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川

8、chapter4

　　塔尔塔罗斯之城

　　Chapter1

　　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像一朵紫色罗兰的花，盛开在白合簇拥中。她有时的盈盈一笑，只会风色变幻仿佛红颜刹那壮烈激昂。她跪坐在王座下，依靠在宙斯的膝上，像一只慵懒的猫儿懒洋洋地看着殿外似真似幻的烟云和流水自屋檐落下的帘幕。宙斯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有节奏地顺着雅典娜的长发。他微微扬起下颚，自下往上看时可以发现年轻的男子微宽的脸型，英气逼人。
　　雅典娜故作纯真的模样其实很让人心动，她眨眨紫色眼睛，嘴角噙笑。
　　“我的父，穆已经回圣域了呢。”
　　宙斯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没有听到，但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魔力：“穆？”
　　雅典娜扬起头望着宙斯，眼睛弯起来像两只月牙：“您忘了吗？史昂的徒弟啊。”
　　宙斯点点头，拍拍雅典娜的头。雅典娜似乎有些不快，皱着细细的眉毛：“父神不是一直暗地里观察着这个孩子的吗？”
　　雅典娜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略过宙斯的耳畔时他只是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深褐色的眼眸瑟缩了一下，表情更加深沉难以捉摸。大殿内似有似无的竖琴声却传不进两人的耳里。雅典娜歪着脑袋天真地看着她年轻的父神，她声音里带着愉悦与老成共有的音调甜甜地说：“我的父，我要推举穆为下一届的教皇。”
　　宙斯扯了扯嘴角，神情傲然蔑视天下，一切隐蔽犹如赤裸。他伸手抚住雅典娜的脖颈，微微弯腰宠溺地看着她，鼻尖离她的很近，俩人的呼吸都能喷到对方的脸颊上。周遭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两人之间变成一种无形的对峙。
　　这时宙斯忽然笑了，却看不出神情。雅典娜挑挑眉，反而冷冷地看着他的脸想要瞧出破绽。然而只有无功而返。

　　天色还未黑下来，穆和沙加从雅典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出来，沿小路走回圣域。路途里没有人家，灯光很难照到路面，只有路边的树林里飘着明明灭灭的萤火虫，和不知何处不知疲倦的蝉鸣。当萤火虫从他脸畔飞过时，他苍白的脸被映上绿色的浅光，纷纷扰扰的虫鸣在此刻显得格外空明。穆伸手想要把萤火捧在手心里，神情带着一种残酷的天真，格格不入的表情在沙加看来却异常心动，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但仅此而已。
　　穆的手心刚刚接触到萤火虫时，虫子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扑着翅膀飞走，那孩子的神色有些黯淡。沙加笑笑，扯扯他衬衫的衣袖。穆歪着头看他，那时的沙加很想拍拍他的头，对他微笑。他指指地上，穆奇怪地低下头看，却不知怎么回事。
　　“地面很烫哦。”
　　穆皱皱眉，有点不可思议。沙加只是笑，他弯腰把鞋脱下来提在手里，脚心刚触到地时很夸张地跳了起来。穆看着他被逗笑，学他的样子脱了鞋和袜光脚踩在地上。
　　地上因为长时间的阳光暴晒，热度还未散去。今年的雅典格外炎热。穆傻傻地笑了很久，跟着沙加很没形象地在路边走过。快到圣域的时候路边开始挂了一些红色灯笼，因为史昂的缘故圣域里加了很多中国的元素。殷红得灯罩上有两个黑色的字：平安。穆这时停下来仰着头用一种虔诚的神色看着他在风中旋转旋转。沙加也停下来站在他身后看，看的却是他。
　　穆伸手碰碰红灯笼，灯笼歪了歪，摇摇晃晃牵扯了其他挂了一排的灯笼。
　　沙加问他：“上面写的什么？”
　　穆回头略带戏谑：“刹那芳华。”
　　沙加“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穆突然想起以前撒加拿着他的陶瓷杯看了很久，问他杯子上写的是什么字，穆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撒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穆笑着为他解释，他沉默了很久，又像在把玩着它一样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他说：“你骗我的，对不对？”
　　穆愣了愣，点点头。他只是忽然想起，其实杯子上写的同样是一句爱情诗，只是，爱情的结局往往只有两种。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