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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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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绯穿越到这里的那一年,正是书中她的主子朱颜被逼着下嫁到苏萨哈鲁那一年。
深夜时分,账外盛大的宴饮刚刚结束,广漠王金帐里所有人都横七竖八趴在案几上,金壶玉盏打翻了一地,帝都来的使节一行挡不住霍图部贵族连番敬酒,已被惯得酩酊大醉,连账外的守卫也醉意熏熏,鼾声此起彼伏。
玉绯望着账外渐渐飘起的雪花,也不经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拉了拉自己自己的衣服,想要自己的衣物更暖和一些,但手已经开始僵硬了,她希望她的主子朱颜郡主早些来到,这样她也可以休息去了。
就在玉绯等得无聊之际,账外忽然一阵刺骨的寒风直吹她的面孔,让她顿时冰凉透顶。只见账外一朱发玉颜的女子走了进来,真是她的原身的主子朱颜。
“外面都喝得差不多了吧?”朱颜坐在软塌上,玉绯听着外面劝酒的歌声渐渐低了下去,并不搭话,事实上原身被派来做郡主侍女的时期正是这一年而她也刚好穿越而来,她只是做好份内的事情,一如她穿越之前的性格一般,不太爱说话,也学不会和人聊天,搭讪,以致于30多岁了,也没什么朋友,就这样,一直单着几十年。
她看着朱颜郡主换掉绣金缀玉的大红喜服,急快地换上一件衣服,欲要出去。
“郡主,”玉绯有些担心,沉默寡言的她忍不住开口,“不如让云缦陪您去”
“没事,云缦还得在前边盯着霍图部的大巫师,我自己走就行。”玉绯面前的女子打开了从赤王府带来的一个匣子,拿了一件东西出来,玉绯心下好奇——是一支一尺长的玉簪,玲珑剔透,如琉璃宝树,通体雪白,只在顶上有一点朱红,在灯光下隐约流动着如云的光华,玉绯隐约觉得这是个贵重的物品,她悄然离郡主远了些,不想在郡主这件名贵之物掉落时,她的嫌疑最大,她无不恶意地想,就算郡主想要嫁祸于她,她尚且有反击之力,她有些愧疚,但是为了保命,不得不防。
玉绯见到面前艳丽明媚的女子玉簪,神情严肃。过了一会儿,玉绯见她好像下定了什么一般,猛地握起玉骨,对着她自己的左手干脆利落地扎了下去。
“刷”的一声,郡主左手中指上顿时冒出了一点殷红。
血滴在白皙的指尖凝聚,如同一颗珊瑚珠子一样渐渐变大。然而在即将滚落的那一瞬,仿佛被吸住了似的,竟是顺着簪子倒流了上去——玉骨吸了那滴血,末端那一点朱红瞬间浓艳,竟转瞬开出一朵花来。
郡主合起双手,默默念动咒术。玉绯见到这一刻,心里好奇,毕竟她的时代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她想看看这是什么原理。
只听见短短的类似咒语的声音,一朵奇妙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放,凋谢,最后化作五瓣,落到了床榻柔软的锦缎上。
落地的瞬间,锦缎上竟出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朱颜郡主!
玉绯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惊叫出来——这是术法吗王府里都说朱颜郡主小时候曾经在九嶷山学过术法,原来,竟是真的!
“别怕,这只是借我的血化出的一个空壳子罢了。”朱颜郡主见她面色发白,以为她似是害怕,便安抚着她,抬手掐了掐榻上那个“郡主”的脸,确认着什么,玉绯见此刻软塌上的“郡主”骨肉均匀,和活人一般无二,没想到世上竟有能够有复制克隆一样的能力,复制出一个人,不过这个“郡主”让她感觉心头有些发冷,她们是相同的命运,一样的被利用后抛弃,朱颜郡主逃婚找她们这些侍女帮忙,从未想过她走后她们这些侍女的命运如何,也对,也许在郡主眼中,她们的命不是命,随时都可以抛弃,她有些酸涩,现在左右不是人,也罢,人都只是为了自己,眼前只有自己吗?何必伤心,不值得,今日,必须逃出去,玉绯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想把自己的命握在他人手中,任人宰割。
朱颜郡主拈起玉骨,在那个“郡主”的眉心点了点,口唇微微翕动。人偶渐渐垂下头去,似乎在聆听着她的吩咐。
“这个术法只能撑十二个时辰,得抓紧了。”朱颜施法完毕,仔细检验了下自己的成果,转头吩咐玉绯,“快给她穿上我的衣服,戴上我的首饰,从里到外一件都不能少,知道么”
玉绯看着那个木然的人偶,心里有些悲凉,似是想要挽回什么,又希望郡主能临时改变主意, “郡主,你真的打算……”。
“少啰嗦!这事儿我路上不是和你们两个早商量好了吗到现在你怕了难道真的想在这鸟不拉屎的大漠里过一辈子啊”朱颜郡主顿时不耐烦起来,只见面前姣好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
玉绯顺从地点了点头,握紧了衣带。
“别怕,事情很简单,一定能成。”朱颜安慰了她一句,将玉簪收起,插入了发髻,披上大氅就走了出去,“等一下听我信号,按照计划行事就行。”
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呼啸着卷着雪花吹来,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用风帽兜住头脸,绕过了一座座燃着篝火的帐篷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喝醉了的西荒人,双手拢在袖子里,玉绯不经相到一首诗句,很是衬托她此时的心境: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随即她似是告诫自己一般自言,“都要死了,想这些狗屁没用的干什么,快点行动吧。”声音在雪中轻盈着,很清脆,空灵,似山间精灵,一下子将寒肃冰冷的空气拉得暖和唯美起来,不像此间事物。当初玉绯听到自己声音时,也不经惊讶,竟是和自己一样的声音,是御姐声又像少男少女声,可以说好听程度百分百回头率,所以平时她都不怎么爱说话,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她感到十分不安。
相比较比她更亲近郡主的侍女云缦在前头想方设法地留住了霍图部的大巫师,也不知如何了。不过云缦比她更得郡主心,也比她能干许多。她想着便一头冲入风雪中,一直往远离营帐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