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已下线》扇舞下的机锋

35、第 35 章

　　战舰搭建的舞台声光特效一应俱全。
　　一片银色的场景里，唯一永恒的只有那艘战舰。起初，白桑的歌声从战舰深处隐约透出，他的音色颓靡绵长，一下把人带会到漫长而没有昼夜的星际航路上。

　　茫茫宇宙，好像能想象出一个抱着膝盖靠在舱门边上的孩子，他第一次离开自己所在的星球，小孩发现不断变化的群星他没有一颗能叫出名字，但每一颗星星都独一无二。
　　孩子的爸爸走过来，他能叫出所有的名字。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父亲，带着孩子看着窗外变化的星球，他们不一定是天文专家，但借助光脑的辅导程序，总能给孩子讲述宇宙的奥秘。
　　孩提时候看爸爸，他们知识渊博无所不知。
　　那一刻的温情无法替代。

　　回忆被勾起，有人流泪，有人遗憾。仅仅只是一首开场的清唱，白桑就调动了观众的情绪。
　　大屏幕上投射出白桑的全息投影，他换上了演出服装，银色头发披散开来，又让人觉得美的不像是飞船上会出现的生物。

　　第二首歌曲开始，是一首战歌——机甲驾驶者的星际战歌。

　　“很厉害啊！”
　　楚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房间的边缘处，那是距离白桑影像最接近的地方。这个歌手虽然没有人鱼的手蹼，没有鳞片，但他真的有人鱼的歌声。
　　这样的歌声能让飞船在星际航道上迷路。

　　而且不是每条人鱼都能好好唱歌的。
　　罗格的嗓子就惨不忍睹。他打破了楚临对人鱼的固定认识。

　　白桑的歌曲里投注了许多旧日的故事，很多歌词与罗格有关。他唱星际之间的探索，父亲教导他如何保护自己，他唱父亲总是喜欢收养奇奇怪怪的小宠物，过了幼生期只有小可爱们变成了大怪物，又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眼光不好。

　　投影的画面变出一些可爱的大眼睛异形生物，以及他们长大之后笨重的样子。
　　构成白桑对罗格的回忆。他把故事写到歌曲里，但听众们却不知道歌曲里的父亲是罗格。

　　第三首歌曲终止的时候，舞台上叠加了一个特殊形状的平面投影框，实时截取了观众席上的一对观众，观众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拍摄，激动的站起来对着镜头打招呼。

　　演唱会的默认环节，被镜头同框的人要彼此亲吻。

　　这两位观众本来就是情侣，他们毫不避讳的在镜头面前吻住彼此，气氛一下被点燃。
　　白桑紧接着唱的是一首缠绵悱恻的爱情歌曲。

　　原本丧丧的歌声一下变的充满少年感，他的衣服变成了短袖。

　　“这个随即拍摄有点意思。”楚临默默计算了下被随机到的概率，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自动自发比较好。

　　她这么想的时候看着莱茵，莱茵被看的思绪繁杂，他吃不准楚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如果想被抽中的话，我们可以修改……”数据！

　　楚临突然亲了莱茵一口，莱茵满脑子的代码突然卡死。如果他精神波动的阈值开的低一点，这时候估计要响起下线警告了。
　　真是！

　　莱茵捂着脸，装作专心听歌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真的会奇怪，莱茵什么时候成了白桑的头号支持者，如此专注的凝视着舞台上的歌者？

　　理所当然的，之后的五六首歌随机都没有抽中他们。
　　被镜头拍到的人无一例外都亲吻了彼此，陌生男男的僵硬亲吻让观众们笑成一片，这两个捂住脸羞涩的壮汉十有八九会成为未来几天热议的小话题。

　　莱茵看到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
　　楚临的归来让他停止的时间之重新流动起来，这些悲悲喜喜的小细节重新变的有趣起来。
　　楚临看着演唱会，莱茵偷偷的看楚临。

　　他每次都很小心的只看几眼，好像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他偷看。
　　楚临：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但我一般不揭穿别人偷偷看我。

　　一直到压轴的歌曲。
　　战舰的形态发生改变，之前只是战舰航行的沿途星球变化，这时候战舰打开，形成一个宇宙平台，这个形态一般是提供给机甲补给的。

　　战舰的平台上刷新出几台机甲。

　　联邦文明所到之处，机甲对应普及，但军用机甲依然具有级高的专业性，机甲驾驶者万里挑一，封号驾驶者是机甲领域的最高荣誉之一，封号一出现，就自带光环，万众瞩目。

　　这么多年过去，白军以他对‘星际间文明的特殊贡献’，拥有了自己的封号。

　　穿着演出服的白桑和穿着作战服的白军站在一起。
　　他们寒暄交流，丝毫看不出不久前还在后台激烈的争吵。
　　不管怎么说，这是兄弟重逢。罗格一直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未来都能在星际扬名，他一直觉得活过一场就应该要轰轰烈烈的被人记住。

