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已下线》扇舞下的机锋

17、第 17 章

　　楚临觉得耳侧烫了一下，她直接伸手去摸耳后。

　　全息状态下大脑被建模迷惑，照理来说是感觉不到耳后有外接设备存在的，但她有一秒摸到了设备。
　　那种金属触感也只出现了一下就消失了，快的像她的错觉。

　　有个助教在游戏里被学生斩首了，楚临是收到提示音的。
　　她还听到五六个教授老师入场的提示音，是因为这些人连续进场导致副本ＢＵＧ了一下吗？

　　萨菲罗斯叫了楚临一声，“我觉得有地方不太对。”

　　楚临看向他，他刚刚修复好的白板机甲在眨眼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明显的是涂层变成了黑色，金属的硬度和关节的设计也彻底翻新，白板机甲眨眼间升级成了完全体的机甲。

　　萨菲罗斯自己也不适应这样的变化，他展开了黑色的翅膀，庞大的黑色骨翼割开了休战状态的擂台。

　　楚临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天空。
　　她要把白板机甲的探测设备开到最远，才能看到比人造光源更加遥远的地方，有无法发计数的黑色斑点。

　　是虫族集结。

　　“发生什么事情了？”楚临对控制室提问。
　　但没有人回答她。

　　控制室所有的频道在一瞬间黑屏了。

　　“Ｓ！”方舟音调一变，联系不上莱茵已经给他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了，突然变形的逢魔机甲打碎了所有粉饰太平的可能：“这就是你留下彩蛋吗！”

　　Ｓ先生的淡定也一下破碎了。
　　他快速上前检查了副本相关，得出结论：“现在是服务器被锁掉了，我们的后台不能更改程序，是完整的毁灭之城副本上线了！”
　　Ｓ先生的精神力在副本当中迅速掠过，他和莱茵一样发现其中的凶险：“虫族和我内设的机甲都已经激活，但刷新的机架和积分商城都保留了。”

　　学生已经被锁死在线上，除非副本胜利，否则他们都将战死。
　　但只靠这些不明白战争残酷的学生在游戏里努力是不够的，他们需要更成熟的战力。

　　Ｓ先生检索到一段代码已经被激活，为不可查的产生了一点希望。

　　“这么多学生和我的助教都还在里面呢！你到底干了什么！”柯林斯一把抓住了Ｓ先生的衣领。

　　“毁灭之城的通关设定是——死守法雅到第四天的黎明。”

　　“如果里面的人没有做到呢？”

　　“游戏死亡等同于现实死亡。”

　　控制室里安静了下来。
　　在场职工都感受到了一场可怕的凉意。他们面前的屏幕里不再是个游戏，而是一场真人逃杀了。

　　“副本刚刚全面启动了。”萨菲罗斯控制了一下完全觉醒的机甲，收拢了翅膀，“虫族将要到来，我们要做好准备，你带机甲数据了吗？”

　　楚临看看刚刚维修好机甲的赵萤火。
　　他们的频道里都听到了一个声音，是莱茵的声音：“积分制度修改，现在击杀同学不能获得积分。所有的新生现在停止自相残杀，赛制修改，你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到我划定给你们的范围里集合。重复一遍，停止自相残杀，赶往指定地点。”

　　“我们现在就在莱茵教授给的坐标上。”赵萤火看了下，莱茵给的坐标就是法坦兵工厂。

　　楚临从莱茵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决绝的意味。
　　她不再抬头去看天，现在当务之急是升级机甲。

　　法坦工厂的流水线从前都是绝密。即使是机甲设计专业的学生，也没有几个亲眼目睹过自己的图纸被转化为成品的过程。

　　法坦的流水线给人一种蒸汽文明的感觉——高温中流动的液态金属流动到指定的模具当中，一条小流水线的尽头有一座脚手架，自动组装机器人在脚手架上下焊接零件，那些厚重的组建被升降机抬高安放，精细度更高的零件则只接立体打印。

　　或古老或先进的技术运用在同一台机甲上，这台级机甲非常漂亮，只是机甲背后流线型的翅膀还收敛着，如同巨龙小憩。

　　“把你的建模发给我，这里的流水线可以在一小时内完成你的机甲。”

　　“我真的不是封号……你们这里有没有成品机甲。”

　　萨菲罗斯有点失望的看着楚临，“你是否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虫族来袭，不是你用不熟悉的机甲就能抵挡的。”他绝对不相信楚临没有封号。

　　“我坚持。”楚临看向那台的即将组装好的机甲，然后又回头看向萨菲罗斯。

　　十分钟之后，她登陆了和这台制作精良的法雅人专属机甲。

　　驾驶舱上升完毕，精神力量连接机甲。
　　周围的脚手架和升降台扯开。银色机甲的眼睛亮起。
　　机甲抬头，活动四肢，确认适配度很高。

　　萨菲罗斯转身帮赵萤火改装机甲。

　　学生常常喜欢走极端的给机甲安排很多重武器，而赵萤火则是另一种极端，她根本不知道除了输出器之外要选择什么装备在机甲上。

　　首先她要升级防御，减轻机甲的自重，然后是提升输出器的品质。萨菲罗斯看了下武器库，又给赵萤火加了几台重武器。

　　赵萤火：就很慌，这种备战氛围很让人紧张。
　　而且——“您不帮楚临调整下机甲吗？”

