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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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我随人群涌出教室。
才出教室前门，就看见不远处长江上有白色物体起伏不定。那是一艘汽船，白色船头朝我们这个方向。船头甲板与船体相比显得很大，看起来就是我长年见过的汽渡船，但是总觉得不一样。
长江也不过窄窄一道，从这岸能望见对岸的高楼大厦。
江面宽阔，能载人渡水的汽船也不过一苇之渺。
黄金水道有汽船很是正常，作为一个江南人士，我也见多了这种汽船。
没有什么大不了。
天阴沉沉的。
下了课的教学楼，过道里到处都是人。不少人都注意到远处的船。
“嚯！”众人惊呼。
那艘船在江面上起起伏伏。
我从未见过长江水涨起落下得这么厉害。只见那汽船骤然抬高，得有一艘船本身的高度了。
这得有五六米高了。我掏出手机。难得一见的画面，不录像，等着干啥呢。
操作并不熟练的我，才打开摄像头对准焦距，就见抬至波涛顶点的船开始落下了。
它下落了，然而江面比它下降得更快。
我看到江水落下，如同一块果冻，略显混浊的长江水面平滑。而船，还在半空中，像是被抛出。
江水又在起伏不定，波涛汹涌，一阵一阵地往这岸拍来。
我转身，挤在人群里，快步下楼。
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声音，说笑声、叫喊声、脚步声……还有，水声。
我的视线里仿佛有巨浪涌来。
从楼梯间的窗户，江水灌进来了。
混浊的水，拍进教学楼。走廊直面水幕。玻璃窗，挤压，破裂。
哗。
时间仿佛停留在那一刻。
我睁开眼。
这是哪里？
我是要去***（餐厅）。哦，这是***后面的地方。
我好像在乡村，又像是城郊。土路熟悉，黑瓦粉墙，应该是年岁久了，墙粉脱落，斑驳，又染上污渍，我不好意思直说脏兮兮的。
也许符合某首田园诗景，可惜我想不起来。
我要去***，但是我只知道它大概的位置和方向，并不知道怎么走。
我想自己瞎转悠摸过去，可是真的不认识路。一排一排的房子。
连个路标都没有。
“额，你好。”我拦下两个本地人，四十多岁，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一对夫妻。
“唉，好啊。”他们回应。
“你好，我想问一下，***餐厅怎么走啊？”希望他们能够指出一条路来，我还要去吃饭呢。
“***呐，在那边。”男人随手指了一下。
唔，路呢……
“额，我知道，”我勉强笑笑，还不自禁用手比划，“但是我不知道这个路怎么走。”
到处都是房子，一排接一排，一座连一座，根本不清楚这里路啊。
“路，就这么走唛，就走啦……”男人含糊其辞。
我简直无语。
“哪个方向？”
“就这么走，就这么走……”含糊不清。
啊……“您就说到底向左向右吧！”我有些着急。
他的女人好像也有点看不下去。女人拍了他一下，“你就跟人家说吧。”
男人指着我们脚下的这条路，顺着一个方向轻轻划了下。“向左。”
“向左直走，对吧？”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看路，又转过头来，“谢谢啦。”
向左直行，真的能到吗？
我是怀疑的，因为这和我记忆里***的位置有一点偏差。
但是先向左走吧，反正这路目前也就能往这个方向了，大不了等会儿我再拐拐，看能不能过去。
真不是我嫌弃这个路。
小瓦房一排排，路只能是一排排，或者就是在房子之间穿过去。
但是，土路，黄泥巴，还有坑，巨坑，长沟……
这让我这么走。
江北的村子里也没有这样的路啊。我想到许多年前，得有十年以上了吧，村里挖的那种长沟——比我还深，当然现在只有大半个我深——一排一排的，不记得当年是种树还是挖树来着。反正，现在我面前的沟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
几个人在沟边上，有的人手里拿着铁锹，有一个人站在沟里。橘黄的土，还好不是稀泥。
“额，你们好。”我和他们打招呼，“那个，我想过去……”
沟对面，是斜坡，比这边高，沟有一米多宽。
跳远废是绝对不可能跳过去的。
“你要过去是吧？”有一个人看起来还挺热情的。
“哎哎，大伙儿让让哈，让人过去。”
他们这是在修什么嘛？
他们给我让了路，这边有草垫子，不过混着泥土早就脏了。
我踩上他们搭的一块板子，像是以前私人轮渡用的搭在岸边供人上下船的那种，不过现在我脚下的更宽更短，也好像更薄。我能感受到我踩上去时它明显地下沉弯曲。
几步到了对面，我踏上石板铺就的台阶。台阶也是橙黄色的，好像被泥水染过一样。
台阶上有东西，如枯叶，就在我脚边。
“嚯。”给我让路时也下到沟里的一个人，拿起扫帚和铁锹。
我一只脚踩在上面，一只脚在下面的台阶上。在下面的是右脚。
右脚的周围是仿若深秋里干枯的落叶，近乎墨色，又偏暗青，我认不出来的虫子。像是史前物种，就是那种化石里残留下来的，像恐龙一样古老，或许更古老的昆虫。
静止不动，也许只是躯壳。
扫帚在我的右脚边仔细扫过。“嗯，这样就可以弄干净了。”他扫地很仔细，没放过一个。
我走在黄土路上。那些屋子几乎都在我的身后。
我面前是一条较宽敞的乡间土路，夯得结实平整，路边茅草分散，有的近人高，碎石散落，是江南农村最平常不过的路了。
但是我不应该在这里啊。
路边的小屋前有几个女人，她们在聊着闲话。
我往左走。
前面有人来了。
我听到了那几个女人说“……噫……那个人来了，快避开……小心啊……离他远点……”
地头蛇吗？看起来好凶啊。
我转头，路的右手边是**中学。
我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