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98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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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静一点。”
卡路迪亚感觉自己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平躺在地上，看着布满彩绘的绚烂天空，“如果时间这么容易就能被控制，世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吧。”
他能听到尤妮丝的脚步朝着不远处走去。他有些后悔，还是应该强硬一些让萨莎把尤妮丝带走，至少有他们在，可以阻止这家伙疯狂的想法。
平时冷静的人，一旦疯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克雷斯托疯过，笛捷尔疯过，他们水瓶座可真是一脉相承。
“我说的时间倒流，并不是像杳马那样大范围的时间控制，也不是将你的□□倒回几分钟前那种精确的术式。”也许是因为靠近神血，那些虚幻的钟表凝结的颜色愈发灿烂，“只是小范围的，将这一瓶神血回到几分钟之前罢了。”
时间倒流，听起来就像是疯子的臆语，但是尤妮丝的确认真考虑了可行性。现存的女神之血只有一滴，如果倒流的是卡路迪亚的时间，那么萨莎身上的女神圣衣很可能会失去神血变回原样。这种也许会导致时空悖论的事情，尤妮丝不敢贸然去尝试。但是如果恢复的是这瓶被打碎的神血，它本身与这个世界的交互极少，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其他的影响。
“所以我讨厌跟你们水瓶座争论。”太阳穴顿顿得疼，喉咙也嘶哑得快要说不出话了，心脏疼的像是要燃烧一般。卡路迪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将自己的想法通过唇齿的开合一股脑儿倾泻出来，“这些所谓的逆转的时间是柯罗诺斯那家伙的，如果是这么简单就能掌控的东西，杳马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你是傻子吗？”
“可以的。”尤妮丝却坚定地道。
卡伊洛斯几次三番的试探并非不起丝毫作用，事实上于柯罗诺斯而言，黄金圣斗士亦不过是时间长河中不起眼的沙砾。即使因为种种原因拾起那一粒沙子，亦不过是抹去了上面的尘土，又将它重新丢入河水之中。故而，虽然尤妮丝的身上环绕着精妙的时间控制之术，但那终究只是神明随意的一抹，在卡伊洛斯的攻击下早已有了裂纹。
而她要做的，不过是撬动那些已经龟裂的时间单元，挪用到其他的地方。
被冰结环环绕的物体，最终会因为冰的寒冷，同化成冰晶。
那么，被逆转的时间所环绕的神血，不可能不受影响。
尤妮丝深吸一口气，燃烧的小宇宙将她的眼睛照映成清澈的蓝色，胸口的宝石散发出耀眼的光。
这样强烈的小宇宙，甚至吸引了已然奔跑在阶梯上的众人的注意。只是，那不过是短暂一瞬的回眸，水瓶座的小宇宙又突兀地消失了。
萨莎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的奈姬权杖，继续朝着冥王星宫奔去。
因为尤妮丝不再开口，卡路迪亚觉得自己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脑海中甚至浮现了他第一次见到萨莎的情景。又小又瘦的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教会裙子，强忍着恐惧对峙异国的神明。明明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但是她当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他依然历历在目。
一直到自己的心脏突然猛烈地抽动了一下，他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自己艰难跳动的心脏。女神温柔的力量将他的指甲从伤口推离，灼热的温度缓缓褪去，刚才已经飘远的灵魂似乎被重新拉回了□□。他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