　　“她也叫楚临？”萨菲罗斯微微一顿：“那个救世主是不是也叫这个？”

　　“自从利刃出名，每一届都会有几个同学叫这个名字的。”赵萤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要先张开翅膀，我才会承认她。”

　　和平时期，这个助教楚临的战力可圈可点，和学生时期的他打到平手也很厉害。

　　但备战模式已经开启，这个助教之前表现出的水平要打败全胜的萨菲罗斯绝无可能。

　　这么多年来，没有外星人试图装备法雅金属羽翼是有原因的。就连法雅的学生想要在机甲背后安装翅膀，都需要一番严苛的训练。
　　你身体都没有这个部分，想要好好操纵，需要极高的驾驶能力，操纵不当的情况下，完全是在减损自身战斗力。

　　高级机甲比起普通机甲来说，驾驶的流畅感有了很强的提升。

　　这是一台真正能够飞翔的机甲，在确认四肢可以活动之后，楚临把精神力量沉浸到背后。

　　很早之前，她曾经纹过一对翅膀在身上，她说那种重量一直是在的。
　　楚临闭上眼睛，想象一个自己并未拥有过的器官，想象背后有点轻微的发痒，微微的发热，有骨头冲出皮肉，是银白色的骨头，边缘像是刀锋一样锋利。

　　收束——展开——

　　驾驶舱里的楚临突然睁开眼睛，而于外界来看，是那对收起的翅膀，骤然张开。
　　每一片金属的羽翼锋锐处都指向天空，沉睡的巨龙苏醒抬头。

　　银白色的机甲煽动了下翅膀，这是有力量的，只是一个动作就煽飞了周围为来得及撤远的组装机器人，而后机甲头顶的穹顶打开。这台机甲轻盈的飞起，推进器开启，机甲飞出穹顶。

　　赵萤火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同学还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银色机甲，她的同学像是个法雅土著一样飞上了天空。

　　“这台机甲叫什么名字？”赵萤火喃喃问道。

　　“如果机甲的驾驶者缺的封号的话——”
　　空中的楚临也在同时读出了这台机甲驾驶台上雕刻的名字——眠龙。

　　你听说过沉睡的巨龙吗？
　　这是很多年前特蓝星球流传的传说了，有巨龙贪守财宝，能够撼动天空大地。

　　法坦的这台眠龙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在备战时期被设计完成，战力很强，但没有找到合适的驾驶者。
　　在真实的世界里，这台机甲未曾投入使用，未曾留下过传说。
　　但现在他等到了一个主人。

　　不是法雅人，却能肋生双翅。
　　不是封号驾驶者，却又战力惊人。

　　萨菲罗斯也飞出了穹顶，他追逐着天空中的银色，黑色的机甲和银色的机甲逐渐靠拢，他们没有商量过，却最终默契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飞行距离。
　　——莱茵赶到法坦工厂的时候，刚好看到两台机甲落在他的面前。

　　感谢莱茵积威已久，听到他发出指令的学生，几乎都在往他的方向赶来。
　　但就算这样，赶到现场的学生比他预料当中的要少。

　　“莱茵教授？”楚临看着面前银灰色的机甲，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是柯林斯指派的助教？”莱茵看不到眠龙之下的驾驶者，他的视线落在机甲翅膀上一秒，就不抱期望的收回。

　　就算这样，他还是给这个助教科普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三台服务器能支撑完整的服务器运行吗？”

　　“这是外面的人需要关心的事情。”但楚临确实说到了一个重点，如果增加服务器端话，方舟需要把事情上报给联邦，这应该算是联邦大学建校以来最严重的教学事故了。

　　“我们只集合了百分之八十的学生。”
　　放眼都是白板机甲，楚临搜寻了一圈，试图找到韦恩和伊恩两台升级过的机甲。
　　未果，她有些担心。

　　“你是助教，不要表现的比学生还弱不禁风。”

　　“所以您下来整合学生了？”

　　“我是下来送死的。”莱茵冷嘲。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改变最终的战局：“历史上的法雅最终覆灭了＼，我不觉得我们能够改变这一点。”

　　楚临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兑换界面，看到界面还在，她很是松了口气。
　　“但当初法雅只有一代机甲驾驶者，但在这个副本里，法雅三代的优秀驾驶者齐聚，都是巅峰状态。学生可以使用积分兑换功能，这是一条补给的生命线。”

　　“兑换只对学生有用，你认为那些学生有几个可以从虫族身上获得积分？”

　　莱茵是对的，留给他们教导学生的时间不多了。

　　要是这时候利刃在就好了。——她有那台机甲，就能做更多。
　　“要是这时候利刃在就好了。”——赵萤火无意识的叹气，她想的是救世主在，一切都能过去。这也是大部分赶到法坦的学生的共同心态。

　　“我们这次确实有一个利刃。”莱茵语气更加阴森，“总设计师在副本里编写了一段楚临的程序，几乎还原了巅峰时期的楚临。”
　　他在后台看过那段程序，战斗意识很还原，但和他认识的楚临性格上相距甚远。

　　他又想到楚临临别赠与的金属球。
　　随着莱茵未说完的话，五点钟方向的另一条流水线穹顶打开，一台银色的机甲飞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