　　他一定会为了两个养子而骄傲。

　　“楚临！”莱茵突然叫楚临的名字。
　　他指了指白桑的位置。
　　新一轮的观众抽取又开始了，他们包厢被抽中，两个人此时同时出现在大屏幕上。

　　！！！
　　楚临挂上营业式微笑，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
　　两个人特别自觉的交换了一个吻，感谢她买的面具，那只遮住了上半张脸。

　　……那个真是莱茵本人吗！
　　白桑微微睁大眼睛，他以为两个人是普通同事关系，但这种尺度的亲吻毫无疑问是情侣的那种。
　　莱茵的女伴ID里有楚临两个字，近看的时候她的下巴轮廓也和那位救世主流出的照片极为相似。

　　但最重要的是，他们好像不知道，这个环节被拍到的观众并不是要求亲吻！

　　“我现在要把你们接到战舰上来。这个环节我们的嘉宾会和两位分享一些机甲驾驶方面的知识。”白桑硬着头皮继续流程。

　　他已经预见到一个即将诞生的热点事件。
　　莱茵恋情曝光！对象疑似楚临！

　　此时场中观众还没有立刻意识认出莱茵是莱茵本人。
　　他的ID出于隐私保护不会立刻被全场知悉，只有演唱会之后才会被人认出传播。

　　白桑看看站在自己边上昂首挺胸的白军，确信他没有认出莱茵来。

　　楚临和莱茵对视一眼，一起看向要指导他们机甲知识的白军。

　　“他要分享一点机甲小知识！”楚临脸上营业式微笑同意位置转换，她重复白桑的话，家中的语气连莱茵都能听出白军要被重点指教了。

　　位置刷新，他们站在白桑身边，正面面对整片环绕式的观众席，近千万观众勾成银色的海洋，已经看不出具体个人的表情，但那种人数带来的压迫感非常震撼。

　　“你们之前有了解过机甲驾驶专业吗？”白桑看着提词器上是介绍，正常流程是了解观众的机甲水平，介绍白军封号白王的履历，然后让他教导观众一些基础的机甲姿势。

　　这个环节有很多变种。
　　如果观众对机甲完全没有了解，白军会分享一个过往经历的故事作为互动。
　　如果观众是个机甲爱好者，有自带的机甲模型，白军会提出一些改良，或者酌情互动。
　　如果观众有机甲驾驶的基础，可以安排和白军完成指导动作，这也是最初效果的一个选项。

　　白桑盯着写着简短流程的提词器，这片题词只有他和白军有权限能看到。

　　“这位观众是机甲爱好者吗？”白军近距离看到楚临的时候感觉眼前一亮，这个编着辫子的长头发女生是他喜欢的类型，虽然有面具阻挡，但她露出的眼睛和下半张脸都非常出色，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美，她很年轻，且气质独特。

　　“我是机甲专业的。”楚临开始给自己堆人设。

　　“你是在校生吗？”白军觉得美女的男伴也在看他，准确的说是那种羡慕嫉妒的瞪视。他实在是收到过太多男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就算莱茵已经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已经毕业啦。”楚临语气欢快。

　　“我是你最喜欢的封号吗？”

　　“不是的。我最喜欢封号驾驶是逢魔！”楚临一本正经的在千万人之间说着逢魔的名字。

　　封号可以是机甲的属性，涂层的颜色，也有驾驶者自己的名字，某个星球的别称之类的。
　　但有一个默认的规则。后缀有‘神’‘魔’的，一般被公认为在某个领域是最强的。
　　比如白神，重型机甲最强，后缀是‘神’。
　　比如逢魔，法雅百年不出的机甲综合第一，后缀是‘魔’。

　　‘王’这个后缀没有指定含义。
　　白军综合水平能够评定为封号，没有特殊的武器或者驾驶技巧加成，白王听着很厉害，但其实没有特殊意义。

　　白银的综合水准远在他之上，他既不是神，也不称魔。
　　可见封号命名这种事情，永远是能打才是硬道理。

　　白军回忆了好久逢魔这个封号。
　　才想起这是个法雅的鸟人——受到罗格的影响，他对于法雅的人也敬谢不敏。

　　“我一直很想和您切磋一下。”楚临后半句跟上。

　　“你毕业之后加入了军团？”

　　“我后来就不太接触实体机甲了，在线上玩的比较多一些。”楚临避开了毕业后这个时间点。
　　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驾驶专业学生毕业后都不会接触实体机甲，一部分会和楚临描述的一样，成为机甲类游戏的赛级选手，解说员，或者转行做生产设计。

　　白军很自然的把相貌不俗的楚临归结到了游戏主播的行列里。
　　他顺便认出了楚临的美与救世主相似，这解释了楚临带面具的行为，这可能是因为她要露出最像救世主的部分，吸引星网观众。

　　“那你们为什么不切磋一下呢？”莱茵阴测测的给了楚临一个眼神。
　　他可没戴面具，无论是看起来都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你想把机会让给你的朋友，让她和我来一场指导赛吗？”道路千万条，白桑看着白军选了最难走的一条，“我相信你的朋友会收获良多的。”

　　“……”莱茵懒得理他，他打开光脑，准备给楚临选一台合适的机甲。
　　白军这种人被摁在地上揍一顿，他就知道什么叫收获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