“成功了？”卡路迪亚有些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心口，他能感受到胸腔下的心脏正健康地跳动着，疼痛和灼热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非圣衣的胸甲上残留着一个洞，告诉他刚出经历的事情并非他的幻觉，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小心！”尤妮丝的惊叫声传来，卡路迪亚下意识回头，却看到无数的漆黑色指针朝着他的方向劈头盖脸地急射而来。
天蝎座本就以速度见长，只是，卡路迪亚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像是想要试试自己刚恢复的心脏一般，兴奋地迎面而上。他的食指指甲闪过一道不祥的暗光，正待与对方针锋相对，却见一个人影一下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银河星爆——”
漆黑的指针与星星撞击在一起，消失不见。
卡路迪亚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再是那层层彩绘的天穹之下。四周皆是扭曲排列的星屑和尘埃，遥远的星光被曲折成奇异的弧度，唯有自己站立的地方依然是完整的地面。
他就站在异次元空间的孤岛之上。
另一个身影冲了上去，与漆黑的冥斗士战成一团。眼前海蓝色长发的男人稍稍回眸，瞥了他一眼：“受伤了就去边上休息，不要插手我们的战斗。”
“双子座……”卡路迪亚微微眯起右眼，转头看了看周围——尤妮丝正坐在一堆碎石后面向他不停地招手。
于是他撇了撇嘴，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问。
尤妮丝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如你所见，时间回溯了，只是稍微出了一点小问题。”
他们触发的小范围的时间倒流，与异次元空间之中，正在使用时空回溯的杳马产生了呼应。柯罗诺斯和力量与卡伊洛斯的力量本出同源，竟然将尤妮丝和卡路迪亚直接卷入了异次元之中。
也幸亏二人来得凑巧，打断了杳马的动作，阻止了他要把双子兄弟回溯成婴儿状态的攻击。
而且，尤妮丝还带来了神血。
“杳马赢不了的。”
就像是听到了反攻的号角，双子座兄弟压抑了十七年的怒气，还有当年被闯入双子宫的不甘，统统化作了他们拳头上的力量。尤妮丝只觉得自己已经难以看清阿斯普洛斯和德弗特洛斯的动作了，而这也意味着，双子兄弟的拳速恐怕已经超越了光速。
圣域最强的战士。
也许，直到被封印进了那108颗木栾子制成的佛珠之中，杳马也依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他所看不起的舞台上的小丑们。
“我还不能退场！”他尖叫着，漆黑色的小宇宙拼命地挣扎，妄图挣脱神之通道的强大吸引力，“最棒的剧目还没有上演！亚伦、天马、小帕蒂塔……”
他尖利的声音最终消散于这异次元之中。
帕蒂塔是谁？
这个问题只是在一瞬间划过尤妮丝的脑海，她的注意力立刻被阿斯普洛斯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走吧，雅典娜大人还在等着我们。”
***
“有什么事情吗，拉达曼迪斯？”
黑发少年正在用画笔细细描绘着天使的脸庞，随着他的动作，鲜红的油彩染上了天使的嘴唇，纯洁的天使霎时妖异如舔舐过鲜血的恶魔。
他没有回头，似乎并不把这个怒气冲冲的冥斗士放在眼里。
拉达曼迪斯看着尸横遍野的大厅，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满目的鲜红宛如地域的血池。只是，这血池中并非亡灵。这些身着漆黑色铠甲的冥斗士，在猝不及防间被自己所效忠的人杀死，无法闭上的双眼还残留着错愕与茫然。他单膝跪在这粘稠的血泊之中，这些血液还残存着余温，仿佛渗透进了他冰冷的冥衣之中，灼烫着他的皮肤。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翼龙艰难地开口。
“因为这是救赎啊。”黑发少年将画笔放下，宽大的袖摆无风自动，“他们被困在悲哀的命运之中，战斗和流血只会带来苦难。我将他们从轮回中解放出来，他们现在自由了。”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而哀伤，就像是真的在为这些死去的冥斗士悼念。
可是，他白净的脸颊上还沾着血迹，那是原本守卫在他身边的一个冥斗士，临死前喷溅而出的鲜血。
拉达曼迪斯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骨一直爬到脑后。
“说起来，你居然没有死。”黑发少年歪头看着他，“是因为杳马的缘故吗？”
拉达曼迪斯曾被雷古鲁斯重伤，在濒死之际被杳马救了回来，随后便担任了土星宫的守卫。
