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常中的清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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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伸手指裹紧外套，无语地睨着被风吹的像狂草一样的头发，大步迈向教室。
“阿---阿--嚏”刚到门口，就收获了一众目光。
“快，边云，给我张纸。”陈林伸出手，紧张兮兮的抬着头，眼珠子贴着眼眶瞅着鼻涕，噘着嘴，好像这样鼻涕掉下来的速度会减慢。
边云瞄了一眼，掩住上扬嘴角，避开陈林搞怪的表情，抽出纸放他手上。甲同学在一旁没忍住，“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笑什么笑，没见过擤鼻子的。”纸团嗖一声飞进垃圾桶。陈林随意抓抓头发，没在管兀自傻笑的人，像往常一样开始背英语3500词。
“不是吧，风这么大还跑，要疯了，要疯了。”甲同学默默祈祷跑操铃声停止，他可不想和外面被吹得面目全非的小草一样。学习多好，上自习，上自习。
然而欢快的铃声依然响彻校园。
陈林弓着腰，手缩在校服袖子里，突然发现旁边换人了，边云哪去了？
肖月瑟缩着脖子，不停地跺跺脚，像个受了惊吓的鸵鸟，有点滑稽。
冷风肆虐，疯了似的逃窜。宣传牌被刮倒，突然发出哐当的响声，惊起一阵呼声。天空灰蒙蒙的，树枝被迫张大爪牙。堆在一起的碎叶，卷在一起，形成小旋涡，四处飘荡。
“哎，你怎么到这边了？”肖月听见声音，瞥见身后边云的鞋子，上面蒙了一层灰。
“这边风小点。”边云一本正经地说，手却不自觉地捏在一起。他睨着不时被风吹出瘦瘦细腰，忽然又成夸张的胖胖的体型，一直没移开。
旁边同学有点摸不着头脑，站着里侧不跑，非要跑外侧。这哥们怕不是被吹晕了。
肖月局促地伸伸脖子，想以此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风嗖一下子灌进来，她还是缩着比较好。小脸被吹的白白的，发丝乱飞，耳尖红红的。
耳边风跑调的乱叫，听的她心里乱糟糟的。她直直地盯着裤脚，干脆装不知道。
边云眯眯眼，挺挺身子，风吹的更猛了。
他感觉全身已经被吹透了，嘴唇被冻的发白，但是看着渐渐不再跺脚的某人，觉得挺值。他抿抿嘴，向前默默移了一步，低头就是某个人的发顶。黑黑的头发张牙舞爪的摆动，他突然觉得不是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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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为首的人踢开石子，一伙人看准时机围上去。半敞的校服露着黑色短袖，脚踝被吹得发红。校服上画着醒目的一群乌鸦，融于黑夜之中。
他们不屑的看着孤身一人的戚阳，寻思着待会让他怎么求饶。
“哎呀，我们不认识吧。”戚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操场上早已经没了人。他沉沉眼，眉头机警地竖起。
“阳哥平时挺厉害啊，这时候怎么怂了。”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开口，薄薄眼镜后分明透着嚣张和胜利的喜悦
“还说什么，趁着现在没人，干他！”旁边胖胖的大个叫嚣着，“打你就是看你不爽！让你调戏老大的媳妇。”
“别废话，直接上。”戚阳冷着眸子，拉开架势，准备恶斗一场。
一行人作势要上，武清合轻呲一声，甩下校服“我来，你们看着，今天就让你爬不起来。”
一拳直捣脸上，戚阳勉强躲过。武清合跟着凌厉出脚，运动鞋唰的摩擦出声，戚阳踉跄两下，半跪在地上，十分狼狈。
膝盖刺痛如蛇般闪电袭卷全身，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后背被重重一踢，趴在了红色跑道上。
武清合吊着步子轻蔑地走进，伸手手抓着粗糙的头发，猛地一扯，凑近了说：“还来吗，阳哥？”
戚阳手撑着地，猝不及防一个鲤鱼打挺，顺势将来人压倒，双脚夹着武清合腰身，双手死死勒着脖子。
这可是他从小练的绝技，本来想逃跑的时候用的。你既然不客气，那我奉陪到底。
武清合涨着脸，面部供血不足忽青忽白的，额间青筋浅露。他死死扣着戚阳胳膊，试图扒开。
旁边人见状吓得手足无措，老大一副随时就要过去的样子，屏住呼吸轻易不敢动。平时放放狠话还行，真到自己上了就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的人也不怎么样啊-”戚阳松开手，蹭破皮的手开始渗血。
武清合瘫在在地上喘粗气，呼吸着顺畅的空气。这小子平时看着挺烧包，打架还挺有一手。
他自小就和别人打架，什么招式没见过。他虽说拳脚不如他，可倒是狠。
“不打不相识，做个朋友怎么样？”
“朋友就算了，扯平了。”戚阳拿起被扔在一旁的包，踮着脚慢慢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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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拿一个西瓜霜。”孙小席拿过卡，准备回宿舍。
她毫无意识地回头，看见慢慢走过来的戚阳。中午的余晖萦绕全身，衬的少年愈发明亮。顺畅的下颌线没入脖颈，宽松的校服偶尔显出健壮的体型。孙小席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忽略奇怪的踮脚的话。
戚阳本以为等孙小席直接就走了，谁成想她还回头了。
