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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十三章 妇唱夫随 ...

  •   自从死皮赖脸拖着翔风结拜之后,田三娘更是越看她越顺眼,时不时就晃来炊事班找翔风,有时候缠着她给自己讲讲这些年江湖上发生的新鲜逸闻,有时候拖住翔风陪自己喂喂招。
      这日,两个人又在菜园附近拆了几招,满头大汗的翔风一屁-股坐到地上,边喘粗气,边连连摆手告饶道:“不来了,不来了,三娘你就放过我吧,我手酸。”
      “你呀,就是功夫没学好,这可不行,以后会被老公欺负的。”田三娘一叹三摇头,戳着她额头谆谆教诲道。
      “我有智慧啊,不用靠蛮力也能赢的。”翔风嘴巴一噘,马上又扯着她袖子改口道,“而且,像三娘你这么精明能干武艺超群的,能有几个啊,你就放任我坠落吧,反正我不要练习了,好累。”
      田三娘正要搭话,突然听到一声“哞”的牛叫声,她一愣,四下看看,转头问翔风:“怎么这里会有牛叫声?你们的围栏没有栓好?”
      翔风茫然地摇摇头,“我们没有养牛的,只有猪羊。”
      两个人立即跳起身来,循声找到了那头牛。田三娘略微检查了一下绳子,左右望了望,“估计是附近家养的耕牛,走失了的吧。”
      “嘿嘿,既然是迷路的,正好,今晚加餐。”翔风咧嘴大笑,走近来拍拍牛背,“一直吃野味和猪羊也腻了,正好给大家换换口味。”
      “可是,这是老百姓的耕牛,按规矩不能乱动的。”田三娘喃喃道,见翔风一脸失望,马上又潇洒一摆手,“不过,反正也没人看见,不如我们就……”
      剩下的话尚未说完,两个女人早已互相默契地对视一眼,低声咯咯奸笑起来。

      晚饭时间,一众大男人才为了出兵计划争执不下,吵得一团糟,再加上这几日练兵不顺,几个副将头目都故意跟自己为难似的,白慕天很是憋了一肚子火。
      “报告。”翔风和二丫几人响亮的喊声如及时雨般在大帐外响起。
      “先吃饭,吃了饭再商量。”顾倚楼赶紧起身,趁白慕天发飙之前第一个溜开。
      白慕天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个大滑头,闷闷地抓起递过的大饼埋头啃着。翔风也舀好一碗牛肉,屁颠屁颠端到他面前,讨好地摇着尾巴,“黑老大,尝尝吧,我们炖了一下午的。”
      白慕天心不在焉“嗯”了一声,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嚼了半天,蓦地回过神来,抬头盯住一脸谄笑的翔风,带着风雨来临之前的低气压粗声问道:“这是牛肉?”
      见翔风忙不迭点头晃脑的邀功样,他粗眉忍不住拧成一团,继续追问道:“军营里没有养牛,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牛肉?是你去偷的?!”
      他这么大嗓门一喊,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看向小脸气得通红的翔风。成为焦点的翔风一声嗤鼻,叉腰指向白慕天,怒冲冲道:“黑老大你太小瞧人了,要真是我出去偷的,就不止这一头了!”
      白慕天一动不动瞧着气急败坏的她半晌,猛地一拍桌子,朝一旁厉声喊道:“老胡,你去查查,看看是附近哪家的耕牛不见了。”
      等大胡子副将应声出去后,白慕天这才又转回头,望向扁嘴不以为意的翔风,“不管是不是你偷的,军营里食用耕牛就不行,你把牛都吃了,让别人怎么去耕田种地。”
      “杀都杀了,吃也吃了,难道还要我抵命不成?!”翔风背手埋下头,脚尖无聊地踢着,嘴里小声不满嘀咕道。
      “咳咳。”一旁的副将容警非右手蜷起凑到唇边,轻咳一声,暗暗冲翔风使眼色,“这个,军中严令,凡肆意宰杀耕牛者,斩。”
      翔风脚下一个趔趄,原本还喜气洋洋的小圆脸顿时垮了下来,她眨着小眼睛,皱眉哭脸地望向板着脸的白慕天,弱弱挣扎道:“黑老大,你一定要斩我么?有没有商量余地啊?”
