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Part.34 展会与拍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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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一郎先生觉得自己最近有亿点点倒霉。
向来身体硬朗的母亲下楼梯时不慎摔伤了腿；妻子外出时被急行的轿车刮蹭扭到脚踝；一贯稳重的大儿子突然迷上了赌马，险些欠下高利贷；年仅九岁的小儿子不知怎么打翻了厨房里的刀具，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不短的伤口；就连原田先生自己经营的几家不温不火的公司，近期也有股价下跌的风险。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他转手了一尊据说来自古印度圣殿的佛像之后。
如上文所言，虽然表面上经营着几家公司，但原田一郎先生的真正职业其实是在黑市倒卖古玩赚差价的中介商。他大约是发现自己近期的遭遇实在诡异得离谱，便特意找了懂行的人咨询，得到的答案就是那尊佛像有问题，若想化解，必须要将一颗名为“梵天之眼”的宝石镶嵌在佛像额前的装饰上。
作为经常倒腾古董的中介商，原田先生自然听说过不少关于诅咒的传闻。他本来不信这些，可家里接二连三发生的糟心事又让他不得不信，所以只好动用人脉，花大价钱将这颗宝石弄到手。
以防万一，原田先生打算用展会拍卖的方式把宝石的来路洗干净，这才有了浅川之前收到的邀请函。只是他大概不会想到，某怪盗正好也打算借这个机会伪装身份混入其中。
由于目的是确认宝石的真伪，所以这位喜欢装模作样的小偷先生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准备预告卡片，而是用从女友那里“借”来邀请函和身份信息，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走进展示厅。
——至于被“借”用身份的浅川，此刻应该正在考场上奋笔疾书吧。
展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戴着假面，伪装成少女的怪盗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佯装对展品颇有兴趣的样子在各类展柜前流连。不远处宣讲台上的原田先生握着话筒讲了几句“匿名拍卖价高者得，祝各位玩得开心”之类的客套话，但收到邀请函的来宾都是行内人，多少知晓些内幕，自然不会对核心展品出手，况且那枚据说背负诅咒的灰钻现在也并不在展厅当中。
“或许你可以考虑直接把宝石买下来，亲爱的魔术师先生。”
耳钉上的月光石闪烁着微光，少女熟悉的音色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夹杂着电流声在耳畔响起。怪盗听见后倒也不算太惊讶，动作自然地从旁边的侍应生那里拿了杯香槟，借着杯口掩住唇，低声道：
“要知道怪盗并不是个日薪千万的职业啊，商人小姐。”
通讯另一端的浅川回想了一下先前收集情报时看见的宝石估价后面那一串零，颇为遗憾似的撇了撇嘴。
——虽说今天有考试，但题目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提前交卷完全Ok。只不过她并不喜欢被人注目，所以大多数时候都随便混个中等偏上的成绩。
“所以现场怎么样，有机会接触到目标吗？”
黑进展会监控系统不算难事，但浅川考虑之后并没有这么做，只是连接上怪盗那边的无线通讯信号。
“主办人很在意这枚宝石，并没有将它放进展厅进行展出，恐怕要等到稍后的拍卖环节才能看到。”
少女装扮的怪盗不动声色地应付了几位试图上前搭讪的宾客，借着转身的机会压低声音回应道。浅川闻言，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打扰自家男朋友“工作”，便没继续追问，只在结束通讯前轻笑着留下一句：
“那就祝你好运了，我的魔术师先生。”
之后，耳机里细微的电流声消失，怪盗动作自然地将空酒杯放回托盘上，状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斜后方。
虽然不像某个名侦探那样敏锐，但怪盗的直觉应该没有错，自从进入展厅之后，就一直有视线若有若无地落他在身上。
——然而这目光探寻的，究竟是精美的伪装，还是伪装下的真实？
“少女”压了压唇角，转身走进展厅旁侧的走廊中。
后面的拍卖环节按照主办人原田先生预想中的流程顺利进行，唯一让他有些惊讶的是有位戴着月光石耳钉的拍卖师小姐格外干练，大约是手下人知道今天这场拍卖会的重要性，特别叮嘱过。
至于人群中悄然离场的“少女”，卸下伪装后便像是融入大海的水滴般无迹可寻。与前来接应他的寺井爷爷汇合之后，黑羽摘下鸭舌帽靠在汽车后座上，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已经换做是袖扣的月光石，眼底划过一丝凝重的神色。
宝石的真伪已经确认，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展厅中那道来源不明的视线，在他变装成拍卖师后就消失不见。
——很显然，视线主人所感兴趣的并不是怪盗本身，而是他“借”来的那副伪装。
另一边，打了个哈欠准备给恋人发条晚安信息就睡觉的浅川再次收到来自“Bee”的邮件。这次的邮件内容依然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复杂的代码，少女略感不爽地挑了下眉，敲着键盘转换代码的同时查看起先前设定在系统中的反向追踪程序。
——一次两次三次没完了还，她今天一定要知道这个崽【】种到底藏在哪儿。
当然，能够让浅川感到头疼的黑客必定也有两把刷子。追踪程序在运行过程中被对方拦截，最终只能给出一个大概范围，无法精确到具体坐标。
而代码转换的结果，是一句话：
“你知道，月亮背后的真实吗？”
这是一个暗示意味和针对性都很强的问题，浅川目光微沉，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后，才移动光标点击右下角的删除键。
——情报商人也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正如她知晓身为怪盗的恋人在寻找一枚与众不同的宝石，也知道这枚宝石应该会在月光下产生一些神奇的变化，但她其实并不清楚这枚宝石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没有刻意去调查。
——可这很重要吗？
少女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窗外尚未满盈的月亮，一旁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是来自黑羽的晚安短信，后面还加了个大概是代表成功的颜表情。浅川拿起手机看了片刻，轻笑着回复了消息。
——至少她知道，她的月亮有真实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Part.34 展会与拍卖