少年的袖摆一抖，背后出现了无数精美的画作，哪怕是不懂艺术的人也能看出那画面上倾注的心血和爱意。只是，这些画都被红色的颜料粗暴地画了叉，而其中，亦是有拉达曼迪斯的画像。
那是他第一次拜见身为哈迪斯转世的少年的场景，意气风发。
“抱歉，没能让你也享受永恒的宁静。”少年叹了一口气，“杳马又做了多余的事情。”
拉达曼迪斯嘴巴张了张，他本就不善言辞，现在脑子更是乱成一团，他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潘多拉大人在的话，她会怎么做。
潘多拉大人深爱着哈迪斯大人。那么，不管哈迪斯大人做什么，她应该都会支持他的吧。
心底有些许疑惑，但是拉达曼迪斯依然将那种心情强压了下去。
“如果这是哈迪斯大人的意愿，那我愿意为您献出生命。”
拉达曼迪斯一手置于心脏的位置：“但是，圣斗士还徘徊在星宫之中，您的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请允许我暂时守卫您的安全。”
“没有人能伤到我，即使是雅典娜。”少年有些无趣地重新拿起画笔，“只要不打扰我，随你的便吧。”
***
天马再一次被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滴落在大理石上，与地面残留的肮脏的血渍混合。
他的手掌艰难地支起自己的身体，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手腕的花环上。
柔弱的浅粉色小花，依然倔强地盛开着。
他咬着后槽牙站起身，死死地盯着远处那个漆黑色长袍的少年。
宇宙起源于爆炸，随着宇宙开辟之时所解放的诸神的意志，由群星的连系，投射到了柔弱的人类身上。
他们是不死灵魂的凭依，即使只是脆弱的生命碎片，却因为神的存在拥有了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只是，诸神之间的斗争从古至今从未停歇。
正如现在，雅典娜和哈迪斯的战争。
黑袍少年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可怕的小宇宙排山倒海，将所有人都狠狠地压制在原地无法动弹。哪怕是萨莎，也只能艰难地紧握着奈姬权杖，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即使在海皇的帮助下取回了神衣，她的力量依然被冥王封印。如今能够勉强站立，也不过是靠着神衣残存的力量罢了。
可是，这场战争，她绝不能输。
对于天马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说，这里还有一个人能够在哈迪斯的威压下做出攻击，那一定是天马。
不仅因为他是弑神的天马座，更因为眼前站着的，是他最重要的人。
这是他们的宿命一战，横跨了千年的，又只有短短十五年的宿命。
童年的挚友近在咫尺，他却什么也做不到。天马紧紧地握着拳头，内心的不甘使他双目充血，顶着冥王的小宇宙压制，努力向前迈了一步。
一定要把亚伦带回来！
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视野周围似乎都变成了黑色，只剩下了亚伦的身影。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温热的触感让天马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冷汗落到了眼睛里，刺痛感让他不由自主地使劲眨了眨眼睛。
是阿释密达，他抓住了天马的手。
阿释密达的手上一直挂着那串佛珠，如今只剩下一颗还保留着原色，其他已经尽数被染成了漆黑——这意味着，哈迪斯的身边只剩下了最后一位冥斗士，也就是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前的三巨头之一，此刻也因为哈迪斯的小宇宙不得不蹲下身抗衡这股力量的天猛星拉达曼迪斯。
“天马。”
阿释密达没有动嘴，但是他的声音直接在天马的脑海中响起：“不要想着攻击哈迪斯，去攻击他身后的那幅画。”
画？
天马定睛一看，哈迪斯身后有一幅灰白色的雅典娜神像的画，就像是真的矗立在圣域之颠一般庄重典雅。但是，在冥王星宫里出现雅典娜的画像，这是多么违和的情况。
阿释密达是不会骗他的。
天马深吸一口气。他的圣衣已经破碎，尤其是拳甲的地方，几乎只剩下了缠绕在手指上的绷带。但是，他依然没有退缩，朝着前方再一次出拳。
“天马流星拳！”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98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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