      白慕天横扫她一眼,语气也放缓和了许多,“嗯,你可以寻求场外援助的。”说着,轻抬下巴,微微朝向右侧一直不吭声埋头吃饭的顾倚楼。
      立即会意过来的翔风赶紧转身,扑到顾倚楼面前,扯住他衣袖,甜甜蜜蜜地唤道:“小侯侯……”
      啪,顾倚楼手一颤,筷子落到桌子上,心里忍不住暗暗叹气。唉,千躲万躲,没想到还是被这老黑子逮着不放了,居然利用心爱的小凤凤来拖自己下水。
      他无可奈何地抬起眼眸,脑子里飞速运转,立即便想好了对策。于是,含笑望向眼带期盼的翔风,慢条斯理地暗示道:“嗯,你才来军营没多久,一定不知道不能宰杀耕牛的规矩吧。”
      “对对对,我是压根不知道的,我原本以为是一只野牛来着。”翔风马上反应过来,掉头看向一起送饭来的田三娘,“三娘是不是啊,你可以作证的。”
      “没错,我作证,我们两个发现牛时,上面又没有写‘我是耕牛’,所以,老娘做主,宰来吃了。”挨着花将军坐的田三娘听到点名,立即一拍胸膛,义薄云天地揽下全部责任。
      “哦……”顾倚楼声调拉长,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嘴角上扬,“原来三娘您也在场啊,您在军营的时间长,不像我家小凤,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点她,免得犯错。”
      “好说好说,自家姐妹不客气,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对了,我好歹混了这么久,军营规矩全都一清二楚,老头子你别扯我衣服啊……”田三娘不耐烦地拽回自己衣袖,见花将军不断朝自己使眼色,再一看四周,众人全都望向自己,才立即醒悟到自己刚才不小心,得意忘形一时说漏了嘴,不禁心里骤然紧张起来,连忙转头,软语叫道“老头子……”
      花将军一阵揉额无语,怒目瞪视对面的顾倚楼:死小子,居然就这么顺水推舟把大麻烦扔了过来,你是存心报复,故意拖我下水!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花老头啊,你也有今天,老黑子如今是铁了心要拿人开刀立威,这事嘛,自然就由你来负责解决善后了,呵呵呵呵。顾倚楼笑眯眯地用眼神回敬花将军半天,随后又悠哉悠哉地拈起筷子,继续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地刨起饭菜来。
      这下,大皮球踢到了无辜的花将军手里,他没好气地悄悄瞪了大嘴巴田三娘一眼,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硬起头皮,朝白慕天一个拱手,“老黑啊,给我一个面子,大事化小,下不为例,如何?”
      白慕天抄起手,面无表情地扫了一圈,田三娘和翔风头挨头手相握,缩在花将军身后可怜巴巴地瞅自己,一副难姐难妹的样子。而几方人马的主要副将都不吭声,端碗的,舀菜的,喝汤的,各自脸上表情不一,有迟疑,有不屑,有桀骜,有冷眼,全盯着自己如何发落这两个“上面有人”的主。
      见此情形,他心里自是早有盘算,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地一口回绝道:“这事军中早有明令,田三娘明知故犯,小凤是从犯,若不处置,如何服众?花将军您也是带兵的人,怎可徇私,破坏规矩。”
      冷不丁碰了这么个大钉子,花将军也被抢白得无语,左顾右盼之下,四处寻找援军,最后咳嗽一声,冲对面似笑非笑看热闹的顾倚楼连连使眼色:你小子说话呀,别忘了你家那个也有份的,要死一起死,你不求情,老婆可就没了。
      顾倚楼白他一眼,也用眼神跟他迅速交流起来:你当我傻啊,老黑子就是专门等着我们开口的,谁讲情都没用,求情一个他正好当面驳回一个。放心,老黑子就是吓吓人,不会真砍她们两个的。
      花将军恨得牙痒痒,又立即瞪了回去:那怎么办,没看我家的老娘们正在背后掐我胳膊么,唉哟,她要是有个好歹,就算只是挨了打,晚上还不得跟我拼命。
      挨打算什么,小意思啦。花老头你当年三天两头找借口惩罚打我时,不是常说,军棍之下出精兵,不打不成欢嘛。
      你小子这个时侯来翻旧账?!也不想想,当初没老子磨练你,你哪有如今的风光。
      哼哼,那些军功是我自己拼死拼活挣的好吧。你自己亲口也说了,军营里全凭真本事,不搞裙带关系,现在别来套近乎。
      哎呀,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满肚子坏水,靠不住,如今翅膀硬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

