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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假风轻带走珣瑱 ...

  •   既然赶不走,索性也就不赶了。龙珣瑱赌气般离开门走到床边,一鼓作气的躺下,又将被子蒙住头。
      周遭静了好一会,睡意上头,龙珣瑱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顾隐珩冷不丁地开了口。
      “适才的话还未说完。”
      睡意太重,龙珣瑱已然忘了适才要说的是什么话。翻了个身,将捂得闷气的被子从自己的脸上移开,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了句什么,便又睡过去了。
      “你……还真是。”这般心大,什么事都比不上睡觉。床边站着的顾隐珩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关好房门,脱掉鞋袜,也上了床。怀里的人儿身体又软又香,与山洞里的一般无二致。
      还在山洞里住的那几日,顾隐珩就有些喜欢上怀里这个人的身体。看上去不似一般姑娘的小鸟依人,却偏偏每一寸都精致漂亮,柔软芳香。怎么会有这样惹人疼的人儿呢?顾隐珩想不明白,却已然决定将这人作为自己的所有物了。若是能一直一直搂着小娘子睡觉,在那山洞里住上一辈子,好似也没有多难熬了。
      他这样想着,心里便愈加欢喜,就连回荆山的喜讯,也不如他意料中的那般令他狂喜了。他在心里谋划了以后和小娘子一起过的日子,想了他们未来的千万种可能,生几个漂亮孩子这样的美事自然也没少想,却独独没有料到,小娘子竟不是娘子,竟然是个男的。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毕竟他一心想要的漂亮孩子都没了。
      伸手将那睡得正熟的人翻了个身,正脸对着自己。眼睛在那张漂亮过分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觉得对着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就算没有孩子,似乎也没有多大的遗憾了。这样看着那个人,是越看越喜欢,便没忍住,上手在那张脸上细细地摩挲起来。光洁饱满的额头,长飞入鬓的秀眉,高巧精致的鼻梁,深邃狭长的眼窝,长长的睫羽鸦翅般投下一小片的阴影,随着他的手指划过而微微颤动。再向下,是薄薄的一张唇。唇瓣娇嫩柔软,他的手指停在那上面,感触着这一片温热。脑海中又胡思乱想起来,却终是累了一天,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因着举行大礼的主殿被狂离放火烧了一半,本定好的日期便又推迟了五天。这些年在山洞里独居着,给顾隐珩养出了许多以前没有的习惯。譬如,要一觉睡到自然醒。
      清晨,屋外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照进屋内时,龙珣瑱便幽幽醒来了,只觉空气中莫名多了些旖旎的男人味出来。他睁开眼,对上一个半裸着的光滑精壮的胸膛。那胸膛上的肌肤白皙柔滑,又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上面尚留着的许是自己紧贴上去的脸庞蹭出来的一片红痕。
      龙珣瑱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宛若黑夜里四散分扬的烟花,占据了他意识的角角落落。他的喉咙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声,目光稍稍下移,只见自己的手臂绕过那人精瘦的腰间,手垂在他的背后,呈搂紧的姿态。他的脸皮开始发烫起来,不用照镜子,他也能知道此刻他定是从脸红到了脖颈。
      趁着那人还在熟睡,他小心翼翼地开始抽回自己的手,微坐起身准备下床,却发觉自己的衣袖被压在了那人身下,试着抽了抽也未能抽动。只好狠了狠心,准备将那衣袖一撕了之。
      还没等发出一声清脆的布料破碎声,前一秒还熟睡着的人便赫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乌黑发亮,还带着刚刚醒来的湿漉漉的雾气,宛若一只闯出丛林的鹿。
      龙珣瑱愣住了,顾隐珩瞥了瞥他一只按着衣袖,另一只手臂准备用力向上甩的姿态,突然勾起了嘴角,道,“听闻俗世里曾有一位汉哀帝,为了晨起时不惊醒心爱的妃子,便断掉了被妃子压在身下的衣袖,小娘子你,原是这般抬爱在下的?”
      龙珣瑱顿在空中的手臂僵硬住了,继续也不是,抽回……又抽了一下也没能抽出来,他黑了脸,道,“滚起来,不要脸。”
      顾隐珩有些失笑,但还是微微挪动身体任他抽出自己的衣袖。他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的小娘子下了床,背对着他,身上宽大的白色中衣若有若无得显出里面的身段。白皙柔嫩的长颈向下,是宽窄适中的肩膀,沿着一道笔直又柔软的背脊线向下是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再向下……
      他急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移开了目光。再这样看下去,非要出丑不可。
      “我是男的。”
      那背对着他穿衣服的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顾隐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接话道,“我知道,我不介意。毕竟在山洞里时睡了你那么久,我会负责的。”
      “……”披了外袍的龙珣瑱转过身来,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道,“小爷我对男的不感兴趣,山洞里那是一场误会,承蒙你几日收留,与你非礼我的事情便一笔勾销了。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互不干扰!”