拿过创可贴后，看着某个人一颠一颠的，孙小席于心不忍。她装作嫌弃的模样，伸出胳膊。戚阳愣神，突然想起几年前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他握住纤细的胳膊，继续踮着脚，向宿舍走去。
影子长长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细看的话好像依偎在一起。
不时遇见老师吃完饭经过，看着两个人也没说什么。从保卫科拿东西回来，风风火火跑回宿舍的一群女生，看见两个人莫名暧昧的动作，又惊讶又羡慕，偷偷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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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午后，窗外的光秃秃的枝子轻轻摇晃，碎叶停下来被碾的粉碎。天像京剧变脸一样，上午还是肆虐不止，下午却一片岁月静好。
答题卡纷纷传下，临近期末考，平时月考的卷子老师看不完，就发下让学生互相打分。这样还能激发一下学习兴趣。
肖月随意的抽出一张，反复看看名字，突然有种想放回去的冲动。
这可这么整，要不要这么巧。
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可又偏偏遇上，这是踩了坑嘛！
整个答题卡上都是边云飘逸的字体，有些还出了线，不拘一格。但是好像这样不容易得高分。
肖月斟酌再三，谨慎地落笔，生怕自己哪里出错。作文部分不用打分。
她瞄瞄同桌正认真的脑袋，悄悄将答题卡翻了个身。她像个不尽职的特务，囫囵吞枣，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偷偷看完，又若无其事地翻过来。
“肖月你帮我看看，这里到底该不该给分。”同桌推过来答题卡，盯着题琢磨。
“哦--我看看”肖月急忙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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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外面舒服。”肖月放松的呼呼气，孙小席撑着栏杆眯眼享受太阳洒下的光线。
圆圆的小脸顺从地伸展，眼角的白色的点点一闪闪的，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盈。低低的马尾贴着校服，全然乖乖女的假象。
“走吧，下节课是班主任的课。”肖月看看走廊稀疏的人。
“啊-老傅的课呀，那还是快走吧。”孙小席睁开狡黠的眸子，利落地拉起肖月。教室墙边的女生梳梳刘海，扭开口红盖。手在上面唰唰的写，晶莹的指甲盖反射出一个光斑，然后传给教室另一边一个短发的女生。
孙小席翻翻本子，没找到黑板上的公式。
“周晓婧，倒数第五个是什么呀？”孙小席看着她精致的脸，白白的粉涂得很多，不过嘴唇是画的恰到好处的水润，对方却一点声也没有。
周晓婧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拿出厚皮笔记本，好像没和她说话一样。
孙小席笑笑，尴尬的转回去。平时拉着她说话的同学也静静的，可能紧张的吧，毕竟老班要提问。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答题卡改完后发下来，肖月等半天迟迟没有自己的。她四处瞅瞅，周围同学手上都有。
正纳闷呢，耳朵尖尖地听见清凉的声音，“给肖月。”
然后她就看着自己的答题卡，穿越了半个教室，回到了自己手上。她木木的有点被点穴的感觉，看这秀气的分数也不像他打的呀。
几秒后，肖月感受着一直上下跳动的心跳，咬咬嘴，既兴奋又不安。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大奖写着你的名字，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个空头奖，又没有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办。
这比在密室探险让人提心吊胆，又比亲眼见到北极光兴奋，简直堪比刺激的过山车了。
教室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后面的同学见状纷纷偷偷瞄向窗外，一颗熟悉的脑袋，真的只有一颗光滑脑袋。他们整齐地转回视线，默默的低头，看着不知从哪里翻出的试卷。
危机解除后，“老王真的是太吓人了！”甲同学不禁打颤，要是说起老王的历史，简直不能用精彩来讲。
从他们进高中开始，王主任光滑的脑袋就令人印象深刻。平时穿着整齐干净的西装，啤酒肚一挺，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样子。和蔼的面庞衬托下，大家即将被迷惑的时候，一出手就化身弹无虚发的枪手。
毫无规律的查寝带出的泡面；荒废角落里的小情侣接连被抓；自认为‘武功高强’梦周公的同学多次被提溜；就连深夜爬校出去的也被扼杀在摇篮里。
大家从心底里看见老王就发憷，当然是对那些‘练就武功却走旁门左道’的同学而言了。
肖月熟练地掏出错题集，闹这么一出后，教室里渐渐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纸笔摩擦的声音。
日头西斜，天空像是晕染的油画，层层叠叠的色彩，美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日常中的清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