      两个人“眉来眼去”瞪了半天,白慕天终于等得不耐烦了,索性主动开口,直勾勾盯住右侧某人,朗声问道:“小侯爷,您有没有要说的?看来,您也是赞同我从重处罚了。”快求情吧,快开口吧,就等你一个了。
      被点杀到的顾倚楼一阵黑线,缓缓收回同花将军斗气的目光,长叹一声。擦汗,老黑子你够狠,这是非逼我出面不可啊。我当初只是让你杀鸡吓猴,可是,没教你拿我来开刀的啊,唉,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目睽睽之下,顾倚楼只得无奈起身,硬起头皮顺着白慕天的剧本像模像样地演了下去,“嗯,我有话说。”
      他偷偷瞥了一眼白慕天暗自得意的神情,又心里摇头苦笑,拱了拱手,“虽然田三娘和小凤犯了军规,但是,念在二人初犯,如今又正值用人之际,还望白将军网开一面,留二人性命,小惩大诫。”瞧我这无辜的眼神,诚挚的语气,端正的态度,够配合你了吧,老黑子你也就见好便收,差不多得了。
      白慕天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算你小子识相。但是,他肚子里忍笑,面上仍旧铁青,板起脸指着花将军和顾倚楼,“既然如此,那就死罪可免,活罪仍旧得罚。田三娘和小凤,一人领二十军棍,然后到丢失牛的那户人家赔礼道歉,从现在直到开春,那户人家地里的农活全都由她们承担。花将军和小侯爷你们二位监管不力,也陪同她们一起去道歉干活。”
      我、就、知、道。顾倚楼默默无语揉额,见白慕天不住瞪自己,只得又拉拉花将军,一起上前高声拱礼:“是,我等心服口服。”泪光,以后绝对不给老黑子你瞎出馊主意了。

      自这次小风波以后,目睹花将军和顾倚楼受罚经过的副将们,也收敛了许多,乖乖配合白慕天布阵练兵,不再刻意为难他。没法啊,这姓白的翻脸起来,连两个大BOSS都要罚,六亲不认的主,自己这些虾兵蟹将还是小心为妙。
      当然,也有极个别的仍旧不服气,某次跑到顾倚楼那里去抱怨,结果反倒被顾倚楼拉住诉了半天苦,比他们还郁闷地皱眉叹气:“我也没法啊,瞧瞧,我昨天下地翻土时才摔了一跤,胳膊肘还青肿着呢。你们好自为之吧,我可惹不起白将军,自身都难保啊。”
      于是,大伙儿面面相觑,得,自家小侯爷都成这副熊样了,自己还是乖乖听话算了。
      (巾帼不让须眉的田三娘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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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帅者,出身寒门,武艺超群,勇猛善战,刚正不阿,知人善用。年廿五,娶妻田氏,田氏为人彪悍泼辣,花帅甚惧之。一日,花帅与同僚饮酒,彻夜未归,清晨酣醉之际,忽闻人喊“夫人来也”,顿时酒醒,跳窗而逃,独留同僚原地瞠目无言。人或耻笑之,花帅正色曰:“非怕也,吾敬之愈深,爱之愈重,不忍横冲顶撞之。夫妻之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矣。”后花帅年逾七十,挂帅出征,遇袭,重伤不治,卒。田氏扶棺木而长笑,遂乃拔刀自刎,谥曰“忠烈夫人”。生同衾,死同穴,黄泉碧落,不离不弃,惜哉,叹矣。——《绿营外史•花帅列传》
      主持人流着口水鼓掌:我又忍不住激动了,嗷嗷嗷,有请魅力无限的新好男人花将军和小侯同学。我们都常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反之亦然,那么,两位对这个真理有没有更深刻的理解诠释呢,请以自己的经历现身说法举例说明。
      老花四下看看低声道:惭愧,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忍气吞声的男人。
      小侯心有戚戚点头说:同排,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焦头烂额的男人。——《实话实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十三章 妇唱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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