      “那不成!我顾隐珩岂是那种下了床便翻脸不认人的人么?那自然不是,你失身于我,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负责!”顾隐珩严肃道。
      “我……我和你清清白白,休要胡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龙珣瑱气的与他分辩。
      那厢顾隐珩听了他毫不留情的话,默了半天,就当龙珣瑱以为他终于听了进去些,正要趁热打铁再说几句时,他又慢悠悠的开了口,“既如此,我也不好强求。只是,说到底,你也睡了我那么久,是不是该负些责任?”
      龙珣瑱:“……”这位道友,脸是个好东西,我劝你要一些。
      屋外突然传来扣门声,龙珣瑱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喝到,“滚床下去!”
      顾隐珩倒是毫不在意地抖了抖肩,顺势向床底一滚,躲了进去。龙珣瑱见他藏好了,赶忙扣好外袍的扣子,向屋门走去。房门一开,外面站着的是风轻,见他开了门,先是做了一个端庄的揖,尔后脸上端着一抹和气的笑容,道,“道友昨夜受惊了,休息的可还好?”
      龙珣瑱有些奇怪,昨日见风轻时只觉他是个不拘小节,爽朗豁达的,怎过了一夜,变得如此客气了?嘴上还是礼节周全地回道,“无妨的,风道友一早前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我的师兄聂尧想要见一见你,昨夜里聂嫂子多有唐突,还望你莫往心里去。”
      龙珣瑱大手一挥,道,“我当是什么,聂夫人一时心急,快人快语罢了,我还真能放在心上?”
      风轻宽慰地笑了笑,“那便好,只是师兄一定要我来请你过去,想必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你现在……可方便过去?”
      龙珣瑱朝屋内看了看,只见床榻下一角黑色的袍子露出来,唯恐风轻朝里面看了,忙说道,“方便的,我们走吧。”说罢,关紧了房门,跟着风轻朝院落外走去。
      床下的顾隐珩听到二人的脚步声渐远,便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掸掉身上粘的浮尘,又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准备再睡他一个回笼觉。躺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有些睡意,正要就着这一丁点的睡意睡过去,院子里突然又传来了声音。
      他眉头一跳,风轻的无嫉阁虽大,却是他独居的,连个小厮都没有。此刻听院子里的脚步声,也不知是谁进来了。想到这里,那一丁点睡意也无了。他索性起了床,穿上鞋子,走到门前,小心地扒开一条细缝。朝空旷的院子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进视线,那身影极为高大壮实,竟是风轻本人。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想着,放下心,关紧房门又朝床榻走去。
      突然,有一道可怕的想法袭上心头,他面色骤变,转身一个箭步,拉开了门。
      开门的声音有些大,惊住了院子中的风轻。他定睛仔细看过去,只见风轻头发披散凌乱,身上的中衣大大咧咧的敞着怀,露出宽厚结实的半个胸膛来,那模样,分明是刚刚睡醒。
      他的心沉了下去,适才那叫走龙珣瑱的人,看来并不是风轻。那会是谁呢?为何要装作风轻来叫走他?
      “师弟?你怎么在龙珣瑱的屋子内?”风轻疑惑地看着他。
      顾隐珩脑中思绪紧绷,顾不上回应风轻,便提气朝院外奔去。
      如一只轻盈的黑燕一样落在屋顶上,他环顾整个偌大的荆山派,只见庙宇森森,庭院座座,竟然占满了附近几座大山的山头。那人,带着珣瑱……去了哪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沉下心来,回想起刚才那人与珣瑱说的话。他说,是聂尧!对,是聂尧!那便是……
      目光在几座极为高大的庭阁上逡巡而过,落在其中一座上面。那里是本派门主所居之处——端雅阁。端雅阁是荆山中除却主殿落外最大的一座院落,位于荆山第二高峰缥息峰上。此峰四面险阻,唯有一条主路通往,且路上多处有弟子巡逻守卫,没有门主之命,他人不得进去。顾隐珩心神微乱,那冒充风轻的人为何说是奉了聂尧的命令?聂尧为何要找龙珣瑱,又为何不直接派小弟子来找,而是要令人充作风轻的模样来找?
      他想不明白,却下意识地担忧起来。这种担忧既让他心烦意乱,又令他心中生出疑惑,他竟然第一次对聂尧感到怀疑,甚至是……猜疑。
      身侧忽的跳上来一人,他木然地转头看过去,嘴唇动了动,下意识地道,“师兄……”
      风轻一边叉着腰一边喘着粗气,摆了摆手,问道,“你跑这么快作何,可有什么要紧事?”
      他的心中蓦然生出一丝侥幸,“师兄,你适才可有出门?”
      风轻疑惑地摇了摇头,“没啊,昨夜回来后我饮了些酒,便一直睡到现在。”
      顾隐珩眸中的光又黯淡下去,随即,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犀利,他强迫自己让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静下来,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兄,适才有人化成你的样子,带走了珣瑱。”
      “什么?”风轻大惊,连忙问道,“是谁?他将龙道友带到何处了?”
      顾隐珩的眼睛望向远处高耸山峰上的座座高楼,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端雅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假风轻带走珣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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