丝很想立刻就把他抱进怀里，但是她却忍住了。她知道，雷古鲁斯的事情需要希绪弗斯来处理，也只有他能处理。
射手座的男人弯腰摸了摸雷古鲁斯的头发，然后拾起他的小手，贴在了狮子座的黄金圣衣上。小男孩的眼泪几乎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希绪弗斯感受着射手座圣衣发出了轻微的共鸣声，认真地道：“你的爸爸一直跟你在一起。”
圣衣只要没有死去，都会缓缓地自我修复。五年时间过去了，与拉达曼迪斯战斗的致命伤早已从狮子座圣衣上消失了，但是它却一直没有回归圣衣箱，而是以狮子的形态沉默地陪伴着这个孩子。
“雷古鲁斯，你愿意继承你爸爸的圣衣吗？”希绪弗斯又问道。
最终，男孩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坚定地点头：“我能做到！”
——就像是一只幼狮，向天空发出了他的第一声咆哮。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2颗星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